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快要被你氣死了。” 楊梅痛快的看著那個男人的模樣，對陳念說：“就應該這樣！”
    她對這些盜墓賊也是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他們，怎麽會有那麽多文物流失？
    盜墓賊、文物販子、買家。這就是一條完整的利益鏈。
    “你們要臉嗎？”楊梅平時不善言辭，但這會兒還是鼓足勇氣大罵道：“明明是你貪心，做這種勾當！無主？這些文物都是隨葬品，它們怎麽就無主了？”
    “我呸！你個小娘兒們還來說爺爺我？爺爺我下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尿褲襠呢！”
    哪怕是墓室這麽黑的環境下，都能看出楊梅被這句話氣到臉紅。
    整個人像是被燙熟了似的。
    偏偏楊梅又是個軟脾氣。
    這會兒再生氣，做得最過分的事情，大概就是雙手使勁兒 握拳了。
    陳念本來就疼得不行，看到楊梅的動作，笑的時候差點岔氣了。
    “你要是氣不過，就去踹兩腳，沒事的。”陳念倒不是鼓勵楊梅暴力。
    但確實是這些盜墓賊給楊梅這些考古人員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是自然因素導致的文物損毀，心痛歸心痛，他們還會努力複原。
    可這座墓室裏的石槨。
    一件精品，卻被人為切割了一塊。
    現在的水平，還不見得能修複好。
    這樣的破壞，怎麽能讓人不生氣？
    楊梅眼睛瞪得圓溜溜，看著年齡更小了。
    “真的可以嗎？”
    聞狄還壓製著這個男人。
    見楊梅躍躍欲試，微不可見的點點頭：“趁著現在快點，待會兒把人送走了，再動手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楊梅摸著黑，隻確定了這個男人的大致方位，確定不會弄傷聞狄後，想也不想一腳踹出去。
    “嗷——”
    在墓室裏能看清楚的陳念，以及距離這個人最近的聞狄，在看清楚楊梅踢的位置後，都抽了抽嘴角。
    楊梅還真是會選地方。
    怎麽就那麽剛好，是某個不能明說的位置。
    聽這個慘叫聲，說不定是一石二鳥。
    就是不知道結果會不會是雞飛蛋打。
    慘歸慘。
    也是活該！
    後麵不光楊梅，舒教授和秦教授，還有隊伍裏最沉默的馮宏達都上去踢了幾腳。
    讓他們看見這石槨被切割後的樣子，這簡直是跟挖他們的心頭肉沒區別。
    把人帶走後， 剩下的舒教授等人還是不能亂動。
    誰知道這墓室裏還有沒有第二個人。
    上去的人有聞狄和虞建邦。
    這畢竟是虞建邦帶隊，他上去交代一些事情也方便一些。
    “陳念，你還好吧？”楊梅他們雖然沒看見陳念被踹飛，但也知道陳念受了傷。
    既然現在不能隨意走動，就都圍在陳念身邊。
    舒教授更是麵露慚愧，說：“還是我連累了你們，本來不該這麽麻煩你們的。”
    舒教授不敢說所有的盜墓賊，但他所知道的大部分盜墓賊都不是好人。
    下手格外凶殘。
    畢竟，有手有腳的人，都會去靠著勞動力賺錢。
    走偏道的，能有幾個人是好人？
    都敢去摸死了成百上千年的那些人屍體上的陪葬品，這還不能證明這個群體其實就是為了錢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既然現在不能去看石槨，還不能隨便走動。
    這墓室裏的氣味實在是太難聞了，舒教授和秦教授開始給陳念幾個人說起從前去過的考古現場的事情。
    陳念聽得眼睛一亮又一亮，都快趕上手電筒了。
    她還真是沒想到，舒教授和秦教授那都不是一般的教授。
    前者是戰爭時期文物遷徙的成員之一。
    他們在戰火紛飛的時候，帶著那些文物從京城出發，走過大半個華國。
    期間還沒有停下做展覽。
    盡管有的時候簡陋得跟那些小攤販似的。
    可他們依然開心，並且自豪。
    山河飄搖又如何？他們有這樣的底蘊，有如此可愛的軍隊和更可愛的人民群眾，他們怕什麽？
    他們，無所畏懼。
    秦教授就更不得了了。
    川蜀那邊的三星堆文化發掘他就有參與。
    陳念這個上下兩輩子都跟考古沒什麽聯係的人都知道，這兩位教授有多厲害。
    都是大人物。
    但也是考古中微不可見的小人物。
    畢竟，大部分人能接觸到這些，也隻是去博物館看看這些文物。
    考古工作人員背後的辛苦，鮮少有人注意到。
    至少，未來幾十年都是如此，還要到網絡發達之後，才會漸漸有人注意到這群默默無聞的人。
    陳念聽得連連驚呼。
    等聞狄他們再下來的時候，兩個人後麵都背著包。
    裏麵裝著不少手電筒。
    新的舊的都有。
    有的白光，有的黃光。
    看得出來是臨時湊出來的。
    但因為這些手電筒的關係，反而方便了不少他們後續的工作。
    至少這會兒可以看清楚了。
    越是能看清楚，就越是對盜墓賊痛恨。
    就連陳念這種對考古文物沒什麽了解，隻單純看東西好看或者不好看的人，見到殘破的石槨都覺得可惜。
    但更讓人驚喜的是。
    這群盜墓賊看樣子是重點關注著石槨，隻拿了石槨和棺材之間的東西，還沒來得及開棺材。
    或許會因為進入空氣的關係，這墓室裏的東西氧化比較嚴重。
    但一個完整的棺材，確實是足夠舒教授他們驚喜了。
    陳念在一旁休息，聞狄還帶了藥油下來，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陳念身上：“先用藥油揉一揉。後背的情況待會兒出去了，再到醫院看看。”
    陳念沒有拒絕。
    隻是衣服蓋在身上後，一股屬於聞狄身上的味道迅速撲來。
    倒不難聞。
    裏麵還能聞到一點洗衣皂的味道。
    但還有一種……陳念說不上來的味道。
    不算好聞，但也不難聞。
    隻是冷不丁被一股陌生的味道包圍，陳念還是有些害羞。
    聞狄壓根沒看到陳念泛紅的耳尖，很快就和虞建邦還有陸瀟霄在墓室四處檢查。
    結果還在墓道位置發現了一盞古代的燈盞。
    旁邊還有盜洞的痕跡。
    看樣子，這裏古代就有人來過。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沒有進入主墓室。
    後麵不知道發生什麽，盜洞也被掩埋了。
    倒是讓這個墓室留存的時間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