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未回答，黎允煙以為他不答應，便坐直了一些。
    身體也離他遠了一點。
    “你要是介意的話，那就算......”
    “可以！”
    敖玄清的語氣，幾乎是有些急切。
    他答完了，又輕咳了一聲，將聲音壓低，“你靠吧！”
    “謝謝。”
    黎允煙柔柔地道了一聲謝，身子重新靠近。
    敖玄清的身體繃直，特別是靠近她那一邊的肩膀，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再往下壓一壓？
    正不知所措時，她的頭便已經靠了過來。
    不僅如此，她的手也抱著他的手臂，輕聲道：“阿清，放輕鬆一些，好硬。”
    “哦，好。”
    敖玄清調整了幾次呼吸，總算將那一邊的手臂放鬆了。
    感覺她柔柔地靠著自己，接受著樹下行人或驚訝、或羨慕的注視，他心中竟生出一種愉悅的滿足感。
    這就是，有雌性的感覺嗎？
    他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樹幹，閉上眼，想要將這種感覺排斥在外。
    卻又不知不覺全記入了心間，耳根紅得燙人。
    很快，敖玄清就聽到她的呼吸又長又緩，竟就這樣睡著了。
    他這才敢低頭看她。
    她的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嘴唇也由粉紅變成了鮮豔的紅色，睡得格外安靜。
    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她的睡顏，入了迷。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可能睡得不舒服，翻了一個身。
    這可是在樹上！
    把敖玄清嚇得趕緊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上帶了帶。
    可煙煙已經睡迷糊了，可能以為他是她的獸夫，被他抱住以後，雙手就很自然地摟上了他的脖子。
    將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噴灑在他的耳邊。
    有些嬌氣地說道：“抱好一點呀，我不舒服。”
    敖玄清無法，隻好放鬆了身子，任她這樣抱著自己，雙手將她摟住。
    連大氣也不敢出，就這樣等著她睡覺。
    果酒性烈，黎允煙直睡到下午才醒。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發現自己整個身子都擠到了敖玄清的身上。
    他的懷抱很寬闊，很安穩，也很溫暖。
    黎允煙倏地往後退去，便感覺身後一空。
    敖玄清立刻摟緊她，在空中轉了兩圈，而後穩穩落地。
    “啊！”
    黎允煙後怕地拍了拍胸口，“我居然在樹上就睡著了！阿清，不好意思啊！謝謝你！”
    敖玄清將她放穩，便鬆開了手，雙手負於身後，眼底的悸動已經歸於平靜。
    低頭問她：“你現在酒醒了嗎？”
    黎允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醒了！沒想到蛟龍族的果酒這麽烈！對不起啊，我下次再不這麽喝了，白白浪費了半天的時光！”
    “沒關係。”他麵容寬和，“坐在樹上，也挺好的！”
    黎允煙抬頭望了一眼那樹，又看向敖玄清，“那我們現在，繼續去逛逛？”
    “好。”
    他點頭，雙手在身後攥緊。
    心底有些忐忑，也有些期待，唇線繃得筆直。
    直到看見她向他的身側伸出了一隻白皙的手，眼帶詢問，“阿清？”
    敖玄清繃直的唇角這才放鬆了下來，伸出一隻大掌，將她的手握住。
    語氣溫和，“走吧。”
    他們手牽著手，走到集市的道路上，來往的行人見到了他們，紛紛露出驚訝之色。
    “真的是少族長！”
    “早上聽人說起，我還不太相信！少族長可是從來沒有來過集市的！”
    “少族長剛有了雌性，就帶著她逛集市，他們的感情可真好！”
    “何止啊！我聽人說，少族長為了博這個雌性一笑，早上可是送出了好多晶石！真可惜！我怎麽就沒遇見呢！”
    “現在遇見也不晚，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去問問，萬一少族長看上了我家的東西呢！”
    “少族長！”
    “見過少族長！”
    “少族長好！”
    敖玄清聽到他們向自己問好，微微頷首。
    不知怎麽地，看向了麵容恬靜的黎允煙。
    他將他們相握的那雙手拉起，放在身前，對著那些獸人說道：“這是我的雌性，你們應該叫她：‘少族長夫人’。”
    “少族長夫人！”
    “少族長夫人好！”
    黎允煙沒有想到，敖玄清會正式向別人介紹她。
    她衝那些獸人端莊微笑，一一向他們點頭。
    謝絕了他們主動推銷的好意，黎允煙拉著敖玄清，朝之前賣靈穀的攤位走去。
    在途中，黎允煙問他：“剛才，你為什麽要那樣說？”
    敖玄清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在他們的眼裏，你本來就是我的雌性。”
    黎允煙停下腳步，“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以後，你遇到了一個很喜歡的雌性，你喜歡她到就算沒有子嗣，也想要跟她在一起。那時候，我們的關係擋在那裏，你要怎麽解釋？”
    敖玄清低頭看她，眼神深邃如海，“不會的。”
    “不會什麽？”
    她凝視著他的眼，追問：“不會遇到喜歡的雌性，還是，遇到了，你也不會和她在一起？”
    他們的目光交匯，黎允煙感覺到，他握住她的那隻手，緊了又緊。
    而後他淡淡偏過頭，眸子朝旁邊微微一瞥，“你想找的攤子在哪裏？”
    他刻意轉移話題，黎允煙也沒再逼問。
    反正她還有兩天時間！
    來到了賣靈穀的攤位，黎允煙向攤主包圓了他攤位上的靈穀，並付了多餘的晶石，讓他幫忙送到白嶼他們所住的石屋處。
    敖玄清看著那些靈穀，“你喜歡吃這個？”
    “嗯！”
    黎允煙點頭，“我不喜歡純吃肉，喜歡和植物蔬菜搭配著吃！這靈穀在我們那邊沒有，我打算回部落之後，讓族人試著種植看看！”
    “種植？”
    敖玄清驚訝，“這種滿山都是的東西，為何要種植？你若是想要，我便讓人每隔一段時間，就送過去給你！”
    黎允煙耐心解釋道：“滿山的靈穀雖然多，但采完就沒了，產量很不穩定。要是能自己種植，不僅產量可以控製，還能讓家家戶戶都有存糧，也不會害怕在寒季來臨後不能打獵，導致食物短缺。而且，種植靈穀還能讓族人們有更多食物選擇，還不用總是去山林裏采摘，能省下不少勞動力！”
    聽了她的話，敖玄清更加驚訝了。
    這樣的說法，他以前從未聽說過。
    他垂下眸子，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認真地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