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本想就此算了，他和三皇子都很看好陸明軒，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可如今王飛燕提出質疑，還有這麽多考生和百姓看著，他即便不願，也得一查到底。
    那張黃符遇到水後，果然顯出了字跡。
    陸明軒麵如死灰，眼裏隱隱有淚光閃爍。
    陸明薇死死盯著那張符，恨不能將鳳瑤剝皮抽筋。
    “鳳瑤，你這個賤人。我知道了，一切都是你跟鳳昭的陰謀。你故意接近我大哥，為的就是徹底毀了他，我要殺了你。”
    “薇薇，你冷靜點，這張符是我從靈淵寺求來的。我隻是希望陸郎高中，並未在上麵動過手腳。”
    “姐姐，你幫我說句話啊。你最是了解我，我心思單純，根本想不到這等陰毒的法子。”
    鳳瑤慌了，她從來都是躲在嫡姐身後，這次也不例外，她希望鳳昭能幫她洗清嫌疑。
    “哈哈，你嫡姐現在是自顧不暇。她資助的謝解元，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也用這種辦法作弊了。”
    王飛燕得意地大笑，她早看鳳家姐妹不爽了，兩個商賈之女竟妄想在權貴雲集的京城闖出一片天地，簡直癡心妄想，今日就將她們一並解決了。
    “張大人，請您明察，將這兩個作弊的考生一並打入大牢吧。”
    “王小姐，你高興的太早了，張大人的人並未從謝某身上搜到任何與考試無關的東西。也就是說，你要履行承諾，跪下磕頭道歉並立馬從鳳大小姐的視線裏消失。”
    謝無咎的聲音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王飛燕的身體，不可控製地哆嗦了幾下。
    “不，這不可能。錢寧，你來跟大人說，你親眼看到陸明軒和謝無咎抄襲了，對不對？”
    錢寧是這次一同參加會試的考生，一身嶄新的長袍穿在他瘦弱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回大人，學生親眼所見，謝無咎的抄襲手法與陸明軒是一樣的，還請大人明察。”
    謝無咎上前幾步，朝張大人揖了一禮。
    “回大人，錢寧在考試時是坐在學生前麵的。按理說他是看不到學生在做什麽的，除非他特意回頭去看。”
    鳳昭明白謝無咎的意思，忙接住他的話。
    “大人，錢舉子在考試中東張西望的做法，才更有抄襲的嫌疑。公平起見，也該對他進行搜身。”
    瑞香和添珠忙煽動百姓們跟著附和。
    張大人點頭，為了自己的清譽著想，他命人將錢寧也查了一遍。
    “回大人，屬下從錢寧身上搜到了一張同樣的符。”
    錢寧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
    不可能啊，他明明親手交給謝無咎的，怎麽最後卻出現在了他的書篋裏。
    王飛燕衝過去，抬手就給了錢寧幾個巴掌。
    “我不是讓你將這張符以鳳昭的名義送給謝無咎嗎？誰準你自己私藏的？”
    王飛燕太恨太急了，竟是不管不顧將真相說了出來。
    她說完就後悔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錢寧自知前途無望，憤恨地說出了一切。
    “回大人，學生家貧，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在會試的前一天，王飛燕找到了我，她交給我一張高中符，說隻要以鳳昭的名義送給謝無咎，他就一定會收下。”
    “她給了我十兩銀子，說事成之後還會再給我二十兩。我是真的窮怕了，才會見錢眼開做下了錯事。可我明明成功了啊，這符怎麽又回到我這裏了？”
    謝無咎當時也差點信了，隻要遇到鳳昭的事，他就容易失去理智。
    可他忽然想起，鳳昭曾叮囑他：不要帶與考試無關的東西。
    謝無咎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局，便將計就計，在錢寧轉身時，將符塞回了他的書篋。
    錢寧一直處於緊張狀態，根本沒發現書篋裏多了東西。
    “錢寧，你害人不成反害己，還有什麽可說的？”
    張大人非常憤怒，此次會試他是監考官，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等事，當真晦氣。
    “大人，學生也是被王飛燕蠱惑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錢寧，你放屁，本小姐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休要將汙水潑在我身上。大人，我也是被錢寧蒙蔽，才會舉報陸明軒和謝無咎的。”
    王飛燕也反應過來了，忙撇清自己。
    可惜雁過留痕，做過的事是無法徹底抹除痕跡的。
    張大人早就對王飛燕不滿了，直接命人將陸明軒、錢寧和王飛燕三人一並帶走。
    “大人，請等一下，俗話說願賭服輸，王飛燕還沒跪下道歉呢。”
    謝無咎笑著攔住張大人。
    眾人也跟著起哄。
    “大人，謝解元說的在理，王飛燕太可惡了，竟連天子門生都敢害，必須要為自己做過的事道歉。”
    張大人也恨王飛燕這種蠢人，既然賭約是她自己應下的，那便磕吧。
    “你們這幫賤民胡說八道什麽，本小姐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怎會跪一個窮書生？”
    張大人隻想趕緊了結了這裏的事，他朝屬下點了點頭。
    屬下會意，抬腳踹在王飛燕的膝窩上，撲通一聲，這一下跪的結實，王飛燕差點疼暈過去。
    即便是跪在地上，王飛燕依然死咬著牙不肯認錯。
    陸明軒已經從悲傷中回過神來，他幾步來到王飛燕麵前。
    “王飛燕，鳳瑤從靈淵寺求來的高中符，也被你提前動了手腳，對不對？”
    “陸明軒，是與不是，你都完了。你要記住，是鳳瑤害了你，哈哈哈。”
    王飛燕笑的張狂，大有豁出一切的架勢。
    陸明軒雙膝一軟跪在張大人麵前：“大人，求您徹查此事，一定要還學生清白啊。”
    張大人還是非常欣賞陸明軒的才學的，他惋惜地點點頭。
    “放心吧，本官會還你公道。”
    張大人帶著陸明軒和王飛燕三人離開，眾人也慢慢散去。
    鳳瑤哭著抓住鳳昭的胳膊：“姐姐，你不是跟郡主關係好嗎？你求她幫幫陸郎好不好？”
    瑞香和添珠上前將鳳瑤拉開。
    “二小姐，今日之事明顯是王飛燕做的。你放心吧，陸公子不會有事的。”
    “對，張大人那麽看好陸郎，一定會為他洗清冤屈的，我要做的就是乖乖在家等他回來。”
    “鳳瑤，你這個掃把星，隻要有我陸明薇在的一天，你就休想再進我陸家的門。”
    “薇薇，王飛燕不是都自己說漏嘴了，這一切都是她算計的。即便我沒有送陸郎高中符，他也會以其他方式收到啊。”
    鳳瑤承受不了心中的愧疚，便將所有的錯都推到了王飛燕身上。
    “鳳瑤，你少為自己開脫了。我大哥當時就不想要，是你非要讓他帶著。同樣都是鳳家的女兒，為什麽鳳昭那麽精明，你卻這麽蠢？”
    “如果當時資助我大哥的人是鳳昭，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