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小番外)假如然然真的是小澤的副人格(2)

字數:5101   加入書籤

A+A-


    (老規矩,雷的不要看,這篇大概是這個梗的最後一篇了,不太確定會不會寫3哈)
    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異樣的呢?
    陸宴澤也想不起來了。
    或許是從早晨的一顆煮雞蛋開始。
    也或許是從睡醒後發現身上有挨打的痕跡,但卻對此毫無印象的時候開始。
    但總之,他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溫嘉然存在的時候,是在他十二歲那年。
    那年爸爸的運氣很不好,在牌桌上十賭九輸,沒錢了就回家等著媽媽給他籌錢。
    或偷。
    或搶。
    或是些什麽別的手段也好。
    隻要能給他錢。
    而他本人,就隻會在家裏喝的醉醺醺的,動輒就開始耍酒瘋。
    街坊鄰居都不喜歡他。
    陸宴澤也不喜歡他,甚至是有些怕他。
    他討厭回家,但他必須回去,如果他不回去的話,爸爸就沒有飯吃,沒有飯吃就會打他。
    挨打很疼的。
    他不想挨打。
    但今天不一樣,今天他像往常一樣做好了飯,卻依舊換來了爸爸的不滿。
    巴掌被重重的甩到了臉上。
    陸宴澤有些頭暈,但緊接著湧上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恥辱與恨意,他猛地推了爸爸一下,但常年的營養不良,哪怕是最近每天都有吃雞蛋,也並沒有給他補回來多少,他的力氣也隻是讓高大的男人腳下一個踉蹌。
    再然後。
    噩夢就開始了。
    暴怒的男人隨手抄起地上的板凳便向著陸宴澤砸了過來。
    或許是還顧念著對方是自己的兒子,所以板凳並沒有朝著陸宴澤的頭,而是朝著陸宴澤的小腿砸了過去。
    陸宴澤一時躲閃不開,被砸了個正著。
    劇烈的疼痛從他的小腿上傳來,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陸宴澤咬著牙想要從地上站起來,但小腿幾乎疼到麻木,讓他使不上勁。
    男人已經大步朝著他走了過來,他手裏高高的舉著一隻鞋子,就像他在這個家裏不容置疑的權威。
    陸宴澤的心開始怦怦跳,他覺得自己要死掉了,巨大的恐懼讓他什麽都想不起來,隻能無助的蜷縮起了身子,男人的鞋已經狠狠的打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劇烈的疼痛。
    我要殺了他。
    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殺了他。
    陸宴澤眼裏噙著淚,惡狠狠的想著,但突然間,他聽到了一個低低的歎息聲,身體上的疼痛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陸宴澤並沒有為此感到喜悅,因為他發現他的身體開始不受自己控製的動了起來。
    原本放在胸前的兩隻手抬了起來,將暴露在外麵的頭給緊緊護住。
    與此同時,他聽到了一個青年的聲音。
    “別怕,我會保護你。”
    從那以後,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個聲音的主人幾乎代替陸宴澤承受了每一次的挨打。
    陸宴澤對此沒有一丁點的記憶,他隻能憑借著身上有沒有傷口來判斷昨天有沒有挨打這件事。
    與此同時,對方光明正大的承認了每天早上出現的煮雞蛋,是他操控身體完成的,至於雞蛋是從哪裏來的,陸宴澤沒有問,對方也沒有說。
    但陸宴澤大概知道一點,因為他有次上學的時候,路過一個老乞丐,對方笑眯眯的跟他說,他將雞蛋放到了門口,門沒有鎖,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翻牆,摔了就不好了。
    當時的陸宴澤臉都紅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小聲的說了一聲“謝謝。”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他明白一件事,他的腦子裏住了一個人。
    這個人叫溫嘉然。
    是他的保護者。
    最開始的溫嘉然並不是很喜歡說話,往往陸宴澤說上七八句,對方才會回一句。
    他承受了陸宴澤被虐待的時候的全部記憶,這讓他總是表現的很疲憊。
    那一定很痛苦。
    陸宴澤想要替他分擔這份痛苦。
    但是溫嘉然拒絕了,他帶著笑意的聲音告訴他:“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要享受世界,而我要做的,就是保護你。”
    “我是你的保護者。”
    他又一次強調道。
    陸宴澤卻覺得有些難過。
    他不想讓溫嘉然保護他,相反,他想要保護溫嘉然。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他漸漸長大,男人打不過他了,他再也沒有挨過打了。
    然然應該不會那麽痛苦了吧?
    是的。
    陸宴澤一直稱呼腦中的那個人為然然。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對方是想讓他喊哥哥的,可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理,陸宴澤死活不願意,他執拗的喊他然然,溫嘉然糾正過他幾次,但沒有什麽效果,久而久之,他也就妥協了。
    但欲望無時無刻的不在侵蝕他。
    陸宴澤開始變得不滿足,但十七歲的少年,又哪裏明白這份畸形的感情呢?
    不知道原因,得不到回應。
    內心的欲火越演越旺,他開始變得暴躁,就像是遲來的青春期。
    這些情緒堆積在胸腔之中,直到他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另有其人的時候,暴怒的情緒在此時達到了頂峰。
    他將喝成一灘爛泥的男人從床上拽到了院子裏,將他的頭一遍又一遍的按進水缸裏。
    要不是他那個所謂的大哥急匆匆的趕來,男人或許被水嗆死了也說不定。
    對方死死的抱著他將他拉開,他並沒有責怪他,反而一下又一下摸著他的後背,低聲告訴他。
    “沒事的,沒關係的,我會處理好的。”
    但這都不是陸宴澤想要的。
    他想要什麽呢?
    陸宴澤茫然的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麽。
    直到濕漉漉的他被塞進了車子裏,向著親生父母所在的家的方向駛去的時候。
    陸宴澤突然想通了他想要什麽了。
    他垂下濕漉漉的睫毛,聲音哽咽的在心中說道:“抱抱我,然然......我想讓你抱抱我。”
    許久,他的雙臂緩緩的環住了自己。
    陸宴澤小聲的說:“我嚇到你了嗎?”
    溫嘉然沒有說話。
    陸宴澤立馬急了,他焦躁的說道:“你害怕我了嗎?”
    溫嘉然笑了:“不,我是在想,如果那缸水是熱水就好了。”
    陸宴澤愣住了,透過後視鏡,他看見了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帶著淺淺微笑的臉。
    那是屬於溫嘉然的笑。
    他聽見對方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永遠都不會害怕你的,陸宴澤。”
    “我是你的保護者。”
    親愛的。
    是什麽讓你產生如此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與你緊密相連。
    了解你的過去。
    共享你的痛苦。
    深知你的卑劣。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們流著相同的血。
    命運早已注定要生生世世糾纏在一起。
    我是你的保護者。
    也將會是你永遠無法掙脫的愛人。
    從生到死。
    我們隻會屬於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