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蛆蟲家務事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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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知梨甩了甩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變得冰冷,她的聲音也冷冰冰的。
    “你一個兩塊錢買來的,也配在我麵前充當‘媽’?真是可笑。”
    她不緊不慢地從口袋裏抽出一張發黃變脆的紙,當眾打開,用清晰又冰冷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念。
    “今收到林進國現金‘貳仟圓整’係張家嫁女張久美之額外補償,立據人:張富貴,時間:1966年5月19日。”
    念完,她補充道:“哦,這張紙,是從你樟木箱底翻出來的,就跟你那些見不得光的肚兜放在一塊兒呢。”
    她看著張久美的臉瞬間變得慘白,整個人抖得像篩糠一樣。
    許知梨接著說:“對外說兩千塊彩禮,其實就給了兩塊……林太太,你這身價,現在倒是值錢了。”
    “噗——”
    林進國剛喝進嘴的茶全噴了出來。他驚駭地看著那張紙,又看看麵無人色的張久美。
    “怎麽可能?彩禮明明就給了兩塊!私下還給娘家補了兩千?”林進國腦子裏一片混亂。
    林父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響聲:“這東西怎麽會在你手裏?”他臉上全是震驚和慌亂。
    許知梨冷笑一聲,語氣滿是嘲諷:“怎麽?怕了?當初結親,你們對外吹噓是兩千塊彩禮,風光娶親,結果背地裏就給兩塊錢?兩塊錢就把人買回來了?”
    她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林家其他人,每個人接觸到她的目光都感到一陣壓力。
    林母突然衝上前,伸手就要搶那張紙,嘴裏罵著:“你個死丫頭!你敢翻我的東西!”
    張久美心裏急瘋了:不能讓老林知道真相,當初娶她就花了兩塊錢,最近偷偷補給娘家兩千塊的事也是瞞著老林幹的,對外一直吹是兩千塊彩禮,不然兩塊錢實在太丟人了!
    許知梨靈活地躲開,把紙舉得更高:“怎麽?現在怕醜事被揭穿了?這些年,你們一家子把我當免費傭人使喚,呼來喝去。現在,該算算這筆賬了!”
    林進國站在旁邊,氣得臉色鐵青,張了張嘴,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陸家豪眼神閃爍,悄悄退後半步。
    張久美像被抽了骨頭的魚,癱軟在地,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漏氣聲,指著許知梨,一個字也說不出,隻有極致的羞憤和恐懼在眼中炸裂。
    “行了,蛆蟲們的家務事,我沒興趣聽。”
    許知梨將欠條隨手丟在張久美臉上,像丟一張擦腳布。
    她端起桌上那杯滾燙的茶,手腕一傾——
    “嘩啦!”
    褐色的茶水混著茶葉,兜頭澆在張久美精心盤起的發髻和紅腫的臉上!燙得她又是一聲淒厲慘叫。
    “我的條件很簡單。”
    許知梨聲音恢複平淡,伸出兩根手指,在捂著濕漉漉、燙紅的臉哀嚎的張久美和林進國麵前晃了晃。
    “第一,工作轉讓文件,等我‘高興’了再簽。”
    “第二嘛。”
    她俯視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兩人,如同宣判。
    “兩千塊現金,現在,立刻,馬上。少一個子兒……”
    她腳尖踢了踢張久美掉落的、沾著茶水和血跡的手帕。
    “我就把這醃臢欠條和你們賣侄女的認罪書,貼到廠門口光榮榜上,讓全廠都瞻仰瞻仰林技術員和他‘兩塊錢’太太的豐功偉績。”
    “兩千?!你怎麽不去搶!”林進國目眥欲裂。
    許知梨眼神一厲,揚手作勢又要扇!
    張久美嚇得魂飛魄散,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疼,連滾爬爬撲到林進國腿邊死死抱住:“給!老林!給她!快給她!”
    她尖叫道,聲音因恐懼和疼痛而扭曲。
    林進國胸口劇烈起伏,看著許知梨那雙毫無人類感情的眼睛,又瞥見林婉婉驚疑不定的目光,最終像泄了氣的皮球,頹然道:“我給!婉婉,你……你去我抽屜拿!”
    林婉婉如蒙大赦,趕緊跑開。
    很快,一遝厚厚的、用橡皮筋捆好的“大團結”被放在桌上。
    許知梨慢悠悠地拿起那遝錢,指尖沾了點唾沫,當著所有人的麵,一張、一張、極其緩慢地數了起來。
    紙幣摩擦的“沙沙”聲,在死寂的客廳裏如同刮骨的刀。
    數完最後一遝,她滿意地彈了彈鈔票,納入懷中。
    目光掃過麵如死灰的林進國、癱軟如泥的張久美、眼神躲閃的陸家豪,最後落在林婉婉慘白驚懼的臉上。
    “合作愉快。”
    許知梨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勝利者的弧度,轉身,哼著不成調的小曲,步伐輕快地離開了這片狼藉的戰場。
    身後,是壓抑到極致的死寂,和即將爆發的、更深的怨恨與恐懼。
    眼前的許知梨像換了個人——曾經被他呼來喝去的小白兔,此刻周身散發著灼人的、近乎邪性的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陸家豪下意識偷瞄現任未婚妻林婉婉,那張寡淡的臉此刻因嫉妒扭曲著,怎麽看都透著刻薄的小家子氣。
    要不是她繼父林進國拍胸脯保證能安排他進省城機械廠當辦公室文員,他哪會跟這種貨色訂婚?
    可誰能想到,這鐵飯碗,竟是從林知梨骨頭裏硬生生扒下來的?
    絲絲縷縷的悔意剛冒頭,就被更深的恐懼壓下去。
    在機械廠立足不易,剛訂婚就換人,唾沫星子能淹死他!
    但……
    要是許知梨肯回頭,肯把這工作奪回來……
    他目光閃爍地黏在許知梨身上,又觸電般垂下,強迫自己釘在原地,掌心全是冷汗。
    林婉婉精準捕捉到陸家豪那黏膩又心虛的眼神,一股蝕骨的妒火“騰”地燒穿了理智!
    這狗男人這個男人還在覬覦舊愛!
    她尖叫一聲,像頭被激怒的母獸,不管不顧地撲向許知梨,尖利的指甲直取對方那張讓她恨得滴血的臉!
    許知梨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常年在末世殺喪屍淬煉出的肌肉記憶讓她身體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側滑,林婉婉的指尖帶著風聲擦過她的鬢角。
    “找死?”許知梨唇角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愉悅的弧度。
    話音未落,她閃電般抬腳,鞋底狠狠踹在林婉婉的後膝窩!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叫,林婉婉像截爛木頭般轟然跪砸在地,膝蓋骨撞擊水泥地的悶響聽得所有人頭皮一麻。
    劇痛讓林婉婉涕淚橫流,尖叫卡在喉嚨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