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念問的是這個。
    聞狄竟然還鬆了口氣。
    他還真有點害怕。
    如果陳念問的事情是自己不好回答的，那該怎麽辦。
    比如……是不是有……
    聞狄深吸一口氣。
    即便是自己想一想，他都覺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心跳都跟著加速了。
    “你是要問這個？”聞狄這會兒倒是緩了緩，說：“我是覺得，如果沒有我貿然插手，你之前的那三年會不會不一樣？”
    聞狄也是後來知道，陳道生並沒有放棄過給陳念找親生父母。
    說不定隻要陳道生跟京城那邊多接觸幾次就能打聽到紀家。
    到時候，有陳道生在背後給陳念撐腰。
    即便紀家不是什麽好人家。
    紀勇軍那群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至少，他們對陳念會好一點。
    而不是那個對陳念鄙夷又利用的態度。
    況且，就算沒有陳道生這一回事。
    聞狄對陳念也是帶著一種責任感的。
    “你當時在百峰山幫了我們那麽多忙。沒有你，我們的任務不會那麽順利。而且，是我把你帶出來的，我本該好好安頓你。”
    聞狄歎了口氣。
    當時他接了臨時任務，非常著急。
    隻能將陳念匆匆送到紀家，又讓人給紀家送去了消息，自己著急的離開。
    期間，聞狄也沒有那個時間打聽陳念的情況。
    卻不曾想，自己三年之後回來，才知道陳念在紀家居然吃了三年的苦。
    “我不說非常了解你。但因為百峰山的相處，我大概知道你那個時候的性格。”
    聞狄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那個時候的陳念。
    卻可以打包票。
    那個在紀家被欺負的陳念，一定是受困於父母親情，才導致了後麵的事情發生。
    “我知道，就是因為我帶你回來了，才讓你壓製了從前的性格。”
    反而是現在陳念，更像那個曾經在百峰山與狼共存的陳念。
    陳念躺在病床上，對於聞狄的回答，並不意外。
    在這之前，她也問過這個問題。
    聞狄的回答都差不多。
    他的確是因為責任心，才對陳念那麽好。
    “你……”陳念原本還想問什麽。
    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實的上輩子裏，聞狄在手術室裏跪地叩求漫天神佛的樣子讓陳念難以忘記。
    可對上聞狄緊張又擔心的眼神，陳念突然什麽都不想問了。
    要說她一點沒感覺到自己在聞狄那裏的特殊？
    怎麽可能？
    陳念在感情上確實有些遲鈍，但還沒有到這個地步。
    否則，為什麽萬源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趣他們？
    因為萬源早就看出來了。
    聞狄對陳念不同。
    陳念對這份不同也有特殊的回應。
    隻是相比兩個人的私人感情，聞狄和陳念這半年多的時間裏，都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訓練和執行任務上。
    哪裏有那麽多的風花雪月？
    尤其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
    刀口舔血呢。
    誰有那些心思？
    陳念這會兒不想繼續問下去，也有這個原因。
    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陳念笑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過去的事情對於我來說，我早就不放心上了。”
    “可在我心裏並不是這樣的。”聞狄說。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陳念的病床邊，認真的告訴她：“在我看來，你就是值得最好的。哪怕你當時在百峰山，那又怎麽樣？你就算是在狼群裏長大的，也比很多人強。陳念，你讓我不要在意，那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意我對你的好。我們之間除了這一層關係，還是朋友，是戰友。”
    聞狄雖然不知道陳念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疑問。
    可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不然，總覺得每次都要繞到自己是否愧疚上。
    聞狄心裏很清楚，自己現在對陳念好，早已經不隻是愧疚而已。
    還有更多的感情。
    而這些感情，至少現在是需要他藏起來的。
    在兩個人都互相不知道的情況下，非常默契的確定了一個念頭。
    如果非要談及私人感情。
    至少不是現在。
    他們現在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實在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事情上。
    輕重緩急，他們還是分得清楚的。
    “好。”陳念稍稍閉著眼，點了點頭：“不過，我現在很想知道史密斯他們是怎麽處理了？還有胡方文。”
    聞狄失笑。
    見陳念這麽快轉變了態度和話題，心裏稍微有些失落的同時，又覺得這樣的狀態更好。
    “胡方文他們都被帶回來了。”提起這個胡方文，聞狄就忍不住輕哼一聲，滿是嘲諷：“你還記得他跟我們做的交易嗎？”
    陳念挑眉。
    這怎麽可能忘記？
    如果不是胡方文告訴了他們那個山坳的位置。
    別說帶回來的戰鬥機和軍火，就是陳念，都極有可能死在那裏。
    畢竟，飛機的速度要快得多。
    陳念當時就是在跟閻王爺搶時間。
    “到了邊境後，胡方文想要我兌現。”聞狄搖了搖頭，眼底全是厭惡的說：“你知道胡方文做了什麽嗎？他泄露了很多關於武器研究的信息。而且當時就在他身上，還有實驗室都沒有覺察到的一部分數據，都被他帶在了身上。”
    胡方文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出了國就安安分分的過日子。
    他是要拿著那些數據做自己的投名狀，換取自己在國外吃香喝辣的好日子。
    那些數據可是好幾個研究小組曆經三年才得出的成果。
    對武器升級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胡方文也是一直善於偽裝。
    當時，就是聞狄和陳念也沒能察覺到，一個小小的研究員竟然還有這麽大的膽子！
    陳念瞪著眼，猛地吸氣。
    她那個時候雖然沒有完全放下警惕，卻沒有想過一個胡方文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你們是怎麽發現的？”陳念連忙問。
    “你猜猜。”聞狄卻在這個時候賣了個關子：“你覺得，都到了邊境線，誰會更著急？胡方文所在的那些人裏，還是其他人？”
    陳念下意識思考起來。
    到了邊境線，最害怕，而且還能知道胡方文做了什麽事情的，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