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念和陳道生都在等消息的時候。
    聞狄趕到了。
    “紙條不見了。”聞狄顯然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誰也沒想到，外麵千防萬防，最後出問題的竟然會是家屬院。
    如果不是陳念意外撞見了，還不知道這個情況什麽時候會被發現。
    “不見了？”陳念端著茶杯，停頓了一會兒才遞給聞狄：“怎麽會不見了？”
    “別擔心。”聞狄擺手，說：“紙條上的內容我已經看過了。考慮到你說過，柳承誌看過上麵的內容，我就沒有做替換。”
    如果去拿紙條的人會跟柳承誌核對信息的話，還是會打草驚蛇。
    現在知道他們針對的是什麽事情，提前做預防就好。
    這次讓紀芸從紀家帶出來的消息，不是別的。
    正是有關走私集團的事情。
    陳念一行人帶回來了孟達，還有孟達留下的名單。
    順著名單，這兩天進展迅速，已經有不少人已經在他們的掌控之內，隻要全部證據都搜集到，隨時可以收網。
    但這邊的動作再隱秘，也不見得能將所有信息都隱藏起來。
    因此走私集團有牽扯的人自然覺察到了風聲。
    他們勢必做出反抗和收尾。
    紀芸拿到的那些，就是他們要做的。
    “負責看守的人一直在那邊，結果一整天都沒有任何可疑的人。等到傍晚再去做檢查的時候才發現，那張紙不見了。我們現在初步懷疑，家屬院不光隻有柳承誌和紀芸，還有其他人。不僅如此，大概率還是在今天白天去過小花園那邊的人。”
    聞狄將杯子裏的茶都喝了個幹淨，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喉嚨舒服了不少。
    想到來之前得到的結果。
    聞狄皺眉道：“我們統計了今天去過小花園的人。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阿姨大媽，不然就是小孩子。”
    小花園那邊本來就是大院裏大娘們會去的地方。
    在那邊做點針線活或者擇菜的事情，還能帶孩子。
    有滑梯和秋千，小孩子自己就能玩起來，根本不需要她們費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家屬院都要被滲透成篩子了。
    “那接下來是打算怎麽安排？”陳念自然也聽出了聞狄話裏的意思，表情不怎麽好看的說：“一個個查？還是用別的辦法？”
    一個個查的話，一樣會驚動對方。
    可要用其他辦法的話，還能有什麽辦法將人找出來？
    敵人最是狡猾。
    陳道生掐滅最後一點煙，說：“一個個查不行。先按兵不動。現在霧裏看花，但敵明我暗，等！”
    陳道生坐在沙發上，吐著最後一點煙圈。
    白色的煙霧遮掩了陳道生的表情。
    陳念和聞狄隻聽到陳道生語氣透著無奈的說：“為什麽就不能好好過日子？非要折騰這些幹什麽？”
    已經和平了，可以好好生活。
    非要為了私欲做這些有的沒的。
    陳道生先前不願意接受職位，隻是需要他的時候才願意出麵，主要原因就是，他那個時候也看出了有些人開始有了私心。
    但那個時候，一點私心倒也不是不能容忍。
    打拚了大半輩子，難道還不能有點私心？
    隻要不損害國家利益，不傷害群眾百姓。
    陳道生對於那點私心都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人無完人。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沒那麽好，又怎麽會強求別人？
    隻是現在事情越來越離譜。
    那個走私集團突發壯大。
    讓陳道生開始懷疑。
    當年那些拋頭顱灑熱血的人，是不是真的還活著。
    怎麽就一個個變得如此？
    麵目全非！
    “師父。”陳念走上前，拍著陳道生的後背，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有些事情……會被時間改變。
    “沒事。”陳道生擺手，笑得苦澀無奈：“我就是有點感慨。”
    隨後，陳道生話鋒一轉：“聞狄，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你帶著陳念都要小心點。如果家屬院這邊都有埋著釘子，那還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麽樣。能拉攏一個紀芸，說不定還能再拉攏別人。”
    聽到這話，陳念都無端生出一片雞皮疙瘩。
    這話聽著，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沒辦法信任似的。
    “別擔心。”陳道生注意到陳念握緊的拳頭，反過來安慰她：“這都不算什麽。這次既然我們都已經收到了消息，說明老天爺也是幫著我們的。不然，你想想，昨天晚上那麽黑，怎麽就偏偏讓我們師徒倆撞見了？”
    陳念這才破涕為笑，坐在陳道生身邊：“師父，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
    看著這對師徒倆互相安慰的樣子，聞狄都下意識低頭淺笑了一會兒。
    也隻有在陳道生和春姨、施明生夫妻麵前，陳念才能徹底放下一切，做個最真實她的。
    就在陳念和聞狄、陳道生三人商量著如何甕中捉鱉的時候。
    紀芸在紀家卻怎麽也不能心安。
    她其實不是第一次做這件事情。
    在這之前，紀芸就已經從紀勇軍的書房拿到過不少消息。
    至於有沒有用，紀芸不知道。
    她要的從來都是換取自己的利益。
    可不知道怎麽回事，昨天夜裏回來後，紀芸一直覺得心裏惴惴不安。
    仿佛有什麽事情就要發生。
    “應該不會的。”紀芸躺在床上，被子幾乎蓋過頭頂，整個人蜷縮著躲在被子裏。
    紀芸低聲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他們也很小心，肯定不會出事的。肯定不會……”
    紀芸這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在信任那些人。
    這樣殺頭的事情都敢做，紀芸不相信他們這樣還能敷衍。
    “我……”
    就在紀芸哆嗦的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
    嚇得紀芸在被子裏猛地縮了一下不說，還尖叫出聲。
    “小芸？”門外的何慧聽到這聲叫，頓時緊張起來：“小芸，你怎麽了？”
    聽著何慧的關心，紀芸不僅不接受，反而責怪起何慧了。
    如果不是何慧突然敲門，自己又怎麽會被嚇到？
    都是何慧的錯！
    “小芸，你開開門！”何慧伸手就要去按門把手。
    可房門從裏麵鎖住了，就是何慧想要進去，這會兒也隻能等紀芸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