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渣男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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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
    張遮再次醒來,已是五十年後。
    他重返故地,那個記憶裏的小鎮,醉仙樓早已不複存在。
    後來,他悄悄去尋大虎一家。
    山林深處,大虎與其妻子的墳頭,荒草已深。
    昔年的故人,也皆一一逝去。
    某日,人來人往的街市上。
    “聽說了嗎?一氣道盟的鳳舞祖師……大限將至了。”
    “咦,這消息半年前不就傳開了?聽說她一直臥病,靠靈藥吊著一口氣,遲遲不肯離去。”
    “也不知老人家究竟還有什麽放不下……能活到百歲,已是難得的長壽了。”
    “是啊,鳳舞祖師一生行善,救人無數,沒想到晚年卻要受這樣的苦。”
    街上行人竊竊私語,議論聲此起彼伏。
    而此時。
    一氣道盟總部。
    一座瓊樓之外,圍滿了身著道盟服飾的弟子,人群中不乏盟中高層。
    眾人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
    “孫神醫,祖師婆婆她怎麽樣了?”神醫推門而出時,眾人立刻圍攏上前,神色憂切。
    這裏大多數人,都是由鳳舞一手栽培起來的徒子徒孫們,一個個也站在人群中,眉頭緊鎖。
    麵對這些道盟高層,孫神醫搖頭歎息:“老夫已竭盡所能。盟主年逾百歲,僅憑一口氣強撐,按理說半年前就已至大限。”
    “能堅持半年,已經實屬奇跡,老夫一生治病救人無數,而鳳舞前輩更是老夫最尊敬之人,可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法則。”
    “老夫縱然妙手回春,卻也是無力回天呐。”
    孫神醫語氣沉重,麵露無力。
    眾人聽罷,心情頓時沉入穀底。
    尤其是其中一位默不作聲的長老,更是心如死灰。
    他自幼孤苦,一直將祖師視若親人。
    其實不止是他,門外許多人都曾受鳳舞教導與恩惠。
    畫麵一轉,屋內。
    房中陸續來了七人,男女老少皆有,年長的約七八十歲,最年輕的也不過十幾模樣。
    和外麵的人不一樣。
    他們是親信中的親信,是屬於嫡係弟子。
    他們皆是鳳舞親手收下的弟子,大多由她提拔成才,幾乎人人都承受過她的恩澤。
    一共七人,正是道盟七子。
    一聽說祖師病重,即將仙去,這這些人不論遠近,亦或者天南地北,皆攜家帶口前來探望。
    短短幾日。
    道盟的總部裏裏外外,就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
    屋內。
    “師兄,你說祖師婆婆她,到底還有什麽放不下的?”
    這裏年紀最輕的弟子也已三十,他開口問向身旁已屆古稀之年的大師兄。
    那位最年長的師兄,頭發已然花白,他望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師父,輕聲歎息。
    “小師弟,你入門晚,有些舊事並不知曉。”
    “聽說祖師婆婆年輕時遇人不淑,遭渣男始亂終棄,她這一生,都在尋他。”
    “可師父用盡一生心力,找了一輩子,也始終沒有找到那個負心人。”
    老者語氣一頓,歎息更深:“或許……那人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在場眾人愈發不解。
    像師父這樣的人,竟也放不下兒女情長?
    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麽魔力。
    讓師父找了一輩子,也掛念了一輩子,即使壽元枯寂,也始終放不下他。
    那個人,對師父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麽?
    “唉,師父待我們恩重如山,這些年來,不知提拔了多少空有天賦,卻出身寒微的弟子。”
    “若不是師父,怎會有我們今天?”
    這屋中所站,皆是鳳舞多年來親自栽培的徒弟,個個對她忠心不二。
    眼見師父年過百歲,本應安享晚年,卻仍受執念煎熬,無人不心痛。
    “若見不到那個人……師父怕是走了也難以安心啊。”
    “隻恨我們幫不上忙,是弟子無能。”
    房中一片低歎。
    在眾人看來,師父要找的那個人必定早已離世。
    畢竟她尋了大半生,若真還在人間,又怎會如蒸發一般,毫無蹤跡?
    正當大家愁眉不展、無計可施之際。
    忽然一名弟子匆忙來報。
    “盟主!”
    “山門外有人突然來訪,指名要見祖師婆婆。”
    聽到弟子的匯報,本就心煩意亂的盟主更加不耐煩。
    “去去去,直接把人給我叉出去!如今就算天塌下來,也沒有師父的事情重要!”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視如己出,更傳授我劍術。若不是她,我早就餓死在那個大雪天了。”
    他語氣沉重,思緒萬千。
    記憶不由自主地飄回五十年前,在黃風嶺外,他被一隻妖怪追殺。千鈞一發之際,是師父挺身而出。
    一襲白衣,劍斬妖邪。
    自那時起,他便被她帶回一氣道盟,一路培養成人。
    後來,師父更將整個道盟的未來托付於他。
    於他而言,師父不僅是恩人、貴人,更是這世間唯一的親人。
    如今師父百歲高齡,無論發生什麽,他都要安心陪她走完這最後一程。
    “可是盟主,那人……有些特殊。”
    盟主頓時眉頭緊鎖:“都這種時候了,還能有什麽特殊?”
    年輕弟子神色鄭重,答道:“那人和祖師婆婆房中掛的那幅畫像上的男子……長得一模一樣。”
    “什麽?畫像上的男人?”
    盟主徹底怔住。
    下一刻,他絲毫不顧旁人異樣的眼神,幾乎毫不遲疑,立即命弟子引路,直奔山門而去。
    此刻。
    山門外正站著一名年輕男子。
    他的容貌,竟與祖師婆婆房中所掛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難道……他就是當年對師父始亂終棄的那個負心人?”
    盟主咬牙暗忖,但隨即又覺不對。
    若真是那人,如今也該百歲有餘,縱有駐顏之術,也難掩氣血衰微之態。
    可眼前之人不僅樣貌年輕,更氣血充沛,精力旺盛,絲毫不似年邁之人。
    滿心疑慮之下,他走上前去,沉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張遮。
    聽到問話,他輕聲答道:“我來送她最後一程。”
    “你?”
    盟主目光一沉。
    雖未明說,也未自報身份,但他心中已隱約猜到了幾分——
    此人,定是當年那個對師父始亂終棄的渣男,的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