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卑微的求顧時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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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的人是蘇雅欣。
“葉小姐,你有事嗎?時序哥在陪朵朵玩呢,不太方便。”
她禮貌又高高在上,仿佛我是那個騷擾他們的第三者。
我冷冷道:“讓他接電話。”
蘇雅欣又重複了一遍:“不好意思,時序哥現在真的不方便,跟朵朵在過山車上。你有什麽話就跟我說吧,我轉告給他。”
我始終無法對著一個小三說找顧時序要錢的事。
後來,我聽見電話裏蘇雅欣道:“媽,是葉昭昭。”
我挺意外的。
沒想到,蘇雅欣和我婆婆的關係都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了。
這聲‘媽’,叫的真親。
“我來接,這個小賤人,到現在還纏著時序,不死心。”
薑淑慧罵罵咧咧的拿過電話,對我道:“葉昭昭,我告訴你,雅欣是我承認的唯一兒媳。你這麽纏著時序,一點用都沒有!沒事就別打電話自取其辱了,時序壓根不想接你的電話。”
我握緊手機,低低地開口道:“他忘記給康複醫院交治療費了,麻煩你跟他說一聲。他交了費,我就不會再打擾他。”
薑淑慧冷笑了聲,嘲諷道:“治療費?你那個半死不活的媽?還有救的必要嗎?我們時序這麽多年的錢都打了水漂,這麽多錢給雅欣和朵朵買衣服買首飾不好嗎?”
說完,她掛了電話。
我想起剛才蘇雅欣在電話裏叫的那聲‘媽’,隻覺得‘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真是一點都不錯。
恰好此時,宋今若來了。
我從床頭櫃抽屜裏拿出了我昨天幫顧時序剪掉的指甲。
現在的我行動不便,DNA鑒定的事情,就隻能讓宋今若幫我跑一趟。
然後,我又對她道:“對了,您能不能去我家幫我取個東西?”
我將我珠寶盒的位置告訴了她,讓她幫我把顧時序以前每逢節日送我的首飾都拿去二奢店賣了。
宋今若聽後,驚訝地說:“賣首飾?為什麽?”
我淡淡地說:“人都留不下,我留下那些首飾又有什麽意義?你幫我賣了,賣到的錢給我媽媽交治療費。這筆錢,至少能挺到我跟顧時序離婚,拿到屬於我的財產那天。”
宋今若不是很同意,她道:“你沒錢可以找我要啊,不至於落魄到賣首飾的地步啊。”
“救急不救窮,我不能次次都找你要錢,對不對?”
我衝她笑了笑,道:“我不覺得哪裏落魄了,反正那些首飾我平時戴的機會也不多,顧時序壓根都不帶我去公眾場合,聚會宴會什麽的,我更沒參加過幾回。所以,賣了吧,我真的不需要了。”
因為我的堅持,宋今若隻好點點頭,幫我回顧家取了我的首飾。
其中一串紫羅蘭冰種翡翠項鏈是曾經顧時序求婚時送我的定情信物,宋今若拍了張照片,問:“這個……也賣掉嗎?”
“嗯,賣掉。”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原本我以為顧時序對我的愛,也像是這串項鏈,獨一無二。
可顧時序變質了,我們的婚姻也變得腐爛,這定情信物,看著都覺得諷刺。
宋今若幫我賣了首飾,交了我媽媽的治療費,然後把顧時序和朵朵的樣本送到了海城一家知名親子鑒定機構。
……
兩天後,鑒定結果就出來了。
朵朵和顧時序生物學親緣關係99.99%,他們確實是親生父女。
盡管對於這樣的結果,我早就清楚。
可當我看著親子鑒定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符時,腦海中還是閃過從小到大我和顧時序之間發生的一切。
我們以前明明那麽那麽好,可是從三年前,朵朵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都變了。
我不再是顧時序最重要的人,而是被他輕而易舉拋之腦後的人。
“嗯,這個結果挺好的。”
我笑了笑,對宋今若道:“你幫我收著,放我這裏萬一被顧時序看見,他肯定不會放過我。”
宋今若手裏拿著這份鑒定書,如獲至寶似的,道:“不錯!成功一半了!你想想辦法,盡快搞到蘇雅欣的樣本,頭發和指甲都行。等她和朵朵的親子鑒定一出來,顧時序和蘇雅欣就徹底釘死在奸夫淫婦的恥辱柱上了。到了法庭,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我歎了口氣,道:“想搞到蘇雅欣的樣本,估計隻能等我出院回家了。”
……
我跟公司隻請了一周的假,雖然醫生說我的腳還需要在醫院靜養,至少三個月。
但公司那邊等不了,而且我自己也等不了。
畢竟,下周三那天,我哥哥就要把蘇雅欣帶回葉家了,我怎麽能錯過這個熱鬧?
所以我準備在周一這天出院,如果我沒猜錯,顧時序肯定會在周三之前回來。
畢竟,女主角都要去趕赴另一個場子了,他帶著一老一小估計在迪士尼也玩不盡興。
可我沒想到,顧時序他們回來的時間比我想象的還要早。
周日晚上,他們就回來了。
之所以提前回來,是因為朵朵在香港時有點發燒。
等飛機落地海城被送到醫院時已經高燒不退,被確診了瘧疾。
不僅如此,現在她情況很危險,還並發了敗血症。
這些都是宋今若在顧時序給孩子請假的時候,打聽到的消息。
我雖然挺意外的,但並不準備因為他們影響到我自己的事。
“今若,我還是準備明天出院。至於他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跟我沒關係。”
我本想按照原計劃,讓宋今若幫我辦出院。
可周一上午,本該來幫我辦出院的宋今若卻給我打電話,道:“昭昭,我今天估計去不了了。我們幼兒園這周辦研學活動,要去外地。其中一個老師病倒了,我得頂上去。要不,你等幾天,我回來就幫你辦,好不好?”
“那……好吧。”
我不想讓宋今若為了我耽誤工作,便同意了。
直到顧時序出現在我麵前時,我才知道,宋今若去外地並非偶然,而是被顧時序故意支走的。
他出現在我的病房,凝重地說:“朵朵現在感染了敗血症,貧血嚴重。她血型特殊,醫院血庫沒有這類型的血,隻有你的血和她相符。”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道:“你……要我給她輸血?顧時序,你別忘了,我自己也有貧血。我跟你吃了三年的素齋,我貧血也很嚴重!”
顧時序眉宇間閃過一抹異樣,隨即,又恢複了淡漠的樣子,道:“你的貧血不會危及生命,但朵朵現在需要救命。隻有你可以救她!”
我指尖陷入掌心,咬牙道:“她是你跟蘇雅欣的孩子,我就不信你們血型都跟她不符?你不讓蘇雅欣抽血,讓我抽血?你死了這條心吧!你自己的女兒,別指望我來救!”
就在這時,門外的蘇雅欣突然衝了進來。
來到我的床前,撲通一聲就跪下來,聲淚俱下地說:“葉小姐,求求你,看在朵朵隻是個孩子的份兒上,救救她吧!我知道她之前得罪過你……”
說到這兒,她像是想起了什麽,道:“對了,你之前不是說讓她磕響頭給你道歉嗎?我磕,我現在就磕……”
說完,蘇雅心就要給我磕頭。
可她的頭還沒有接觸到地麵,顧時序就一把拉起了她,擁在懷裏。
就連語氣都比跟我說話的時候溫柔了百倍,“你這是做什麽?朵朵生命你已經很難受了,幹嘛還要這樣折磨自己?”
蘇雅欣流著淚道:“如果我不這樣折磨自己,葉小姐怎麽肯給朵朵獻血?”
她話音剛落,顧時序清冷的麵容忽然淩厲起來,看著我道:“你究竟獻不獻?”
我冷笑了聲,看著蘇雅欣那矯揉造作的模樣,道:“要獻,你們自己獻。誰的女兒誰救!”
顧時序眸光又冷了幾分,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母親的命,還指望著我們顧氏研發的設備?你不想我女兒活,那你母親就去給她陪葬。”
“顧時序,你渾蛋!你還是不是人!你就是這麽信佛的嗎!”
我憤聲大罵,恨不得殺了他。
顧時序麵對我的憤怒,仍舊雲淡風輕,一手虛扶著羸弱的蘇雅欣,一手轉動著佛珠。
那被他盤得油亮的佛珠,每一顆都格外諷刺。
在我鬆口答應時,我分明看到他懷裏的蘇雅欣眼中閃過的那抹得意和陰測。
為了讓我媽媽活下去,我沒有跟顧時序談判的資本,就這麽被帶到了獻血室。
獻血室的醫生看到我血常規指標,為難的說:”顧總,病人血紅蛋白隻有80。這種情況如果獻血,會有生命危險。如果病人必須要獻,您作為她的家屬,需要簽一份知情同意書。”
顧時序聽到‘生命危險’這四個字,剛才強硬的神色好像鬆動了幾分,看著那份知情同意書,遲遲沒有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