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你耐力和速度都不錯，但力量還要加強。”聞狄拿著做了記錄的本子一個個念過去，表情嚴肅，語氣也帶著不容置疑，讓人下意識站直了仔細聽。
    “你上臂的力量可以，但你下肢力量相比你的上臂，還是要差一點。要多注意，以後可以練練紮馬步。”
    陳念雙手垂直貼著褲縫，雙肩展開，抬頭挺胸，站在最邊上一列，像是一棵小白楊。
    “是！明白！”陳念額頭上都是汗珠，臉頰相比剛穿越的時候要黑了一點，但看起來更自然，整個人都充滿了生命力。
    “謝謝聞隊。”
    聞狄正朝著第二個人走去，聽到這聲謝謝，腳步一頓，垂眸看手上翻頁的本子：“不客氣。”
    “張文毅，你練武的。力量和耐力都不錯，但敏捷度差了點，還有你的槍法也要好好練一練。”
    “是！”
    張文毅想到剛才聞狄的反應。
    小眼神試探著看了聞狄一眼，然後飛快的笑聲說：“謝謝聞隊。”
    聞狄腳步頓了頓，嗯了一聲，在跟第三個人說話之前，壓低聲音提醒他們：“不要作怪。”
    從前可沒有人一個個這樣謝過去。
    想到這裏，聞狄又看了眼陳念。
    陳念倒是規規矩矩的在原地站軍姿，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
    隻等聞狄轉過頭繼續忙，陳念這才抿著唇，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結束後，陳念去食堂吃過飯沒有回宿舍休息，而是去了後麵的犬舍。
    郭虎看見陳念，高興得直接從地上跳起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我為什麽不來？”陳念蹲下身，摸著跟在郭虎身邊的一條狼狗。
    這隻狗陳念還是比較熟悉的。
    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閃電。
    就是因為這條狗的速度在整個犬舍那都是數一數二的。
    “嗐。我跟你們不一樣唄。”郭虎幹脆盤著腿坐在地上，憨厚的臉上露出笑意：“我就是來養狗的。你們不一樣，你們都是保家衛國的。”
    “誰說的？”陳念搖頭，抱著閃電的脖子對郭虎說：“你也在做貢獻好不好？一條訓練有素的軍犬會有很多幫助，不要妄自菲薄。”
    也就是這會兒有些地方還用不上警犬。
    等到了八十年代，各地亂起來了。
    警犬的作用就凸顯出來了。
    再過個幾十年，還有消防犬、緝毒犬等等分類，消防犬還有比賽。
    陳念記得自己那個時候刷視頻，有一年比賽的一條狗還在網上出名了。
    見郭虎還隻是勉強笑笑，陳念幹脆把自己上次執行任務的事情挑出了狼妹和狼兄的那一段說了。
    “狼和狗算是遠親了。狼雖然比狗的嗅覺靈敏，但去了外麵也不能隨便叫狼來幫忙不是？狼還不好馴。狗就好多了。到時候拿到敵人的衣服給狗聞一聞，都不需要我們再怎麽去找，直接讓狗領著我們去就行了。多方便？你要做的，不就是這樣的事情？”
    郭虎有點類似於被特招進來。
    他隻做了最簡單的訓練，然後就被送來犬舍養狗。
    郭虎從小養的都是細犬，像這樣的昆明犬和國外的牧羊犬，郭虎也就覺得昆明犬好養一點，國外那條狗真是做個狗飯都要小心翼翼，比養孩子還難。
    “我就是……”郭虎聽出了陳念的關心。
    坐在地上，表情有些鬱悶。
    還沒來得及說話，不遠處就傳來一陣笑聲。
    笑意裏滿是嘲弄。
    “養狗的！在不在？”
    陳念皺眉，這語氣不像部隊裏的人會說的話。
    郭虎聽到這個動靜，表情更難看了。
    “那都是誰？”陳念能看見遠處有幾個人走過來，穿得倒是齊整，藍色襯衫白色襯衫的，腳上還都是解放鞋，一看就知道家境不錯。
    郭虎表情鬱悶，煩躁的扯了一下手邊的雜草，說：“是旁邊公社裏的。那個公社挺有錢，每年種西瓜就能得不少工分，還有廠子。我這兒靠後，離那邊村子近一些。”
    為了方便養狗，又不會影響到人。
    郭虎這裏確實要偏僻一點。
    範圍還是在部隊裏。
    隻是他這邊其實距離周邊村子比較近。
    而且，這邊也沒有什麽圍牆。
    周圍人想要過來，就這麽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就行。
    “他們來幹什麽？”陳念想不通，郭虎在這裏安安心心的養狗，跟這些人有什麽關係？
    狗也不會到處亂跑，這邊更不會影響到公社那裏。
    提起這件事，郭虎就氣得鼻孔稍稍張開，粗著嗓子說：“他們是誤打誤撞過來的。看到我這邊狗多，想要殺狗吃。被我發現後，他們還要花錢買。我都說了，這是部隊的狗，是軍犬。他們還說我腦子笨不知道變通。”
    郭虎家裏打獵，養狗。
    盡管也有殺老狗的先例，但那都是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這麽做。
    能活下去，誰會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獵犬殺了？
    這邊犬舍裏的狗，除了烈焰是被送來的之外，其他的狗大部分都是小狗崽子的時候就被郭虎養下來。
    說是被他一口奶一口奶喂養大的都不為過。
    那些人還要找郭虎買狗殺了吃？
    這不是故意罵郭虎嗎？
    “我們就鬧起來了。我來當兵的時候，我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以後別隨便跟人動手。說當兵的不打老百姓，也不能打。”郭虎氣得臉都紅了。
    他平時都在狗舍這邊，隻有吃飯才會去前麵。
    跟人來往不多。
    上次會去找陳念，也是聽說了狼妹的消息，鼓起勇氣才敢去陳念身邊說話。
    沒想到陳念還真答應他，帶著狼妹來了。
    盡管沒能如他所想的配種，現在狼妹還回了百峰山。
    但陳念卻是郭虎來這邊五年多交到的第一個好朋友。
    “我把他們趕走了。結果他們隔三岔五就過來搗亂。知道我不會真的動手，就……”
    郭虎正跟陳念抱怨。
    他隻是覺得那群人煩得很。
    倒是沒有別的想法。
    反正那幾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把人趕走了就行。
    可話還沒說完，一個血淋淋白花花的東西突然被丟在了陳念和郭虎麵前。
    被陳念抱著脖子的閃電發出激烈的吠聲。
    陳念都能感覺到閃電的身軀在猛烈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