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鳳凰涅槃 10.沉默的地衛黨黨會與嶽諾康送別安瑞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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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殷昏屍胔填戰壑,
    冠至戰靴有血色。
    仰天嗅氣參腥風,
    此泊不可過疏勒。
    血色黃昏,硝煙如同不甘的巨獸,緩緩吐出最後一縷灰燼,終於漸漸散去。在灃河之上,河水染成了詭異的暗紅,仿佛整條河流都被鮮血浸透,河麵上漂浮著濃濃的血腥氣息,與河水的濕冷交織在一起,讓人心生寒意。戰場上,血肉與泥土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層厚厚的血被。隨便踩一腳下去,都可能觸碰到那令人心悸的柔軟——那是一團團血肉。四周,殘肢、爛肉隨處可見,有的還保留著些許人形,讓人不忍直視。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竄入人的口鼻,讓人窒息。
    “元帥,數據,統計好了。”張桐源帶著皺皺巴巴的本子交給嶽諾康。
    嶽諾康接過本子,上麵寫滿了傷亡損失:
    原人數:8320人,現人數:3226人
    原能量管數:18920支,現能量管數:7652支
    原淬火63數量:102支,現淬火63數量:66支
    原薪火15數量:16598支,現薪火15數量:9983支
    原氫刃數量:1003把,現氫刃數量:999把
    原戰問15A數量:2架,現戰問15A數量:3架(原兩架全部被毀壞,現三架均為新繳獲的)
    ......
    嶽諾康看著一串串數字,除了個別損失較少或數量增長,絕大部分損失慘重,整體上對於新防護軍的衝擊還是比較大的。他抬頭東望,慘黑的烏雲罩在天空,隻有微弱的光滲入。
    “元帥,下來怎麽辦?”張桐源問。
    不僅是張桐源與嶽諾康,即便是防護軍中任何一名戰士,心中都明鏡似的:照此打法,他們終將難逃宏係大軍的鐵蹄之下,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正視的殘酷結局。
    “等打掃完戰場,回去問一下黃教授。我們現在好多曆史都遺失了,如果是黃教授,他一定可以總結曆史經驗,給我們提供經驗。”
    “嗯。”
    “對了,賀主席他去藺氏集團了嗎?”嶽諾康問。
    “已經去了,他臨走時讓你做地衛黨的臨時主席,管理事務。”
    “行,我知道了。”嶽諾康點頭。
    ......
    傍晚,所有地衛黨黨員都坐在會議室,等待嶽諾康。
    忽然,會議室門被打開,一個穿著被血染紅的軍裝的年輕男孩走了進來,赫然就是嶽諾康。他表情嚴肅,一言不發,徑直坐在了主席的位置。
    “這場戰役,在座的,都聽說了吧。”嶽諾康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聽聞這第一句話,除嶽諾康以外的十六個地衛黨黨員,都不知道說什麽。這是目前中國地衛黨黨員除了賀卓華以外的所有人。現在一個對策都拿不出來。
    “同誌們,”嶽諾康站起來,向大家展示自己這一聲軍裝,道:“記得這身軍裝,以前是什麽顏色嗎?”
    會議室裏麵先是一陣沉默,然後有人說了句:“暗藍色。”
    聽見有人回答,嶽諾康繼續說,聲腔中帶有一絲絲傷痛:“可是現在,暗紅色。什麽顏料染的?戰士們的血啊!”
    “不能否認,上麵一定有宏係軍惡魔的血,但是實際上,更多的是我們戰士的血。”
    地位黨員們再度陷入沉默。此情此景,誰也不知道說什麽。嶽諾康剛剛從戰場上下來,他是唯一一個既是地位黨員又是防護軍人的人,又是目前所有人中職位最高、年齡最年輕的,誰都非常敬佩這個年輕人。但是連嶽諾康都沒轍的事情,他們怎麽會有辦法呢?
    “要麽,把槍交出去。”下麵一個聲音響起。眾人看去,原來是凡坤麟。
    “要麽,就是死亡。”凡坤麟繼續說。
    “交槍?”嶽諾康怒瞪雙眼,看向凡坤麟,“你是說,投降?”
    凡坤麟貌似沒有察覺嶽諾康的情緒,繼續道:“我們隻要讓宏係軍知道我們沒有威脅,這樣,他們也就不會出兵打我們了。”
    “說完了嗎?”嶽諾康冷冷地說。
    這時候,凡坤麟也察覺出嶽諾康的話語中已經充滿了殺氣。他卻依舊故作鎮定地說:“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嗎?”
    嶽諾康聽了這些話,直接一個箭步衝上去,揪住凡坤麟的衣領,大罵道:“混賬東西,你從頭到尾,一直在大會上貫徹投降的思想,究竟是何居心?”
    凡坤麟有些驚愕,道:“我,我也是為,為了黨,這,這可是地衛黨大會,你不能這樣魯莽!”
    嶽諾康聽了,冷笑道:“你也知道這是地衛黨大會?羞先人了,虧你還是建黨五人之一,地衛黨元老呢,遇事就說投降,那四個人如若知道你這樣,九泉之下又該怎麽想?”
    嶽諾康一把把凡坤麟摔在地上,大聲嗬斥:“從今天起,誰若是敢提出投降,清除黨籍!”
    此話一出,會議室靜的可怕,眾人看著嶽諾康的樣子,大氣不敢喘。
    嶽諾康看了看眾人,知道這樣下去是沒用的,於是道:“散會!”
    這幾乎讓大家反應不過來,突然散會,連一句總結都沒有。
    眾人遲疑了幾秒鍾,然後紛紛收拾紙和筆,離開會議室。
    “安瑞琪留一下。”嶽諾康道。
    安瑞琪在隊伍最後麵,聽見嶽諾康叫自己,便收回了剛剛邁出去的腳,回到會議室。嶽諾康關了後麵的幾盞燈,隻留下最前麵的一盞。然後把門關好,確保隻有他和安瑞琪二人。
    “準備怎麽樣了?”嶽諾康問。
    “都準備好了。因為戰事,原定今天出發,改成了明天早晨。”
    “嗯,不過,這個事情除了你、我、賀主席以及劉琳,其他人都不知道詳細情節,必須保密。”
    “這是自然。”
    “但是,你就要背負罵名了。”嶽諾康提醒。
    安瑞琪卻無所謂地回答:“沒關係,隻要你和賀主席在,任務成功後會給我平反的。”
    嶽諾康看著安瑞琪,道:“既然你做好了所有準備,那我就放心了。”
    說罷,嶽諾康從文件夾裏麵取出了一份文件,道:“同誌,這份文件,你簽個字。”
    安瑞琪拿起文件,上麵是本次臥底行動的事宜,是黨的高級機密性文件。
    嶽諾康道:“現在全球都是亂的,保不齊我們什麽時候犧牲。如果行動成功的那一天,我和賀主席犧牲了,這份文件就是證明你的資料。”
    安瑞琪將文件放在桌上,取出筆,在紙上重重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轉身,把這份文件交給了嶽諾康。嶽諾康將這份沉甸甸的文件放在一個高級保密文件袋,道:“好了,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安瑞琪點點頭,走到門口時候停下腳步,轉身,向嶽諾康敬了一個禮。嶽諾康連忙站得筆直,隨即有力地舉起右手,向安瑞琪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以作最誠摯的回禮。
    安瑞琪繼續前行,她的身影逐漸融入了那片深邃的黑暗之中,就像是被夜色吞噬的星辰。嶽諾康站在會議室門口,目光緊緊追隨著那逐漸模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忍不住想起了一首詩,是高漸離送別荊軻的: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
    探虎穴兮入蛟宮,仰天呼氣兮成白虹!
    ......
    第二天清晨。
    灃河水流湍急,渾濁的波浪拍打著河岸,倒映著天空中那幾片壓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的烏雲。悲風驟起,卷著河麵的水汽,如雲如濤,呼嘯而過,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哀愁,如泣如涕。
    嶽諾康和安瑞琪兩人過了灃橋,一路東進,直到地衛黨防護軍控製區邊界。
    “隻能送你到這裏了。”嶽諾康對安瑞琪說。
    安瑞琪抬頭,看向嶽諾康,道:“那我也該走了。多多保重。”
    嶽諾康挺直了腰板,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願行動順利。”聲音在風中被拉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安瑞琪也鄭重地向嶽諾康敬禮,道:“願地球保衛戰早日勝利。”
    嶽諾康看著安瑞琪遠離的身影,在烏壓壓的雲下愈發高大。
    “這就是高漸離送別荊軻的樣子麽?”嶽諾康想。
    子當為我擊築,我為子高歌。
    安瑞琪的身影已經看不見,嶽諾康也即刻趕回指揮部,準備下麵的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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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隊建製,必須明確。”
    “軍人委員會,必須成立。”
    “現在我們的新軍隊連基礎的東西都沒有,怎麽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