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拿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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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我們下周有個新產品討論會,主要研究副業項目的落地方向,涉及手工藝、食品加工和社區服務幾大類。鍾聯絡員可一定要來提提意見啊。你的經驗多,參與進來對我們幫助很大。”
    說完,她挽起林嘯元的手。
    留下傅斕一個人站在原地,氣得臉色發青。
    “晚音,這回咱們真能正大光明搞副業了?”
    劉大娘激動地問,雙手緊緊攥著圍裙邊。
    “沒錯!上麵已經批了試點。這是正式文件,允許我們組織家屬開展非營利性生產活動。大家要是有想法,趕緊說出來!項目成型快,就能早點啟動。”
    王秀英舉手說。
    “我會刺繡,我在老家還靠這個賺過錢呢!花鳥蟲魚都會,訂單多的時候,一個月能掙十幾塊錢。”
    “我會編竹筐!”
    另一位婦女緊接著喊道。
    “我爹是篾匠,我從小看他幹活,手藝一點不差,編得結實又好看。”
    “我燒的小菜很香,鄰居都愛來我家蹭飯!”
    另一位中年婦女笑著說,眼裏閃著光。
    “要是能開個小灶賣飯,保證大夥兒吃得好。”
    “……”
    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熱情高漲,喬晚音心裏也踏實多了。
    屋裏的人一個接一個出主意。
    有人提議組織培訓,有人建議拉些長期合作的訂單。
    還有人說起之前在城裏工廠見過的流程。
    喬晚音坐在桌邊,認真聽著每個人的發言,時不時低頭記上幾句。
    她發現,原來身邊有這麽多願意出力的人,心裏的負擔不知不覺輕了許多。
    林嘯元輕輕碰了碰她胳膊,小聲說:“晚音姐,咱們這第一步,算是走穩了。”
    喬晚音轉頭看她,見她眼睛亮亮的。
    這種情緒也感染了喬晚音。
    她伸手輕輕拍了拍林嘯元的手背,以示回應。
    喬晚音笑出聲:“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後頭肯定還有不少坎等著咱們呢!”
    她說這話時,語氣輕鬆。
    但心裏清楚,真正的困難可能才剛剛開始。
    眼下大家齊心協力,局麵尚好。
    可一旦遇到利益衝突,或是外界壓力加大,能不能繼續堅持下去,還是個未知數。
    她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知道前路不會平坦。
    沒想到第二天,互助中心就出了件鬧心的事。
    早上剛開大門不久。
    幾個孩子從門口跑進來,說是外麵有人哭得厲害。
    王秀英立刻放下手裏的活兒,趕去查看。
    喬晚音聽見動靜,也趕緊披上外衣往外走。
    她心頭一緊,腳步不由加快。
    拐過院牆角,就看見一群人圍在門口。
    她加快腳步趕過去,一看是張秀蘭癱坐在地上,懷裏抱著兩個小女孩。
    兩個孩子臉上沾著灰,頭發亂糟糟的。
    張秀蘭雙手發抖,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一邊哭一邊喃喃念著什麽。
    她的衣角破了一塊,鞋也掉了一隻。
    “別哭了,先起來,咱們屋裏說。”
    喬晚音蹲下身,語氣平和卻不容拒絕。
    她抓住張秀蘭的手臂,試著往上扶。
    張秀蘭起初抗拒,身子往後縮。
    但聽見熟悉的聲音,終於抬起了頭,眼神裏滿是無助。
    她一邊安慰,一邊扶起人,帶進互助中心。
    林嘯元見狀,立刻騰出一間屋子,把桌子椅子挪開,騰出地方讓人坐下。
    喬晚音讓張秀蘭靠在牆邊,兩個孩子則被王秀英領去一旁照料。
    屋內點了爐子,溫度慢慢升了起來。
    可張秀蘭的臉色依舊不好。
    劉大娘端來了熱水、毛巾,王秀英也趕緊拿了些點心給倆孩子。
    熱水冒著熱氣,毛巾擰得幹濕度剛好。
    劉大娘把毛巾敷在張秀蘭額頭上,又輕聲勸了幾句。
    點心是昨晚蒸的豆沙包,還熱著。
    王秀英掰開一個小塊,輕輕塞進孩子嘴裏。
    小姑娘縮著手接過點心,低著頭狼吞虎咽,一看就是餓壞了。
    最小的那個幾乎沒嚼就咽了下去,眼睛始終盯著剩下的半塊。
    喬晚音看著心疼,讓王秀英再去拿兩個。
    孩子吃得急,差點嗆到,王秀英連忙輕拍她的背。
    另一個孩子則一聲不吭,隻是緊緊抱著張秀蘭的衣角。
    林嘯元匆匆跑進來,在喬晚音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王二蛋是排長,上月剛跟師部醫院一個護士領了證。”
    喬晚音聽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她知道王二蛋這個名字。
    以前張秀蘭提過,說是男人在部隊有前途,讓她們娘仨等幾年。
    可等來的不是團聚,竟是這樣的消息。
    喬晚音眉頭一皺。
    “那這不是重婚嗎?”
    屋裏其他人聽見了,也都安靜下來。
    重婚是大事。
    尤其在現在這個年代,牽扯到組織紀律和法律問題,處理不好會出大麻煩。
    “問題在這。”
    林嘯元搖頭,“他和張秀蘭沒領證,當年隻辦了酒席,她是童養媳出身。”
    喬晚音立刻明白過來,法律上不承認這種婚姻關係。
    張秀蘭沒有身份,沒有保障,連申訴的資格都可能被質疑。
    喬晚音心頭一緊。
    沒有結婚證,意味著張秀蘭無法以妻子身份主張權益。
    兩個孩子也可能被歸為非婚生子女。
    部隊那邊會不會承認?
    組織會不會介入?
    這些都成了問題。
    那時候鄉下很多地方都這樣,結不結婚,全看有沒有擺酒,沒人太在意那張紙。
    可從法律上講,這種關係壓根不算婚姻。
    有些地方風俗根深蒂固,酒席一擺,親戚一認,就算成家了。
    登記的事反倒被忽視。
    可如今時代變了,製度在規範。
    像張秀蘭這樣的情況,其實並不少見。
    喬晚音想起之前走訪時聽到的幾樁類似事例。
    有的女人跟男人生活十幾年,孩子都上小學了。
    結果男人一調走,音信全無。
    這時,傅斕走了過來,看著張秀蘭。
    “大姐,你們沒領證不算夫妻。”
    “他是現役軍人,現在的婚姻是受保護的,你這樣鬧,根本沒用。”
    傅斕語氣平靜。
    張秀蘭哭得更凶了。
    “那我閨女咋辦?那是王二蛋親生的啊!總不能不認自己的娃吧!”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傅斕冷冷地說:“那你得拿出證據才行。”
    房間裏一時安靜下來,隻有張秀蘭抽泣的聲音在回蕩。
    喬晚音一下子站起身:“互助中心存在的意義,就是幫家屬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