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夥計進了杏花樓。
    來這個時代這麽些日子，花曉還是第一次進酒樓呢，杏花樓在鎮上算得上是高檔場所了。
    花曉進去後打量了幾眼，和影視劇中看到了有些不同，放在現代來說，也就是個普通的小酒家，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路巧巧就不一樣了，她一直生活在這個時代，長那麽大，還是第一次進酒樓呢，新奇地四處看。看那些食客桌上的食物，有些饞。
    不過，剛吃了個茶葉蛋，加上李氏平時家教比較嚴，倒是沒露出饞相來。
    李掌櫃在櫃台裏看了兩眼，覺出花曉有些不同來，不似之前那些賣方子的，進了杏花樓之後，有些怯生生的，看著倒是淡定。
    “這位便是賣五香蛋的小娘子了罷？”李掌櫃笑著，從櫃台後走了出來，讚道，“手藝真是不錯。”
    花曉聞聲看了過去，一眼便認出這人就是李掌櫃，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眼睛裏透著精明，一看便是做生意的好手，不然也不能把這杏花樓經營成鎮上第一的酒樓。
    “您過獎了，”花曉笑道，不卑不亢，好歹家裏是開民宿的，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一點不怯場，“您差我們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裏頭說，裏頭說，”李掌櫃笑道。
    酒樓的大堂裏，還有許多桌食客呢，確實不方便說話，姑嫂二人便跟著進了裏間。
    這裏間看著是個傳菜室，沒什麽擺設，就放著一張小木桌。
    “這裏簡陋了些，但說話方便，”李掌櫃解釋了一句，繼續道，“我看小娘子的五香蛋做得著實不錯，我們有意想收購方子，不知道小娘子可願意？”
    花曉是個不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便直接道，“李掌櫃，我家這五香蛋的方子是秘方，並不打算出讓。”
    “小娘子可能有所不知，我們杏花樓收來的方子，隻要不在這條街上賣，到別的地方去賣，也是行的，”李掌櫃道，“隻有一樣，方子不可再出售給別的酒樓。”
    這話炊餅大娘跟花曉說過，此時李掌櫃說來，倒是不讓人意外。
    “您打算出多少銀子收這方子？”花曉雖說不出，但還是想了解一下價格的。
    李掌櫃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保準不會讓小娘子吃虧，你看二兩可好？”
    花曉嗬嗬一笑，“那可不行。”
    “那你說個價，我們再議議，”李掌櫃知道二兩拿不下來，不過是先出價試探，要是那沒見過世麵的，自會答應下來，也算是先探探路。
    做生意嘛，總要討價還價的，哪能那麽順利。
    花曉不耐煩繞了，一會還要趕車呢，便道，“李掌櫃，我們這方子確實不準備賣，您要是有興趣，看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可以每天送五香蛋上門，你們代售。”
    “代售？”李掌櫃聽著倒是新奇，還是第一次聽說。
    花曉給他解釋了一下，就是自己供貨，讓杏花樓代為售賣，自己不會再到這邊來擺攤，鎮上其他的地方自然也不去，隻授權給杏花樓一家。
    李掌櫃聽了，倒來了興趣，這樣也不是不行，倒是省去了買方子的錢，那二兩銀子得賣不少五香蛋才能回本呢，何況對方不願意賣方子。
    “那價錢如何算？”李掌櫃問道。
    “給杏花樓還是一文錢一枚五香蛋，十枚送一枚，”花曉道，“您可以稍稍提價，三文錢兩枚，或是按這原價售賣都成，反正這鎮上隻你們一家在賣。”
    李掌櫃不太滿意，還想再壓一壓價，花曉寸步不讓，自己這是小本生意，這每日還要早起趕趟，每天收雞蛋，做雞蛋的，末了還得送到鎮上來。
    這裏裏外外的，都是成本，沒有白做工的道理。
    李掌櫃算是看出來了，這胖乎乎的小娘子，可不簡單，談無可談，人家都掰開了揉碎了說，看著不是個簡單的，怕是日後這小娘子的生意不止如此啊。
    想到此處，李掌櫃便應了下來，“行罷，那便如此，明日先送五十枚來，可有問題？”
    “行！”花曉應道，想了想又問，“您這邊可收山貨？”
    李掌櫃笑道，“小娘子你可真會做生意，山貨自然是收的，得要好品相的。你那邊若有好的，可以帶來看看。”
    “行啊，那謝謝李掌櫃了，”花曉心裏美滋滋，這樣的話，也算讓山貨打開了個小缺口。
    兩邊談完，約定好明日送貨的時間，花曉便帶著路巧巧出了杏花樓。
    “嫂子，你好厲害啊！”路巧巧現在星星眼，看花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真沒看出來，你以前呆呆笨笨的，竟那麽能說會道。”
    花曉玩笑道，“沒吃花月那些豬肉湯，自然是變聰明了。”
    “花月的心腸真狠，以前她是不是嫉妒你，才給你下藥的？”路巧巧憤憤不平，心裏又給花月記上了一筆，“嫂子，那以後我們不用擺攤了？”
    “嗯，以後把五香蛋送來杏花樓就成，”花曉道。
    花曉心情好，路過包子鋪時，帶著路巧巧喝了碗羊湯，一人吃了一屜羊肉包子。吃完花曉又讓夥計幫著打包了兩屜，給媽媽和李氏一人帶上一份。
    “嫂子，幹啥包成兩包？”路巧巧不解。
    “一包給我娘的，一包給你娘，”花曉道，“我娘懷著孩子呢，得吃些補補身體。”
    “我娘不也是你娘？”路巧巧說道，“你說道這事，我就想和你說說。”
    花曉疑惑，“說啥？”
    “我都沒聽過你喊我娘，你都不帶稱呼的，我娘還偷偷念叨過兩回，”路巧巧就是這麽個性子，有啥說啥，“嫂子，你是不是後悔嫁給我哥了？”
    “你可不能後悔，要不是嫁到我們家，花月還給你下藥呢，你說是不是？”路巧巧說。
    花曉心裏呃了一聲，沒想到李氏還會為這事傷心，隻是她不怎麽叫得出口，隨口敷衍道，“肯定是你聽岔了，我有喊過的。”
    “胡說，每次你跟娘說話，我都聽著的，”路巧巧道，“我肯定沒聽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