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護你兒?正好,咱把婚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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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建軍立馬瞪眼:“閉嘴,這事兒我和爸媽說呢,輪得到你們兩個小的出聲嗎?”
    說完,他又央求地看著鍾老太:“媽,春燕在供銷社上班呢,就算彩禮貴點兒,可人家每個月都拿工資。不比咱們這些泥腿子強?”
    “爸,這連鎮上都不少人想娶春燕。我和春燕是同學,又好了這麽多年,這才占了先機。要是咱們家拒絕,他爸媽能轉頭就給她找其他人家。爸,兒子這麽多年就喜歡這麽一個女人,求您了……”
    錢瑞生咽了一口飯,看向一直沒出聲的鍾老太:“鍾夏,你怎麽想?”
    鍾老太慢條斯理地又吃了一口沒滋味的白菜,心裏尋思著改天得讓大兒媳把廚藝精進精進。
    過了好一會兒,她這才開口:“我不同意。付家本來說彩禮三百塊,本來就比咱們這邊的彩禮要高出一截。我也是想著你喜歡這姑娘,多點就多點,咬咬牙也就答應了。
    現在倒好,獅子大開口,一下子漲到五百塊。當咱們家是銀行呢?還是當咱們好欺負啊?”
    她將筷子重重地擱到桌上:“五百塊不行,還得三轉一響,把你老娘我賣掉也不值這個錢。咱們家就是掏空了家底,也拿不出這麽多來。”
    前世,所有的積蓄,加上汪家賠的一百塊,也才三百多塊,為了給他湊這五百塊錢的彩禮,家裏還拉上了饑荒。
    她累死累活好幾年才還上。
    “再說了,建紅說的也沒錯,你底下還有弟弟妹妹,你娶了媳婦,就讓別人都不過日子了。是,付家丫頭在供銷社工作,怎麽,要這麽高的彩禮,以後這工資是一分不落全交給我?”
    鍾老太這話一出,錢建紅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
    春燕的工資怎麽可能交給老太太?
    那豈不是變成公用的了?
    那他和春燕以後日子得多難?不可能。
    錢瑞生看了看錢建軍的樣子,擰了擰眉:“家裏的錢我也沒管,現在還有多少?孩子既然喜歡付家姑娘,咱們做父母的,自然得想辦法……”
    “要想辦法你想,你去借,你還。”鍾老太站了起來。
    錢瑞生不高興了:“你這婆娘,你是不能溝通了是吧?”
    鍾老太本不想搭理他。
    卻聽他又在身後對著孩子們道:“看看你媽,沒文化,每回我跟她說個話,老費勁兒。所以我才讓你們好好讀書……”
    鍾老太的步子猛地就頓住,她回頭似笑非笑地看向錢瑞生:“怎麽著,我得答應你,還得自己乖乖去借錢,再拚死拚活把這錢還了,這就是好溝通了是吧?”
    錢瑞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不可理喻。”
    鍾老太冷笑連連:“我不管你們怎麽看,反正,這事兒,我是不可能同意的。要麽,降彩禮,要麽,就別娶了。”
    說完,她轉身就走。
    錢建軍整個人都懵了。
    他想過鍾老太不答應,會反對。他甚至還想過怎麽應對,可他沒想過,她會這麽強烈地反對,完全不留一絲餘地啊。
    但是讓他放棄春燕,那是不可能的。
    錢建軍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錢瑞生。
    錢瑞生一張臉很黑。
    他看向幾個兒女:“你們手上有多少錢?”
    銀桃率先嚷出來:“爸,你這不是搞笑嗎?我們手裏怎麽可能有錢?我一個讀書的,一個子兒都掙不著。大哥大嫂這些年,掙的每一分錢都交到了您和媽手上。大姐都被打成這樣了,您覺得她手上能留錢?”
    錢瑞生被銀桃說得訕訕的。
    其實他也明白。
    這不是順嘴問了一句嘛。
    “就你話多。”錢瑞生往外去,喊了錢建軍一句:“你跟我出來。”
    父子倆到了院子裏。
    錢瑞生歎了口氣:“付家那邊不能商量商量?”
    錢建軍苦著一張臉:“都是付家父母的主意,春燕哭得不行,可她也沒辦法。爸,我求你了,結婚可是一輩子的事,我就想娶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不想像您一樣留遺憾,求您成全我吧……”
    錢瑞生摸了摸卡在口袋上的鋼筆:“鍾夏說的也沒錯,家裏的情況確實是不允許。這五百塊彩禮,再加三轉一響,得一千多,就算是借……也借不到這麽多啊……”
    錢建軍在鍾老太拒絕的時候還不慌。
    因為他知道他爸最疼的就是他。
    可這會兒見錢瑞生也麵露遲疑,一下子就慌了,直接就朝錢瑞生跪了下來:“爸,我給您磕頭了。求您幫我這一回吧……三轉一響我可以和春燕商量,讓他家裏不要,但是這彩禮錢,怕是商量不下來……”
    他本來還打算打著三轉一響的幌子,給自己小家撈點錢,現在看來不可能了。
    隻能先把彩禮保住,將人娶回來再說。
    錢瑞生一把將錢建軍扯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向來是怎麽教你的?”
    錢建軍紅著眼落淚:“我也知道啊,可是要是不能娶春燕,我這一生,還有什麽意思?爸,您是最知道這種痛苦的。難道您忍心看兒子也走上您的老路?”
    錢瑞生想及自己的一生,也跟著鼻子一酸。
    他拍了拍錢建軍的肩膀:“行了,爸知道了。爸給你想辦法,一定讓你如願以償。”
    說完,他徑直往房間走去。
    剛他看見鍾夏進屋收東西去了。
    這個家,還是他當家做主的。兒子的婚事彩禮,輪不到她說了算。
    錢瑞生想到這兒,臉冷了冷。
    他身後,錢建軍看著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表情。
    隻要他爸點頭,這事兒十之八九是成了。以前哪回不是這樣?
    屋內。
    鍾老太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往西屋搬。
    錢瑞生進來時,她一個眼風都沒有給他。
    錢瑞生見她這樣,更氣了:“建軍說了,他一定得娶付家丫頭。不然他就活不成了……”
    他想著鍾老太平日裏也是挺疼這個兒子的。
    誰知道鍾老太麵無表情地回:“那就別活了。”
    這種叉燒兒子,當誰稀罕。
    “你……你個毒婦!這可是你兒子……”
    眼見著鍾老太油鹽不進,錢瑞生幹脆直接道:“我不管你同不同意,既然兒子要娶,那我砸鍋賣鐵都得讓他娶。我現在就去借,到時候咱們一起還。”
    鍾老太“啪”的一聲將手裏的鐵盒子摔在了地上:“那咱們就離婚。”
    從重生醒過來第一眼,她就想說這話了。
    現在,可算是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