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江辰渾身一震，瞳孔驟然收縮，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他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心髒在胸腔中劇烈跳動，仿佛要衝破肋骨的束縛。
    天階功法！
    這可是傳說中的存在！
    在整個修真界，天階功法都堪稱鳳毛麟角，即便是那些傳承萬年的古老宗門，也未必能擁有一部完整的傳承。
    而現在，係統竟然在這魚龍混雜的黑市中，探測到了天階功法的波動！
    係統竟然還有這種功能？
    江辰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一直以為這係統隻是個輔助修煉的工具，沒想到居然還能探測功法品階。
    【已成功找到目標，是否鎖定？】
    【鎖定將消耗100春色值】
    係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回蕩。
    江辰的呼吸為之一滯，目光下意識掃向自己的屬性麵板。
    那裏隻剩下最後的100春色值。
    “鎖定！“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江辰在心底斬釘截鐵地做出決定。
    開什麽玩笑，這可是天階功法！就算要耗盡全部積蓄，就算要傾家蕩產，他也必須把握住這千載難逢的機緣！
    區區100春色值，跟天階功法的價值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叮】
    【消耗100春色值，鎖定目標！】
    隨著係統提示音落下，異變陡生！
    唰！
    一道耀眼的紅光突然從江辰眉心迸射而出，如同破曉時分的第一縷陽光，瞬間劃破黑市昏暗的天空。
    那光芒璀璨奪目，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宛如流星逆流而上，朝著來時的方向疾馳而去！
    “糟了！“
    江辰心頭猛地一緊，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這道紅光如此醒目，在黑市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必定會引起無數人的注意。
    若是被那些築基修士甚至金丹老怪發現端倪…
    但下一秒，他就鬆了口氣。
    環顧四周，黑市依舊喧囂如常。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對那道橫貫天際的紅光視若無睹。
    原來，這道指引光芒隻有江辰自己能看見！
    “好險…“
    江辰擦了擦額角的冷汗，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他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身形如遊魚般在人群中靈活穿梭，緊緊追隨著空中那道絢麗的紅光。
    江辰在人群中疾步穿行時，肩膀不慎撞到了一個瘦小的修士。
    那人踉蹌著後退兩步，剛要發作，卻在感受到江辰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靈力波動後，立刻啞火，低著頭快步離開。
    江辰暗自鬆了口氣，幸好對方隻是個煉氣三層的散修，若是撞上築基修士，怕是要橫生枝節。
    追隨著紅光的指引，江辰最終停在了黑市的入口處。
    這個發現讓他不禁啞然失笑。
    那道紅光竟然懸停在了進入黑市後的第一個攤位前！
    這個位置可謂是最顯眼，卻又最容易被忽視的地方。
    環顧四周，入口附近的十幾個攤位門可羅雀。
    大多數攤主都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有的甚至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修士們似乎都默認了一個潛規則：越往黑市深處走，好東西才越多。
    因此這些入口處的攤位，反倒成了最冷清的地方。
    唯獨一個攤位前站著一對父女，正在有說有笑地挑選物品。
    巧的是，那個攤位，就是紅光所指引的位置。
    江辰調整呼吸，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踱步過去。
    當他靠近攤位時，瞳孔猛地一縮。
    那道紅光正直直地照射在攤位角落裏一張毫不起眼的獸皮上！
    獸皮質地粗糙，邊緣已經有些破損，看起來就像是從某件皮甲上隨意裁下來的邊角料。
    在紅光照射的瞬間，江辰注意到獸皮表麵似乎有暗紋一閃而過，但轉瞬即逝。
    隨著他的注視，紅光漸漸消散在他的視野中，仿佛完成了指引的使命。
    攤主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半躺在藤椅上眯著眼。
    江辰強壓下內心的激動，沒有貿然去拿那張獸皮。
    他深知在這種場合，表現得越是急切，就越容易被宰。
    於是他裝作普通顧客的模樣，慢條斯理地打量著攤位上的貨物：幾把鏽跡斑斑的短劍、幾個造型古怪的長槍、幾本破舊的書籍...
    他的目光看似隨意地掃視著商品，實則暗中留意著身旁那對父女的動靜。
    他打算等對方離開後，再仔細查看那張被係統標記的獸皮。
    然而不經意間的一瞥，卻讓他心頭一震。
    那女子紅衣勁袍上的紋路，分明是妙欲宗外門弟子的標誌！
    女子約莫二十出頭，一襲紅衣勾勒出窈窕身段，麵容姣好，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在女修中也屬上乘。
    而她身旁的中年男子約五十歲年紀，最令江辰心驚的是，自己竟完全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深淺。
    能夠如此完美地隱藏氣息，此人至少是築基境修士，甚至可能更高！
    “都是妙欲宗的人…“
    江辰暗自警惕。
    雖然他也算是半個妙欲宗門人，但此刻貿然相認絕非明智之舉。
    他裝作對攤位上的一把青銅匕首很感興趣的樣子，豎耳傾聽著二人的對話。
    “宋哥哥，人家想要這個鐲子嘛~“
    紅衣女子突然嬌聲開口，雙手親昵地挽住男子的胳膊，眉眼間盡是撒嬌的神態。
    “咳...咳咳...“
    江辰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差驚得連咳數聲。
    他原以為這是一對父女，沒想到竟是道侶關係！
    那男子看上去至少五十多歲，而女子不過雙十年華，這年齡差讓江辰不由得在心裏暗歎：真是老牛吃嫩草！
    被稱作宋哥的男子淡淡地瞥了江辰一眼，目光中帶著警告，卻並未動怒。
    他轉向攤主，聲音低沉：“最低多少？“
    “一千！“
    老頭依舊半眯著眼睛，報出的價格卻毫不含糊。
    “一千？嗬嗬...“
    宋姓男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你不去做盜匪，實在是可惜了。”
    江辰站在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
    那隻玉鐲他方才也掃了一眼，不過是最普通的靈器，除了能散發些怡人清香外，既不能輔助修煉，也沒有防禦功效。
    放在尋常店鋪裏，最多值五十顆靈石。
    這老頭張口就要一千，簡直比攔路搶劫還要狠！
    “買不起就滾，老夫恕不遠送。“
    攤主眼皮都不抬一下，語氣淡漠。
    這番話說得毫不客氣，連正在吃瓜的江辰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老頭的脾氣，倒是比他的要價還要硬！
    “你！“
    宋姓男子瞳孔驟然收縮，周身氣息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江辰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一瞬。
    他暗自戒備，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爆發的衝突。
    那紅衣女子更是勃然大怒，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她猛地甩開道侶阻攔的手，指著老頭的鼻子尖聲罵道：“喂！老東西！敢罵我宋哥哥，你這老家夥有沒有點素質！“
    “陳嬌，算了...“
    男子連忙拉住她，顯然不想在黑市這種地方惹是生非。
    “本姑娘詛咒你攤上的東西永遠都賣不出去！“
    女子不依不饒，雙手叉腰，好似炸了毛。
    “陳嬌？“
    聽到這個名字，江辰心頭猛地一跳。
    他不動聲色悄悄探查起陳嬌的修為。
    當感知到對方煉氣九重天的氣息時，他眉頭微挑。
    如此年紀就能達到這般境界，確實有幾分天賦。
    再聯想到霍靈曾經咬牙切齒的抱怨，眼前這個紅衣女子的身份已然呼之欲出。
    原來她就是霍靈口中的那個死對頭...
    記憶中，霍靈提起陳嬌時，總是一臉嫌惡地說她行事放蕩、四處勾搭師兄長老、靠著裙帶關係在外門橫行霸道。
    現在看來，這些評價倒是有幾分可信。
    “哎，大家都別買他家東西啊！這是個老騙子！而且還極其沒素質！“
    陳嬌被道侶拉著離開時，仍不甘心地回頭高聲叫嚷。
    她尖銳的嗓音在黑市中格外刺耳，引得附近幾個攤位的修士紛紛側目。
    有人露出玩味的笑容，也有人皺眉搖頭，顯然對這種鬧劇見怪不怪。
    “走吧。“
    宋姓男子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臉色愈發陰沉。
    他一把攬住陳嬌的纖腰，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帶著她往出口走去。
    這個動作看似親昵，實則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宋哥哥別生氣嘛~“
    陳嬌順勢環住男子的脖子，紅唇幾乎貼到對方耳邊：“等回去了，嬌嬌一定好好伺候你...“
    這露骨的言語讓江辰眼角狠狠一抽。
    他連忙別過臉去，心中暗道霍靈果然所言非虛。
    這陳嬌的行事作風，當真是放浪形骸。
    更讓他無語的是，那宋姓男子明明一臉慍怒，被陳嬌這麽一撩撥，緊繃的麵容竟肉眼可見地色眯眯了起來。
    “不買東西的話，盡量不要在老夫攤位前駐留。“
    老攤主突然開口，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以免影響老夫呼吸新鮮空氣。“
    這突如其來的逐客令讓江辰嘴角抽搐。
    他從未見過這麽做生意的。
    先是獅子大開口，接著對顧客惡語相向，現在連路人站在旁邊都要被嫌棄。
    不過轉念一想，或許正是這種古怪的性子，才讓那張神秘的獸皮得以保存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