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在準備和平鴿行動的時候，千裏之外的京城卻不得安生。
    紀芸的情況很快查清楚了。
    但紀芸畢竟說了那些話，加上後續醫生檢查來看，盡管沒有檢查出具體的問題，可紀芸那個樣子怎麽看都神神叨叨的。
    很快就被確證精神有問題，被送去了精神病醫院。
    這一點也沒什麽人反駁和質疑。
    紀芸的狀態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她是正常的。
    “陳念，你不得好死！陳念！是你害了我！我要殺了你！”
    紀芸被綁在擔架上，頭發散亂，雙眼癲狂。
    加上連續的審問和重生後對境遇的不滿，紀芸整個人的狀態都非常差。
    皮膚黯淡無光，臉頰凹陷。
    即便是從前和紀芸熟悉的人過來看，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瘋女人一般的人會是那個最在意臉麵的紀芸。
    “小芸……”
    朱立言站在外麵一圈，看著紀芸被送上車，紅著眼踉蹌跟了幾步。
    他都不知道為什麽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紀芸是有一些小毛病。
    虛榮，貪婪。
    這些他都知道。
    可朱立言一直不覺得這是什麽太大的問題。
    他自己就一直覺得自己不是個多麽優秀的人，又有什麽臉麵要求人家完美無缺？
    更何況，紀芸在他眼裏就是完美的。
    現在紀芸變成了這樣，朱立言責怪過很多人。
    其中最怨恨的就是陳念。
    隻是剛才看到紀芸的樣子，朱立言的心裏開始懷疑自己。
    他如果在紀芸早有這些問題的時候，發現問題，想辦法給她解決這些毛病的話。
    結局會不會改變？
    哪怕紀芸不會嫁給他。
    隻要她還好好的，朱立言都心滿意足。
    或許就是自己的縱容，最後害了紀芸。
    朱立言那落寞的樣子，看得紀瀾於心不忍。
    紀芸的問題查清楚了，紀家自然也被查清楚了。
    盡管確定紀家其他人跟紀芸的那些事情沒什麽關聯。
    紀家人也不能繼續留在部隊了。
    紀勇軍和紀瀾都轉業了，紀明的工作也被做了調整，紀朗從工農兵大學退學。
    不過，紀勇軍這麽多年結交的人脈雖然最初是因為利益，但現在終究是幫了一把。
    紀勇軍和紀瀾都在公安部門，職位都不差，隻是對比起從前還是有些差距的。
    紀明調去了罐頭廠，紀朗則是去了食品廠。
    一家人已經從軍區大院裏搬了出來。
    紀勇軍走了自己的關係，全家現在都在公安大院裏住著。
    其實，按照紀家的情況，是不太可能還轉業到公安部門。
    除了紀勇軍的人脈關係之外，多少跟陳念也有些關聯。
    陳念跟紀家鬧翻了，但依然有人自作聰明的以為這血脈親情是斷不開的，想著現在給陳念賣個好，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可以記上這份人情了。
    畢竟，陳念現在是肉眼可見的前途無量。
    隻要陳念還能活著，未來那就是一片光明。
    “你同情他？”紀明胡子拉碴，眼下是濃濃的黑眼圈。
    重生後，最受打擊的不是紀勇軍，也不是紀芸。
    而是紀明。
    紀明這輩子，因為自己的經曆，其實隱隱有些覺察到，自己和紀芸的關係，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好。
    至少在紀芸那裏，兄妹之情是遠遠不如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如果最後是這輩子的紀明看到真相，會因為有心理準備的關係，至少不會那麽難以接受。
    但現在重生回來的是上輩子的紀明。
    他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以為感情最好的妹妹，到頭來對他隻有利用。
    就連陳念的死，也都是紀芸設計的一環。
    一旦被查出來，最有可能成為替罪羊的，就是他們兄弟三個。
    到時候，除非有人敢冒著得罪岑錦越的風險繼續查下去。
    那麽就不會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其實是紀芸謀劃了一切。
    那個時候的岑錦越功成名就，還調來了京城軍區。
    不僅職位高軍銜高，岑錦越還接手了後來京城軍區這邊成立的特種大隊。
    不是軒轅劍，而是另外一支。
    從前的“南錦越，北聞狄”，隨著聞狄的死亡，以及軒轅劍特種大隊的消失，後來的新兵幾乎都不知道這六個字。
    隻有岑錦越一枝獨秀的印象。
    隻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岑錦越前途不可限量，說不定最後能幹到最頂端的那個級別去。
    這樣的岑錦越，誰敢得罪？
    尤其是，熟悉岑錦越的人都知道，他和紀芸的感情還是很不錯的。
    “你別忘記了，朱立言也出力不少。現在他看著正直，那是因為他現在還穿著軍裝。”
    紀明語氣譏諷，往日裏都是陽光笑意的眼睛也透著陰鬱。
    紀家這段時間出的事情不少，加上一家子都出了變故的關係。
    紀明變成現在這樣，也沒什麽人覺得奇怪。
    畢竟前途什麽的都發生了那麽大的變化，紀明性格大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紀瀾原本想說的話瞬間閉上。
    是了。
    朱立言這會兒看著可憐。
    那是因為這個時候的朱立言並沒有做那些事情，更因為朱立言這輩子娶到了紀芸，婚後其實是有變好的。
    朱立言很清楚紀芸是個有些虛榮的人。
    隻有自己立功升職，對紀芸來說才是最好的。
    但上輩子的朱立言。
    退伍之後，朱立言幾乎成為了紀芸的打手。
    在陳念被害的事情裏，朱立言做了不少事情。
    除了紀家三兄弟和何慧做的那些，其他的都是朱立言去安排的。
    一旦紀家三兄弟和何慧作為替罪羊不成功，那麽最後去投案自首的就會是朱立言。
    朱立言會承擔一切。
    給出的理由也很令人信服。
    他厭惡陳念，想要救下紀芸。
    隻要是在大院長大的都知道，朱立言對陳念是有過霸淩行為的。
    而他對紀芸更是深情一片。
    如果在紀家以及何慧都隻是想要做個小手術救紀芸的基礎上，朱立言下狠手想要讓陳念死，想要給紀芸更好的身體。
    說得通。
    而朱立言也願意為了紀芸去死。
    可以說，如果不是岑錦越有良心願意去查這件事情。
    最後的結果，最差是查到紀家三兄弟和何慧結束，最好的是查到朱立言，斷了紀芸的一條臂膀。
    而紀芸，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