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閑人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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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音點點頭,喉嚨發緊。
可即便如此,她心裏依舊像壓了塊大石,沉重得喘不過氣。
柳飄飄不是一般的對手。
她是重生回來的,帶著前世的記憶,知道很多以後的事,甚至可能預判她的行動。
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已經開始覬覦她的空間。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喬晚音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盯著斑駁的天花板,思緒翻騰。
再這麽被動下去,遲早會被柳飄飄鑽了空子。
與其等她步步緊逼,不如先下手為強。
她迅速起身,梳洗整齊,換上一身利落的軍裝,徑直朝駐地走去。
清晨的空氣還帶著涼意,營地靜悄悄的。
她走近窗邊,朝裏望去,正好看見柳飄飄一個人在練功房裏跳舞。
透過半開的玻璃窗,晨光灑在她身上。
她身段柔美,纖腰一擰,裙裾飛揚。
可喬晚音知道,這副美好皮囊下,藏著的是步步為營的心機。
“找我?”
柳飄飄早就察覺到了窗外的身影。
“這麽早過來……是想通了?”
喬晚音沒有退後半步,反而往前逼近一步。
“離我、傅黎安遠點。別再出現在我們之間。”
柳飄飄輕笑一聲,手指繞著發梢。
“憑什麽呢?就憑你是他現在的對象?還是憑你比我先認識他?感情的事,從來不是誰先誰就有資格。”
“我不會讓你如意。”
喬晚音壓低聲音,一字一句。
“柳飄飄,我告訴你,誰敢擋我的路,都不會有好結果。柳飄飄就是前車之鑒,你不信,盡管試試。”
“你以為有個空間就可以贏我?真的太天真了。”
她慢條斯理地從衣兜裏掏出張泛黃的舊照片,才將照片正麵朝上,遞到喬晚音眼前。
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但畫麵清晰可辨。
正是喬晚音在黑市與一個戴草帽的男人交易藥材的瞬間。
“你說,要是這張照片交到軍委,會發生什麽?”
柳飄飄歪了歪頭。
“軍人家屬搞投機倒把,是大事。輕則開除軍籍連帶家屬處分,重則直接判刑坐牢,可不是鬧著玩的。”
喬晚音心頭猛然一震。
原來那天在黑市轉角處,那個穿著灰色大衣、低著頭匆匆走過的身影,竟是柳飄飄!
她早就在暗中跟蹤她,監視她,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時機!
“你到底想怎麽樣?”
喬晚音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慌亂。
柳飄飄見她如此,輕輕收起照片,慢悠悠地塞回口袋。
“你的空間還有你男人,我全部都要。”
喬晚音雙眼驟然一縮。
她咬緊牙關,一股怒火從心底直衝腦門。
但她沒有咆哮,沒有怒吼,隻是死死盯著柳飄飄,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做夢!”
“別拒絕。”
柳飄飄卻不惱,反而輕笑一聲,向前一步,伸手輕輕拍了拍喬晚音的肩膀。
可那指尖的觸碰,卻讓喬晚音渾身起了一層寒意。
“給你三天。”
“不然……”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喬晚音一眼。
可那未盡的話語,比任何明言的威脅都更加令人心悸。
喬晚音緩緩抬起頭。
她微微揚起嘴角,直視著柳飄飄的眼睛。
“好啊,那咱們就走著瞧。”
臭味老遠就撲麵而來。
喬晚音下意識地捏住鼻子,眉頭微皺,但腳步卻沒有停下。
“嘿!閑人別進!”
一聲粗啞的吼叫突然從門房傳來。
喬晚音停下腳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大姐,我找付雅,她家裏有人托我帶了東西來。”
那女人上下打量她。
她狐疑地眯起眼睛:“誰讓你來的?帶了啥東西?說清楚!”
喬晚音不敢多言,隻輕輕拍了拍隨身的小布包。
“是她母親讓我送的,一些換洗衣物和藥。”
女人冷哼一聲,終於還是轉身衝著院子裏大聲喊了一嗓子。
“付雅!有人找你!”
那聲音又尖又響,穿透了整個養豬場。
過了幾分鍾,才見一個頭發亂糟糟、穿著髒兮兮膠鞋的姑娘慢吞吞從豬圈後麵走了出來。
她穿著褪色的工裝褲,袖口沾著泥點,臉上帶著疲憊。
可就在四目相對的一瞬,喬晚音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什麽事?”
付雅警惕地望著她。
喬晚音四下看了看,確認蘇圍無人注意。
這才靠近一步,壓低聲音說道:“文工團裏麵來了個新人,叫柳飄飄,這兩天一直在排練你的舞。”
付雅一怔,眼神猛地一縮:“什麽?她在跳我編的舞?”
喬晚音點了點頭,語氣凝重。
“不止如此,她還有個身份,是傅黎安小時候的玩伴。”
“是啊。”
喬晚音語氣淡淡。
“她是方師長侄女,剛來就占了你位置。這事兒傳出去,誰聽了不覺得奇怪?你辛辛苦苦練了那麽多年,台前幕後都拚盡全力,結果就因為人家一紙調令,輕輕鬆鬆就把你頂下去了。連個正式通知都沒有,甚至連一句解釋都欠奉,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換了人。”
付雅臉色一下子變了。
“憑啥?憑啥她一句話不說,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堂而皇之地頂上來?”
她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聲音發狠。
“就因為是方師長家的親戚,就能一來就當領舞?就能踩著別人的肩膀往上爬?這還算什麽公平競爭?這算什麽選拔製度?”
“這不是靠關係是什麽?”
她冷笑著,聲音陡然拔高。
“當初我不過是排練時,失誤了一次,動作沒到位,就被勒令停演、寫檢討。我爸媽在團裏幹了一輩子,也沒動用過什麽特權。我爸知道後,非但沒替我說情,還親自來找領導表態,生怕被人說徇私。他隻讓我低頭認錯,好好反省。”
“可這個柳飄飄呢?一進門就坐上了我空出來的位子。連考核都沒參加,連試演都沒走一遍,就這麽理所當然地站在了舞台中央。”
付雅的聲音壓低了些,卻更顯陰沉。
“她憑什麽?她有資格嗎?”
“那我什麽時候才能回去?”
她喃喃自語,眼神空茫地望著前方。
“文工團台柱的位置,那是我用汗水和傷痛一點點拚來的。難道以後,它就要永遠歸那個狐狸精了?歸那個仗著家世、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頭?”
喬晚音輕輕歎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