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
    這下連黃嬸子都驚訝了，“煙丫頭，他真是你未婚夫？”
    “是的，黃嬸子。”
    黎允煙對她說，也同時是在對眾人說道：“我們家就剩我和若樹了，所以我想招個上門女婿！憶回同意，我就讓他先住下了！”
    這個解釋不算圓滿，但重點在“上門女婿”這四個字。
    黃嬸子想想也對，黎家現在沒個男人撐腰，若樹也還小。此時招個上門女婿，對黎家兩姐弟是最好的！
    她站出來護著黎允煙，“大家聽見了嗎？這人是煙丫頭的上門女婿，也就是黎家的人！他就在這住下了，不走！”
    見姐姐和黃嬸子都替憶回說話，黎若樹高興地搖了搖他的手，“憶回哥，你聽見了嗎？你是我們家的人！”
    秦歸笙掩下心底的驚濤駭浪，對他含笑點頭，然後向前一步。
    他身姿挺拔，眼神堅定，看著眾人說道：“我叫憶回，是黎家的上門女婿！”
    短短幾個字，被他說出了向天地宣誓的氣勢。
    廖寡婦哼了一聲，“我就說他和煙丫頭有一腿，你們還不相信！”
    秦歸笙低頭看了她一眼，“這位嬸子，說話時，嘴巴放幹淨點！”
    他這一眼，猶如山中的野狼一般淩厲。
    被他的氣勢震懾，廖寡婦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言語。
    黃嬸子叉著腰，吆喝起來，“廖寡婦，你再胡咧咧，要不要我將上個月看到的事情，說給大家聽聽！”
    上個月，廖寡婦和隔壁村的木匠鑽小樹林，正巧被她看見了！
    她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就一直放在心裏沒說。
    廖寡婦心虛得很，不知道黃家媳婦到底看見了她什麽，趕緊謊稱自己還有事，灰溜溜地走了。
    黎允煙感激地看了黃嬸子一眼，然後笑著對村民們說：“天色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有沒有人想吃蕺菜的？我這裏有很多！”
    “不用不用！我家天天吃蕺菜，吃得我嘴巴都酸了！”
    “我家也是！天天用野菜熬粥喝！看見野菜就煩！”
    “走吧走吧！天都黑了！”
    村民們漸漸散去，院子恢複了平靜。
    黎允煙感激地看著黃嬸子，“嬸子，多謝你替我說話！”
    黃嬸子擺擺手，用餘光打量著秦歸笙。
    然後將黎允煙拉到一邊，低聲道：“煙丫頭，你既然說你們有婚約，這喜事就要立馬辦了！要不然他在這裏住得久了，又有人要說你們的閑話！”
    黎允煙點點頭，“嬸子，我知道的，等這段時間忙過了，就辦！”
    “你心裏有數就好！”
    黃嬸子拍著她的手，笑道：“等你成親那天，嬸子來給你梳頭！”
    “謝謝嬸子！”
    送走了黃嬸子，黎允煙無奈苦笑。
    親弟弟給自己挑了個姐夫，怎麽辦？
    隻能收了唄！
    黎允煙轉身進了院子，看著秦歸笙說道：“憶回，今天多虧了你，你趕緊去換身幹淨衣服，別著涼。”
    秦歸笙紅著臉點點頭，去了柴房。
    再出來時，身上穿著他之前的那套黑色的殺手服，上麵的口子，已經被黎允煙給縫好了。
    他一雙點漆的眸子，在夜晚看起來特別深邃，不笑的話，身上的氣勢看起來有些淩厲。
    黎允煙心裏“咯噔”一下，“憶回，你身上的傷好了嗎？”
    秦歸笙伸展了一下手腳 ，語氣自然：“如果不碰到傷口，就已經不痛了。”
    “那......”黎允煙看著他的眼睛，“你可有想起什麽來？”
    秦歸笙愣了愣，搖頭。
    他最近腦海裏偶爾會飛閃而過一個畫麵，但是那畫麵太快了，讓他根本想不起來什麽！
    而且，他心裏也不想那麽快想起來，所以也沒費勁去回憶。
    他看到黎允煙和黎若樹已經在準備晚飯了，自然地走過去幫忙。
    接過她手中的木盆，“我來洗吧！”
    黎允煙當然不會跟他搶活幹，順勢蹲在了一邊。
    想了想，開口道：“今天若樹說的那些話，隻是想讓村民接受你，你不要多想！”
    聽了她的話，秦歸笙的心情沉重了下來。
    他垂眸，手上動作不停，聲音低沉：“我明白，我隻是個借住的外人。”
    他失落的樣子，有些可憐。
    黎允煙歎了一口氣，他現在什麽都不記得，自己這樣說，是不是有點過河拆橋？
    忙解釋：“你別這麽說，你今天救了若樹，以後，就是我們黎家的朋友。”
    秦歸笙抬眼看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即又低下頭。
    “好。”
    她說什麽他都答應，讓黎允煙心裏麵覺得，更加地內疚了。
    她一內疚，就想為對方做點什麽。
    *
    過了幾天，黎允煙見秦歸笙在院子裏翻好土，再給種子灑好水，就招手叫他過來。
    “憶回，來！”
    秦歸笙回過頭，衝她勾了勾唇，而後將鋤頭放回角落，再將手洗幹淨後，走到她的身邊。
    溫和地問道：“允煙，什麽事？”
    黎允煙從身後捧出一套墨青色的布衣遞給他，“給！你的新衣服！”
    秦歸笙的眼睛亮了，“給我的嗎？”
    “嗯！”
    黎允煙淺淺笑著，“我爹的那套衣服，你穿著太短了，所以我就重新給你做了一套，你換著穿！”
    秦歸笙接過衣服，眼底盡是悸動。
    他珍惜地摩挲著衣服上的紋理，輕聲道謝：“允煙，多謝你！”
    “哇！！”
    黎若樹聽到他們的對話，從房間裏跑出來。
    “憶回哥！你居然有新衣服！快去換上我看看！”
    秦歸笙看了黎允煙一眼，發現她正笑眼盈盈地看著他，羞澀地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去換！”
    柴房的門關上，黎允煙又從身後抱出一套衣服，顏色和布料和秦歸笙的那套一模一樣，隻是小了不少。
    “給，若樹！這是你的！”
    黎若樹眼睛亮晶晶的，“姐！我也有新衣服？”
    “當然少不了你的！”黎允煙摸了摸他的頭。
    黎若樹接過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又看向黎允煙身上，那已經穿了好多年的舊衣。
    “姐，你沒給自己做身新衣服嗎？”
    “我也有啊。”黎允煙眉眼彎彎，“我晚上洗澡之後再換！”
    “太好了！”
    黎若樹高興得跳了起來，“我們家三個人都有新衣服穿！就像過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