第一卷 第8章 靳擎嶼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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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星杳與靳擎嶼僵持半天,到最後理所當然地沒有談妥。
    靳擎嶼把薑星杳口中的離婚,當做耍小性子,他甚至直接警告:“薑星杳,鬧脾氣也該有個限度,我沒那麽多時間陪你過家家,你想要什麽不如直說吧。”
    薑星杳就一個要求,她就是一門心思的想離婚,她也說了,可靳擎嶼偏不信。
    僵持不下的情況下,薑星杳直接把向薑燦燦放過的狠話衝著靳擎嶼放了一遍。
    結果第二天,她就被林媽告知,先生最近不許她出門。
    薑星杳簡直要被氣笑了,好一個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薑星杳給靳擎嶼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男人走得早,薑星杳醒來的時候就沒再看見他了,隻是床頭櫃上還擺著一杯牛奶,不知道什麽時候放下的,已經涼透了。
    薑星杳照例直接把牛奶倒進了馬桶。
    下午的時候,靳擎嶼身邊的許特助來了一趟,帶著人送來了一批當季的衣服,還夾雜著一部分新款的禮服,將被薑星杳清空了大半的衣櫥重新塞滿了。
    把商城裏的人打發了出去之後,許特助遞給薑星杳一張黑卡:“太太,這是靳總讓我帶給您的,靳總說,你如果在家實在無聊,可以去網上買點喜歡的東西。”
    “什麽意思,他是真不打算讓我出門了?”薑星杳問。
    之前不過是帶著薑燦燦在她麵前惡心她,摧毀她的自尊,現在是打算直接禁錮她的自由了?
    許特助說:“這個靳總沒說,但靳總說,他不想看到您借著靳太太的名頭欺負薑秘書。
    靳總還說,你們之間的事與薑秘書無關,讓您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許特助聲音平靜,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一樣,轉述著別人的話。
    薑星杳則是聽得心裏發悶。
    “所以說到底,還是因為薑燦燦?”
    “您如果非要這樣理解的話,也沒錯。”許特助說,“薑秘書工作負責,一心都是為了公司,您不該拿靳太太的身份來刁難她。”
    “你們維護薑燦燦,真的隻是因為她工作認真嗎?”薑星杳坐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許特助。
    薑燦燦是什麽樣的人,沒有誰比薑星杳更清楚了。
    什麽職場精英,拚命三娘,那都是假象而已。
    薑星杳見過靳擎嶼徹夜不眠,去處理被薑燦燦搞砸了的活動。
    那是去年的中秋節,靳家的家宴,闔家團圓的日子,靳擎嶼不得不留在老宅。
    那天他們房間的燈亮了一夜,靳擎嶼的電話打了一夜。
    所有人都說,薑秘書能力不凡,工作負責,其實背後不過是有一個給她處理爛攤子的靳擎嶼。
    許特助因為薑星杳的話皺起了眉頭,他問:“太太,您又何必事事與薑秘書過不去呢?薑秘書的優秀,我們靳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而且薑秘書從未說過您半句不是。”
    薑星杳不願意接話。
    她承認,在籠絡人心這件事上,她確實比不過薑燦燦。
    許特助不喜歡薑星杳,又或者說靳擎嶼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這位靳太太。
    短暫的沉默後,許特助聲音生硬地道:“靳總的話,我已經帶到了,太太好自為之吧。”
    “我什麽時候能出去?”薑星杳問。
    許特助的腳步頓了頓:“靳總說,等您不再無理取鬧的時候。”
    即便早就知道,她與靳擎嶼之前都情誼淺淡得不行,薑星杳的心還是被許特助這句話紮了一下。
    原來她的決心,在他心裏,依舊是無理取鬧。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壓著心裏的酸澀,薑星杳問。
    她一點也不想在這個家裏耗下去,更不想聽靳擎嶼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來指摘她這個靳太太的不是。
    她還是想趕緊解決問題。
    這回許特助什麽也沒說,直接抬腳離開了。
    聽著咣當一聲門被關上的聲音,薑星杳有點晃神。
    林媽走過來道:“太太,您還是不要和先生耍脾氣了,先生說到底還是在意您的,您看他昨天才發現衣櫃空了,今天就讓人送來了衣裳,您又何必…”
    “林媽,你也覺得我在無理取鬧嗎?”薑星杳問。
    林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先生從來不讓太太為生計憂愁,每次出門都會給太太帶珠寶首飾,每季換季都會讓人送數不清的衣裳,就連平時他在家裏,也會親自給太太熱牛奶,這樣的生活是多少人羨慕不來的,太太又何必想不開呢?”
    薑星杳也想知道,她怎麽就想不開。
    靳擎嶼在所有人眼裏,都不亞於是一個完美丈夫,好像全世界都覺得是她在胡鬧。
    薑星杳捂著胸口,嘴角不自覺地牽出了一個自嘲的弧度。
    明明出軌的是靳擎嶼,可她卻好像成了這個婚姻裏的背叛者。
    看著林媽那張不讚同的臉,薑星杳覺得,就算她現在說了靳擎嶼和薑燦燦有一腿,林媽也隻會覺得她有病。
    薑星杳不想說了。
    她起身想回臥室,林媽又說:“太太,我是過來人了,兩口子之間有個磕磕碰碰是正常的,先生那麽好,沒必要走到離婚那一步。”
    薑星杳上樓的腳步停住了,她手扶著欄杆,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媽:“靳擎嶼真的對我很好嗎?”
    林媽點了點頭:“我幹這行很多年了,來靳家之前也在別人家做過,我就沒見過哪家的先生像靳先生這樣體貼的,什麽活都不舍得讓太太幹一點,這樣體貼難道還不算好嗎?太太您該知足的。”
    薑星杳這會兒,連心裏都開始泛苦了。
    原來,她與靳擎嶼的這段婚姻,在別人眼裏是他一個人不夠知足。
    看著林媽還想再勸下去的模樣,薑星杳說:“按照你這麽說,或許他對我很好,可他對別人更好。
    林媽,他不是單獨對我這個靳太太體貼,他是對所有人都體貼。”
    目光望向沙發,薑星杳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喝醉了的薑燦燦躺在那裏,她的丈夫彎腰給薑燦燦蓋毯子的模樣。
    “您畢竟是靳太太,別人和您自然是不一樣的,您又何必和別人較勁?”林媽還是不理解,“先生從未動搖過您的地位,您…”
    “他沒有提離婚,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地做這個靳太太嗎?哪怕外麵的人住進家裏來了,也得小心迎合著?
    林媽,這一年我何嚐不是這麽過來的,可現在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我隻是想換個活法而已,這有錯嗎?”薑星杳自嘲道。
    靳擎嶼的表麵功夫做得真的很好。
    好多連家裏的保姆都覺得他就算出軌了,隻要不提離婚,她就得感恩戴德地伺候著。
    如果不是動了離婚的念頭,薑星杳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原來一直生活在這樣畸形的一個環境裏。
    這兒所有人都是圍著靳擎嶼轉的。
    不管靳擎嶼做了什麽樣的決定,都是對的,都會有無數人擁護。
    甚至包括曾經的她,也是擁護靳擎嶼的一員。
    薑星杳從林媽身上收回了視線,她語調冰冷:“從現在起,我不想聽到任何一句責怪我的話,如果林媽做不到,就可以領工資走人了。
    我現在還是靳太太,想要開除一個保姆還是很容易的。”
    林媽低下了頭,嘴角微微牽動,明顯是對薑星杳有點不滿。
    但薑星杳已經懶得在意她是什麽反應了。
    她嫁到靳家來,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占盡了便宜。
    靳擎嶼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喜歡她。
    之前她會費盡心思地去討好,可現在不需要了。
    她不在意靳擎嶼了,也不在意和靳擎嶼有關的人了。
    薑星杳是被外麵的說話聲吵醒的。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她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半,是靳擎嶼平常會回家的時間。
    屋裏太安靜了。
    安靜的薑星杳能清楚的聽到,外麵林媽的告狀聲。
    吱呀一聲,臥室的門被推開,緊接著就是屋裏的燈被人打開,晃眼的燈光照得薑星杳抬手遮了遮眼睛。
    靳擎嶼就站在門口,他身邊還跟著林媽。
    和薑星杳的視線對上,林媽的神色有點古怪,瞧著像是心虛。
    是薑星杳先移開了目光。
    她也沒有理會靳擎嶼的意思,拉了拉身上的薄毯,直接遮住了大半張臉。
    靳擎嶼眉心都皺成了川字,還是走到了薑星杳身邊,他道:“今天發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要是不喜歡林媽,我把她調走就是,你沒必要因為這點事慪氣。”
    薑星杳好像才發現,靳擎嶼很會避重就輕。
    如果她直言自己不喜歡薑燦燦,靳擎嶼隻當不知道。
    可她不喜歡林媽,他就如一個體貼的丈夫一般,給她出氣。
    薑星杳覺得,很沒意思。
    她不接這個話,直接問:“靳總打算關我到什麽時候?”
    這回輪到靳擎嶼不說話了。
    薑星杳說:“為了保護小情人,軟禁自己的太太,靳總也是天底下獨一份了。
    既然這麽怕我找她的麻煩,把離婚協議簽了,一勞永逸,豈不是更好嗎?”
    薑星杳黑黝黝的瞳孔,正盯著靳擎嶼的眼睛,視線帶著說不出來的倔強。
    靳擎嶼嘴唇煽動,好像想說什麽,又被他壓了下去,片刻後,他道:“靳漫川生日要到了,這件事過去後,咱們再好好談談。”
    靳擎嶼口中的靳漫川不是別人,正是他那個不負責任的親爹。
    薑星杳看著他冷硬的臉,好像知道了他死咬著不離婚的原因。
    原來還需要她這個靳太太去應付靳家的人。
    畢竟靳擎嶼這個總裁的位置,就是因為和薑家聯姻才坐穩的。
    看來靳漫川生日之後,她與靳擎嶼離婚的事,就能敲定了,薑星杳心裏重重的鬆了口氣,她終於不再針鋒相對,隻是點頭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