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在杏花樓這條街擺攤，花曉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能來杏花樓消費的，都是鎮上的有錢人。再者，杏花樓也做早茶生意，這條街上小吃最多，來往的人也多一些。
    第一次來擺攤，花曉沒經驗，不過這沒關係，經驗慢慢累積。
    攤位已經被占得七七八八了，花曉就一個籃子，倒是要不了多大的位置，瞅準了一個麵善的賣炊餅的大娘，她決定在額大娘邊上擺攤。
    “新來的？”大娘笑著問道。
    “是，”花曉笑著回應，“我擺您邊上行不？”
    “行啊，這有什麽不行的，”大娘說，“你們這是賣的啥？”
    花曉揭開棉布，露出裏麵醬色的雞蛋，“五香蛋。”
    “喲，新奇吃食，倒是頭一次聽說，”大娘臉上保持著微笑，倒是沒繼續問了，主要是看著賣相一般，還是雞蛋，這鎮上吃個雞蛋還是容易的。
    心裏估摸著，這兩個姑娘擺上一天，明兒就不來了吧。
    炊餅的攤位上很快離開了客人，隻見那大娘手腳麻利，很快賣出去四個。
    說是炊餅，隻是叫法不同，放在花曉穿越前生活的那個時代，叫饅頭。
    路過的人倒是會看看花曉竹籃裏裝的是個啥，但沒人開口詢問，這擺攤就得吆喝，不吆喝可沒人知道你賣啥。這不，邊上賣炊餅的大娘，還不時地吆喝兩聲呢。
    “巧巧，要不你吆喝兩聲？”花曉看她。
    花曉突然臉皮薄了，一時半會地喊不出來，真是愁人。
    路巧巧也沒好哪去，她臉皮也薄，還有些膽怯，更是吆喝不出來了。
    花曉心裏歎了口氣，真是要命啊，總不能出攤第一天，折在吆喝上吧？那也太丟人了！
    在心裏醞釀了半晌，花曉清了清嗓子，學著現代廣告那樣吆喝道，“五香蛋咯，香噴噴的五香蛋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文一個，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的……”
    這可比，“炊餅炊餅，賣炊餅”強多了。
    邊上的路巧巧驚了，她沒想到花曉是真敢喊，這詞兒還一套一套。
    賣炊餅的大娘也挺驚訝，心裏覺得這姑娘行啊，詞兒還不帶重樣的，聽起來怪順耳的。
    這一吆喝，倒是有看熱鬧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這是賣的啥，好不吃？不就是雞蛋嗎……諸如此類的問題。
    “這樣吧，小攤今天第一次擺，給各位做下試吃，滿意了再買。”花曉笑盈盈地說道。
    “還可以試吃啊？”
    “可以的，吃吃才知道好不好嘛，您說對吧？”花曉說著話，手上也不耽誤，讓路巧巧捧著那隻帶出來的小碟子，自己快速剝開一直五香蛋。
    剝好了，拿著帶出來的剪刀，將一直蛋剪成了指甲蓋大小的碎塊，每塊上都沾上了黃橙橙的蛋黃。
    “喏，您試試看，”花曉說著，遞過去一直小竹簽。
    按竹簽是花曉從一把洗鍋用的新竹篾上折下來的，她設想到了要做試吃，順手帶上的。
    隻見那個拿了一根竹簽，挑起了一塊往嘴裏送，一吃之下，果然和普通的雞蛋不同，醃製的入味不說，香氣也十分特別。
    “給我來三個，”試吃的人掏出三個銅板，交在花曉手上。
    正當花曉高興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忘記準備裝蛋的油紙了，總不好叫人手裏拿著三隻雞蛋，搓核桃似的，搓著走吧。
    “您稍等，馬上給您裝，”花曉往炊餅大娘手裏塞了一隻五香蛋，“能借點油紙給我先用用嗎？”
    “拿吧，”大娘笑眯眯，看著手裏五香蛋，還覺得自己賺了呢，一文錢一個。而且看著這姑娘像是個做生意的，還是別得罪人家，要交好才是。
    解決了包裝問題，花曉麻利地包好五香蛋，給了客人。
    有試吃，圍觀的人都挺有熱情，路巧巧捧著讓客人試吃，花曉負責收錢打包，忙著一小會，賣出去十來隻五香蛋，陸陸續續地還有人來。
    一個兩個地賣著，眼見著就要見底了。
    第一次擺攤，不敢貪多，花曉心裏美滋滋，莫非自己是傳說中的商業奇才？
    有貪新鮮的，買了個五香蛋，帶著進了杏花樓，到裏頭吃早茶。
    “喲，張公子來了啊，裏麵坐裏麵坐，”掌櫃臉上掛著笑，看見他手裏抓了個蛋，好奇道，“您這手裏抓的是個啥？”
    “路邊小攤賣的五香蛋，看著新奇買個試試。”張公子笑道。
    “這顏色是挺新奇的。”掌櫃笑道。
    安置好客人，李掌櫃回了櫃台，招來了夥計，讓夥計也去給買個五香蛋回來。
    倒不是他饞，而是每當這條街麵上有了新奇的吃食，他都得試試看。杏花樓裏有些許小點，都是買配方回來的，賣了配方給杏花樓，便不能在這條街上擺攤了。
    到其他位置倒是可以，這是杏花樓一貫的做事方法，一直保持著。
    小夥計得了令，抓著錢到了花曉的攤位上，隻見那竹籃裏，空空如也，一隻五香蛋都沒了。
    “賣完了，小哥明日再來吧。”花曉心情很好，笑著說道。
    小夥計“啊”了一聲，“這就賣完啦，明日什麽時辰來？”
    “約莫著也是這個時辰，”花曉道，心裏美滋滋，這都有回頭客了。
    “行。”
    見杏花樓的小夥計走了，炊餅大娘湊了過來，語氣中帶著豔羨，“那小夥計是杏花樓的，他們家李掌櫃，可能看上你們這五香蛋了。”
    “看上了會咋樣？”花曉問道。
    古代的影視劇花曉可看了不少，不會是要強取豪奪吧？
    “聽說，被看上的，那李掌櫃會出價買下，變成他們杏花樓的吃食，不小一筆錢呢。”大娘說道，心裏有些酸，咋沒人看上她的炊餅呢？
    “不賣呢？”花曉又問。
    “那也不會咋樣，不賣就自己繼續擺攤，”大娘說，“聽說上次有個賣什麽糕的，那方子賣了二兩銀子呢，到別的地方擺攤去了，這銀子也賺了，配方在自己手上還能用呢。”
    花曉“嗯”了一聲，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不強迫就成，她心裏倒是有了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