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夢。
    第二天清晨，村民們早早來到黎家幫忙，黎家上下一片忙碌。
    黃嬸子和黃大娘也是一早就來了，還搬來了自己家的桌椅板凳，免得明天不夠用。
    黎允煙給她們安排了最輕鬆的活計，坐在院子裏麵擇菜。
    黃嬸子一邊擇菜，一邊笑著說道：“煙丫頭，明天就要成親了，心裏緊不緊張？”
    黎允煙靦腆地點頭：“緊張。”
    黃大娘接話道：“大姑娘家都是要嫁人的，憶回是個能幹的，大娘看人很準，你們以後的日子，不會差！”
    “謝謝大娘，我以後會和阿笙好好過日子的！”
    黃大娘疑惑，“他不是叫憶回嗎？怎麽又叫上阿笙了？”
    黎允煙就想趁著這個機會解釋，說道：“憶回是他的小名，秦歸笙是他的大名，不管叫他哪一個，他都會應的！”
    “原來是這樣！”
    黃嬸子點點頭，看了看四周，湊近黎允煙的耳邊。
    “煙丫頭，嬸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黎允煙睜大了眼看她。
    黃嬸子與黃大娘對視一笑，在她的耳邊說道：“嬸子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這事除了我們家，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哇！”
    黎允煙驚喜地看向她的小腹，“嬸子，恭喜你！你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的！”
    成親多年，終於懷了這一胎，黃嬸子心裏不僅有得償所願的高興，還有對上蒼的感激。
    紅著眼說道：“也是老天爺開了眼！不管這一胎是男是女，我都心滿意足了，隻盼著他能健健康康地就好！”
    “一定會的！”
    黎允煙對她肯定地點頭，“嬸子，你們一家都是好人，老天爺會保佑你們的！”
    黃大娘在一旁聽得掉眼淚，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又笑了起來。
    *
    一天很快就過去，終於迎來了成親的日子。
    黎允煙早早起床，穿著一身紅色嫁衣，坐在新房的妝台前，由黃嬸子給她梳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地......”
    當頭發梳好，蓋上紅蓋頭前，穿著大紅新郎服的秦歸笙，親手為她簪上了那支金簪。
    “煙煙，你真美！”
    黎允煙對他微微一笑，傾國傾城，把秦歸笙都看呆了。
    看著這一對新婚小夫妻，黃嬸子忍俊不禁，趕秦歸笙出去。
    “新郎別著急，還沒到你看的時候，以後有得你看呢！”
    她調笑的語氣，將秦歸笙說了個臉紅，傻笑著出去了。
    黃嬸子理了理黎允煙如雲般的發髻，笑道：“竟然是金簪呢！金燦燦的！這可是十裏八鄉頭一份！煙丫頭，你這男人挑得不錯，會疼人！”
    黎允煙對著銅鏡晃動了一下自己的頭，臉上帶著幸福的笑意，柔聲說道：“是啊！他很好！”
    繡著鴛鴦的紅蓋頭，輕輕蓋了下來。
    二人拜堂，是對著黎允煙已逝的父母牌位拜的天地。
    黎若樹今日沒有去學堂，和楚棲涯、趙雁開站在一起，笑著在一旁鼓掌。
    拜完天地，黎允煙坐在新房裏，聽著外麵的歡聲笑語、推杯換盞，吃著黃嬸子給她送過來的紅棗蓮子羹，眼裏都是羞澀與期待。
    過了許久，外麵的聲音漸漸小了，新房門被推開，秦歸笙走了進來。
    他腳步有些踉蹌，卻還是穩穩走到黎允煙身邊，輕輕揭開她的蓋頭。
    燭光搖曳下，黎允煙的臉愈發嬌豔動人，把秦歸笙看得癡了。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嬉笑聲，原來是一群年輕人要來鬧洞房。
    他們擠了進來，七嘴八舌地嚷著要新郎新娘喝交杯酒、吃同心果。
    秦歸笙和黎允煙倒也大方，一一照做，引得滿屋歡笑。
    鬧了好一會兒，眾人終於散去。
    新房裏又恢複了安靜，隻有紅燭燃燒的劈啪聲。
    秦歸笙拉著黎允煙的手，深情地看著她：“煙煙，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夫妻了！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黎允煙臉頰緋紅，輕聲回應：“我信你。”
    紅燭將二人相依偎的側影印在了窗戶上，身影漸低，隻餘下紅燭搖曳。
    大紅的寢帳內，黎允煙緊張地顫著眼睫，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覆了過來。
    “煙煙，別怕。”
    秦歸笙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力量，“我會溫柔待你。”
    他深深地吻著她，帶著薄繭的大手緩緩遊移，將二人大紅的婚服除去，堆疊在床尾。
    後來又不知何時掉到了床下，床帳內低泣不止，帶著令人迷亂的尾音。
    ......
    清晨的第一縷光照射進房內，秦歸笙睜開眼，眼底都是饜足之色。
    伸出手指，為懷裏的妻子拭去眼角的淚痕，再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翻身起床。
    楚棲涯和趙雁開還在他家，他還要起來給黎若樹做飯。
    一夜未睡，秦歸笙的精神好得很，拍了一下黎若樹的房門叫他起床，他就一頭紮進了廚房裏。
    黎若樹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看到秦歸笙笑道：“姐夫，早啊。”
    秦歸笙笑著回應：“早，快去洗漱，紮馬步，一會兒吃飯！”
    “哦！”
    黎若樹紮馬步的時候，楚棲涯和趙雁開也起來了，和他一起紮。
    廚房裏開始飄出香味。
    昨天剩的菜都給村民分了，秦歸笙煮了粥，蒸了饅頭和雞蛋，還有幾樣小菜。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
    黎若樹吃得津津有味，邊吃邊問：“姐夫，我姐怎麽還沒起床？她平時這時候，早就起來了！”
    秦歸笙輕咳了一聲，淡定道：“你姐平時辛苦，我現在回來了，以後的早飯都由我做，讓她多睡會兒！”
    “哦。”
    黎若樹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我姐確實辛苦，以後都讓她多睡會兒！”
    他幾下就吃完了，臨走前跟秦歸笙強調，“姐夫，你一定記得跟我姐說，讓她今天給我做麻辣兔丁！記得啊！”
    “知道了！快去吧！”
    送走黎若樹，秦歸笙回到廚房裏坐下，就對上了兩個好友揶揄的眼神。
    秦歸笙的臉皮一紅。
    黎若樹不知道昨晚是怎麽回事，但是楚棲涯和趙雁開的耳力，可不是尋常人。
    他們肯定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