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聽到了一個少年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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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二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他囁嚅了幾句,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
    陸宴澤冷眼看著他們,眼中帶著一絲嘲諷,見眾人都望了過來,他輕輕笑了一聲,就往樓下走。
    老二本來還有些慌亂,但看見陸宴澤走下來,他下意識的護住了身後的陸宴安,語氣裏帶著一絲警惕:“你......你都聽見了?”
    陸宴澤沒有回答,他的眼神始終盯著他身後的陸宴安,聲音冷淡的說:“想讓我走?”
    陸宴安的身體微微一顫,他躲在二哥身後,手指無意識的絞著衣角,眼神中滿是恐懼。
    老二看著麵前跟自己相差無幾的陸宴澤,暗暗咬了咬牙,他的脾氣就是這樣,哪怕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還是死活不肯低頭。
    還是陸媽率先反應過來,她連忙上前,臉上堆滿了溫柔的笑意,試圖緩和現在的氣氛。
    她伸出手握住了陸宴澤的手,輕聲說道:“小澤,你醒啦,你二哥說胡話呢,你別放在心上。”
    說完,她看向自己的二兒子厲聲道:“給你弟弟道歉!”
    老二愣了一下,忍不住也惱了,他長這麽大媽媽還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跟他講話。
    他梗著脖子:“我說的有錯嗎?安安打小身體就不好,你們現在把他攆出去,他還有活路嗎?再說了,他......”
    他伸手指向陸宴澤:“他那對爸媽,出了名的慣犯,偷奸耍滑,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三五日便要進去一次,他們能養出來什麽好貨色,要我說,反正都已經錯了十八年了,不如就這麽一直......”
    “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聲突然響起。
    陸爸狠狠甩了老二一個巴掌,力道之大,竟讓他的身子都晃了晃。
    陸媽此時也震驚的看著他,顯然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老二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後,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他下意識的捂住被打的臉頰。
    老大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厲聲道:“老二,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在說什麽?”
    老二不敢吭聲了,垂頭喪氣的低著頭。
    在他身後的陸宴安,心中暗罵老二真是個蠢貨,把好端端的局麵攪成了一鍋粥。
    他白著一張小臉,眼眶通紅的從二哥身後走了出來,聲音細若蚊蠅:“爸爸不要打二哥了,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
    他哽咽了一下,眼淚抑製不住的往下流,他抬手胡亂抹了一把,看著可憐極了。
    陸爸見狀,原本因為憤怒而緊繃的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他歎了口氣,無奈的說:“安安,別哭了,這件事也不怪你。”
    陸宴澤的臉色不由更冷了,他垂眸看了一眼地麵,慢條斯理的說:“想讓我走,可......”
    你也配?
    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大哥打斷了:“不行!”
    陸宴澤一愣,默默的將還沒說出口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陸媽本來就對這個失而複得的兒子十分心疼,因此對陸宴安有幾分遷怒,現在一聽兒子要走,更是徹底埋怨上了,她斬釘截鐵道:“安安搬走!”
    “媽!”老二一下子就急了,他掙紮著想要上前爭辯,卻被陸宴安一把拽住了,他這會兒是真哭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撲簇簇的往下掉。
    他哽咽著說:“二哥......別說了,我走,我走......”
    陸媽此刻正在氣頭上,她冷哼一聲:“哭什麽哭?!都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要不是你,家裏能亂成這樣嗎?”
    說完,她轉身對一旁的傭人說:“去把安安的衣服收拾一下,他今晚就搬去別院住!”
    陸宴安聽到這話,身體猛地一顫,他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陸媽:“媽......”
    到底是疼愛了十幾年的小兒子,陸媽也仍不住想要心軟,她一咬牙,扭過頭去不看他:“還不快點!”
    傭人們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上樓去了。
    陸宴安氣得渾身發抖,眼前突然一黑,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踉蹌著後退兩步,雙腿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老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急切的拍著他的後背:“安安!安安!你別嚇我啊。”
    陸宴澤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突然鼓起掌來:“還真挺會演的,眼淚說來就來,怎麽著?這會兒是要死了?要死出去死去,別死在家裏占便宜。”
    客廳裏瞬間安靜下來。
    陸宴安見狀,計上心頭,他瞳孔猛地一縮,喉間爆發出一聲壓抑的嗚咽,猛地甩開二哥的手,踉蹌著就往門外衝,卻在邁出兩步後徹底失去了意識,整個人向後仰去,
    老二連忙撲過去想要接住他,卻沒來得及,眼睜睜的看著陸宴安的後腦勺重重的磕在了大理石磚上。
    這蠢貨......
    接個人都接不著......
    陸宴安疼的暗暗咬牙,意識昏沉間聽到了女傭尖利的嗓音:“小少爺!小少爺流血了!”
    陸媽嚇得花容失色,她撲到陸宴安身邊,無措的看著他頭下緩緩流出的鮮血。
    陸宴澤挑眉看著在地上失去意識的陸宴安,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裝得可真像,連暈倒都能掐著點,硬是沒出這個家門,嘖。”
    老二此時碰都不敢碰地上的陸宴安,他憤怒的看向陸宴澤:“你還有沒有人性?安安都快死了,你還站在那冷嘲熱諷?”
    陸宴澤聳了聳肩:“關我什麽事?又不是我讓他死的?”
    “你!”眼看著戰火又要升級,陸爸沉聲道:“都別吵了,快打救護車。”
    傭人們手忙腳亂的圍了上來,有人去取急救箱,有人去打電話叫救護車,陸爸陸媽和二哥都圍在陸宴安身邊,不知道為什麽,陸宴澤突然覺得沒意思起來。
    他轉身就要上樓,胳膊卻被人拉住了,他回頭看去。
    是大哥。
    大哥的神情看上去也有焦急,但還是溫和的對陸宴澤說:“小澤,你別害怕,這事跟你沒關係。”
    陸宴澤突然有些語塞,他輕輕掙脫了大哥的手,聲音平靜的說:“我沒害怕,本來就不關我的事。”
    說完繼續上樓,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停下來說道:“還有,別喊我小澤,怪惡心的。”
    陸宴澤站在二樓的窗邊,看著救護車漸漸遠去,樓下恢複了平靜,似乎是他們一家人都跟著去了醫院。
    陸宴澤也說不上來為什麽胸口有些憋悶,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躺回了床上。
    果然,這裏還是不適合自己。
    他暗暗的想。
    下一秒,他的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坐了起來,一個少年清亮的聲音在腦中回響:“咦?我怎麽白天也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