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聽說的，馬上要舉辦一個選拔賽，誰都能參加。”
    這個消息還比較含糊，具體內容和過程，以及目的是什麽都沒有提及。
    但隻要有“選拔賽”這三個字，就能激起軍中的熱情。
    李春燕眼神複雜的看著陳念。
    她猜是一回事，這件事情是真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李春燕也抱著自己的飯盒，最後忍不住說：“你很有勇氣。”
    反正給她和陳念一樣的身體條件，李春燕也不見得會做這個選擇。
    哪怕現在沒有透露出消息，可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什麽大動作。
    贏了的人一定能得到不少實惠。
    就算如此，李春燕依然沒有那個膽子。
    “是嗎？”陳念禮貌的笑了笑：“謝謝誇獎。”
    說完，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沉默。
    陳念倒是不覺得尷尬。
    反倒是旁邊的李春燕，手指都快把手裏搪瓷飯盒摳出一小塊了。
    “陳念，我想去文工團了。”李春燕壓低了聲音，鼓起勇氣說出來。
    陳念也不意外。
    李春燕這樣的好嗓子好天賦，不去文工團才是真正的可惜和浪費。
    “你支持我？”李春燕眼神帶著點小心翼翼，但依然亮晶晶的。
    充滿了期待。
    陳念想了想，說：“嗯。你條件其實挺不錯的，在文工團比你現在做通訊員有出路。”
    現在李春燕要麽是去看著傳達室的電話，平時做做紀錄，要麽就是在後麵幫忙插電話線。
    這會兒打電話是要先打到一個台裏，再由這個台裏撥出去，然後才能接通。
    不僅如此，這樣的情況也導致需要人收聽電話。
    因此現在大部分人依然選擇寫信交代事情，重要的就發傳真。
    十萬火急直接打電話。
    這份工作，李春燕的性格，其實就已經注定後麵的發展。
    現在是李春燕有這樣的條件，為什麽不去試試呢？
    “想好了？你打算怎麽去？”陳念想到李春燕的出現會讓紀芸方寸大亂，心裏有些小竊喜。
    她被欺負了那麽久，還擊一下怎麽了？
    更何況，自己上輩子可使用因為紀芸才死的。
    還有那三兄弟，陳念也記得清清楚楚。
    這群人最好是不要再來找自己，不然陳念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毛遂自薦。”李春燕臉頰有些紅，提起這件事情心髒還怦怦跳的。
    感覺呼吸都急促起來了。
    她知道自己也可以用一點小心思。
    比如吸引文工團的領導注意到自己的嗓子。
    這樣的話，辦法就太多了。
    路過人家身邊的時候哼哼幾句，或者特地找個地方練嗓子，再讓人家發現。
    但李春燕覺得這樣的事情做了仿佛是在騙人，還不如正大光明的去試試。
    如果可以留下來的話，李春燕覺得自己光明磊落。
    “好啊。”陳念點頭，完全不意外李春燕的選擇。
    “你肯定會被選上的。”
    這一點，陳念完全不懷疑。
    上輩子李春燕不知道是用了法子還是真的意外被文工團的領導發掘，就靠著那把好嗓子去了文工團。
    要是沒有紀芸。
    李春燕在文藝上的發展絕對不差。
    “真的嗎？那借你吉言！”李春燕的臉頰更紅了，但整個人都是雀躍的。
    誰不樂意聽好話？
    還是在李春燕這麽看重的事情上，陳念如此鼓勵。
    李春燕現在都有些後悔了，如果之前對陳念好一點就好了。
    “那我也祝你心想事成！你肯定能選上的。潘美鳳經常拉著我去看那些人訓練，我覺得他們都比不上你。”
    李春燕想起潘美鳳拉著她做的那些事情，就一陣羞惱和無奈。
    誰讓她家窮呢。
    隻能在潘美鳳身邊當個醜角。
    那些出糗的事情分明是潘美鳳做的，但最後都要推到她的頭上來。
    好在都無傷大雅，否則李春燕還要擔心自己能不能繼續穿這身軍裝呢。
    “等比賽那天，我去給你加油！”李春燕這會兒是真的覺得陳念是個好相處的人。
    之前還擔心陳念會不會太霸道。
    現在想想，陳念霸道的時候都是有人咄咄逼人，或者無理取鬧。
    再不然就是像蘇白蓮那樣，直接下手試圖害她。
    其他時候陳念都可以說是寢室裏最安靜的那個人。
    不會打擾到別人，偶爾還會搭把手。
    “陳念，我叫李春燕。”想到這裏，李春燕突然停下腳步，臉上滿是真誠：“我可以當你的朋友嗎？”
    陳念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失笑。
    看來李春燕果然是個搞文藝。
    還是個有點矯情的文青性格。
    “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陳念聳聳肩，說：“快走吧，晚點蘑菇燒雞就沒了。春姨說今天就殺了不少雞，都剁成了小塊，這麽多人分，還不知道能吃幾塊肉呢！”
    部隊裏也不是雖是都能吃肉的。
    兩人找到位置坐下。
    現在的食堂並不像後世大部分人所想的那樣，拿個飯盒一個窗口一個窗口的走過去。
    相反，大家的位置其實大多都是固定的。
    一般一個連隊的坐在一起，吃飯靠搶一點都不誇張。
    像陳念和李春燕這樣的文職，也有自己的位置。
    陳念和李春燕找到熟人坐下。
    桌上六個人都到齊了，交了票據由另外一個人去領飯菜。
    不多時，桌上就多了一個大的搪瓷盆，裏麵放著清炒包菜和一小碗隻能看見蘑菇，看不到多少雞肉的蘑菇燒雞。
    “今天夥食不錯啊。是什麽好日子！”李春燕驚訝的看著冒著一點油光的蘑菇，吃到嘴裏的時候還露出享受的表情。
    太久沒吃什麽葷腥的東西了，這會兒都有些不習慣。
    “不知道。”陳念搖頭，她還真不記得上輩子的今天有沒有吃蘑菇燒雞。
    不過，他們這兒的食堂大師傅手藝不錯。
    這麽多蘑菇，這麽點肉。
    陳念依然能吃到肉味。
    厲害啊！
    “你們聽說了嘛？這次的選拔是為了填補隊伍的。”
    身後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填補？填哪兒去？”
    “你不知道？聞狄！就聞狄那個隊伍，出任務的時候反正不知道怎麽了，犧牲了好多人。這會兒隊伍裏的人都不夠，得找人選拔進去。”
    “犧牲了幾個？真沒聽說這事兒。”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好像聞狄在醫院都住了有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