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博取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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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曼怕他發現什麽,慌忙按住他的胳膊:“你別碰我。”
    一想到他現在已經訂婚,她就渾身抗拒,不想讓他碰過其他女人的手來碰她。
    黎曼的掙紮,讓裴辭一點點失去耐心,他能來哄她,就已經很給她麵子了。
    “黎曼,你別給臉不要臉,拿了老子這麽多錢,老子睡你一下怎麽了?”
    裴辭的話讓她瞬間放棄反抗,原以為他之前的話已經夠過分,沒想到他還可以更過分!
    她用盡全身力氣想推開他:“你放開我,不要碰我!”
    外人眼中,他是一位溫文爾雅的紳士,但熟悉裴辭的人都知道,他骨子裏比任何人都暴躁。
    強行將黎曼拖到沙發上,裴辭眼底血紅,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滿腦子隻想著要好好教訓一頓這個不聽話的女人。
    黎曼擔心他再傷到孩子,慌亂中用腳去踹他,不小心踹到了他的重要部位。
    裴辭悶哼一聲,雙膝跪地,五官痛苦揪作一團,不像是在裝的。
    “你沒事吧?”黎曼抱緊自己,小心翼翼的去觀察他的反應:“很疼嗎?要不要去醫院?”
    這種事去醫院,他還沒這麽大臉,裴辭強忍著不適,勉強說出“不用”兩個字。
    又過了一會兒,黎曼還保持著剛才的動作,等著他自己緩過勁來。
    裴辭緩過來後,從地上站起來,脫了褲子就要檢查。
    嚇得黎曼趕緊閉上眼:“你能不能去衛生間啊,哪有在客廳就脫褲子的?”
    手上的動作一頓,裴辭垂眸,居高臨下鄙夷的看著她:“裝什麽裝,又不是沒見過,我在客廳脫褲子的次數還少嗎?”
    真的是快要被他給逼瘋了,黎曼懷疑,他是怎麽做到人前人後兩幅麵孔的?
    確定沒有問題,他就這麽四敞大開的坐在沙發上,大爺似的指使黎曼去給他倒水。
    之前這些她都做的很順手,仿佛他們之間的相處就該如此,她心甘情願的伺候他。
    可現在黎曼想通了,她是拿過他不少錢,但六年的時間,她也用肉體償還了,所以不欠他什麽。
    既然裴辭說她是出來賣的,那她就是賣的好了。
    “銀貨兩訖的道理,裴律應該不會不懂吧?”黎曼離開沙發,和他保持一段距離,神色冷淡道:“我是拿了你的錢,但你也睡了我六年,咱倆頂多是互不相欠。”
    她指著門口方向:“這裏是我家,我請你馬上離開。”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眼,裴辭眸色漸沉,輪廓分明的臉上看不出表情:“我今晚住在這裏,你去給我找一身換洗的衣服。”
    黎曼以為他聾了,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叫你走,你沒聽到嗎?”
    他聽到了,但是不聽!
    自顧自的脫光衣服,裴辭問:“浴室在哪?”
    見他要往裏去,黎曼往旁邊挪了一步,擋住他的去路:“沒有浴室,你想洗澡回家洗去!”
    話音未落,她好像發現裴辭的身上有些不對勁,出於身體的本能,掰著他粗壯的手臂,向後一看。
    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密密麻麻,縱橫交錯的鞭傷,看得黎曼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
    她顫抖著唇角,問:“這是怎麽回事,誰打的?”
    手懸在半空中,不敢去碰他的傷口,心口陣陣發緊,她還從來沒見過裴辭受這麽重的傷。
    裴辭握住她的手,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唇角微勾,無所謂道:“一點小傷而已,看把你給心疼的,不會是真要哭了吧?”
    聽到最後一句話,黎曼瞬間清醒,吸了吸鼻子,將呼之欲出的眼淚硬生生給憋了回去,絕對不能讓他太得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你在外麵惹了那麽多仇家,活該被人打。”
    他一個當律師的,難免會得罪人,有人報複他也正常。
    這都是黎曼自己以為的。
    裴辭譏笑道:“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沒人敢碰我。”他瞄了眼背後:“這傷,是我爸打的。”
    裴董事長為什麽要打他?
    沒等黎曼問出口,裴辭漫不經心的說:“因為我要取消和陸家的婚約,他不同意。”
    黎曼呼吸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要取消婚約,為什麽?”
    兩人離得太近,裴辭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她不由得開始心跳加速。
    他再次抬腿朝浴室走去,沒有回答黎曼的問題,要她自己去猜。
    她不敢猜。
    沒結痂的傷口不能沾水,黎曼不允許他胡來,衝進浴室,把裴辭剛打開的淋浴又關上。
    一邊怨自己狠不下心不去管他,一邊又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身上的傷口還不能碰水,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那怎麽辦,又沒人幫我上藥?”裴辭說的理所當然,似乎這件事怨不得他,他自己還委屈呢。
    黎曼聽不出他在耍無賴,或者說不相信他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抿著唇說:“你先出來,我去樓下買藥。”
    等她買藥回來,看到裴辭正圍著浴巾,站在陽台上打電話。
    對麵還有居民樓,他也不怕有人會看到。
    上藥的時候,裴辭一聲不吭。
    黎曼的動作很輕,生怕會弄疼他。
    好不容易弄完,她自己倒是先出了一身汗。
    拍了一下裴辭的肩膀,她說:“好了。”
    裴辭轉過頭,看到她正在收拾藥箱,溫柔的側臉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她身上似乎有種魔力,能讓人心靜下來的魔力。
    這種女人適合娶回家,好好過日子,偏偏他的家族裏,最不需要的就是會過日子的女人。
    見他在發呆,黎曼沒問他在想什麽,收好藥箱,自顧自的說:“我要洗澡,你請自便吧。”
    愛走不走,反正她是要洗澡睡覺了。
    孕婦不能熬夜。
    老房子的浴室門是那種圓形把手的鎖,黎曼在裏麵鎖上門,卻抵不住裴辭力氣大,兩下就把門鎖給撬開了。
    隨手將把門手扔到一旁,不顧她身上還有泡沫,扯掉身上的浴巾,直接進去和她一起。
    黎曼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裴辭低下頭,堵住了她後麵想說的話。
    意亂情迷時,黎曼還在心裏想,這藥算是白上了。
    關鍵時刻,黎曼突然想起什麽,怕他聽不到,用最大的聲音說:“我下麵受傷了,醫生說,最好是半個月不要。”
    昨晚還真把她弄傷了,裴辭眼底閃過一絲內疚,放慢手上的動作,幫她洗幹淨身上的泡沫,再用浴巾裹住,最後抱她回房。
    怕裴辭還會胡來,黎曼隻好乖乖的任由他擺布。
    躺在床上,裴辭就這麽抱著她,也不幹別的,讓黎曼不好意思再開口趕他走。
    想起他背後還有傷,不處理的話,說不定會感染。
    她又強撐著起床,非要給他再上一遍藥不可。
    裴辭趴在床上,樂享其成。
    .
    和他分開的這一個多月,黎曼都是一個人睡,身邊突然多個人,她又不適應了。
    幾乎是一夜難眠
    黎曼早早醒來,正要起床時,發現裴辭的臉頰發紅。
    用手摸了下他的額頭。
    發燒了?
    肯定是昨晚傷口沾水的緣故,黎曼越想越氣,卻無可奈何。
    又拿出昨晚的藥箱,想給他找退燒藥。
    退燒藥拿在手裏,黎曼腦海中一道白光閃過,似乎想到什麽。
    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故意讓自己發燒,來博取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