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吧。”聞狄還不至於讓人家小姑娘去外麵坐著。
    而且留下一個醫護人員，陳念如果有需求還更及時一些。
    聞狄畢竟是個男人，照顧陳念沒那麽方便。
    小護士立刻抿著唇，不讓自己笑得太明顯，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旁邊，甚至還從口袋裏翻出了一張疊起來的報紙開始看。
    顯然是早就做好了過來等著的準備。
    副院長也沒那麽多時間跟聞狄繼續說現在的情況。
    就是說了也不能改變局麵。
    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
    副院長隻能歎著氣離開，希望這次的風波趕緊過去。
    他這把老骨頭真是禁不住折騰，現在隻盼著還能平平穩穩的到退休吧。
    副院長走後，聞狄從門口小戰士的手裏接過一遝文件。
    守著陳念休息的同時，聞狄也在處理自己的工作。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不算太多，主要還是跟軒轅劍特戰大隊有關。
    這次的文件就是對現在成員的評估。
    大隊需要精銳，簡而優。
    現在的人數其實對於聞狄最初的計劃來說，並不算多。
    可如今的條件有限，還要吸納不同兵種組成一支全能隊伍，那麽隻能在人數上做出取舍。
    對此，聞狄很清楚，隊伍裏的其他人也很清楚。
    這也是為什麽軒轅劍特種大隊的人訓練起來都特別猛，而且再苦再累也不會多說一句的原因。
    因為吃不了這個苦，那就趁早回從前的隊伍裏去，大家互相不耽誤。
    畢竟，留在軒轅劍特種大隊，對很多人來說的確風光，但也代表出任務的機會不多。
    軒轅劍特種大隊的任務每次都是慎重再慎重的選人，沒有出過好成績，在施明生那裏過了關才能有做任務的機會。
    但過關也隻是最開始進入可以作為挑選人員的機會池。
    陳念是誤打誤撞，在施明生徹底接手之前就有出色表現。
    加上狼妹的輔助，陳念幾次任務都完成的格外出色。
    這也就導致陳念屬於直接越過了挑選的機會池，進入了可以做任務的主要隊員列表中。
    聞狄在文件上簽字，時不時抬頭看一看睡著的陳念。
    目光還上移去看玻璃瓶裏的藥水。
    沒有問題，這才低頭繼續完成工作。
    陳念睡了一個自從去南越執行任務起，到現在為止最安心的覺。
    隻是在她安心睡覺的時候，京城軍區就沒那麽安穩了。
    王躍軍看著秘密送來的名單，都給看笑了。
    “我之前就說，有些事情不能助長他們的氣焰。你們一直說無傷大雅，都是為了一個目標前行。是一個目標嗎？人家早就跟咱們不是一條心了。”王躍軍想到陳念這次的情況，還有以往軒轅劍的傷亡。
    大手猶如鐵掌拍得桌麵乓乓作響。
    “你們覺得無所謂。老子心疼！那都是老子的兵！死在戰場上，那是光榮犧牲。我難過，但我也為他們驕傲，他們是為了理想，為了國家。但你們看看這份名單，你們當著老子的麵說說，這是他娘的光榮？這是死在了背後的陰謀算計裏！”
    王躍軍氣得停頓幾秒，深吸一口氣後繼續說：“這次的事情不能就這麽算了。我心裏過不去，非常過不去。”
    說到最後，王躍軍甚至帶著一點哭腔。
    那些都是精銳，放在哪個部隊都是人家要好好護著的寶貝。
    好好培養的人才。
    王躍軍從前不知道這些。
    難過的同時，總覺得那畢竟是為國捐軀，大丈夫死得也有價值。
    可現在呢？
    他現在恨不得衝到那些人的辦公室去將他們一槍一槍給崩了！
    他們還是人？
    還是華國人嗎？
    為了利益，出賣華國的情報，害死了那麽多人。
    “老王，你冷靜點。”坐在旁邊的施明生還有理智，拍了拍王躍軍的肩膀。
    就在同桌的其他人都覺得施明生是在勸王躍軍的時候。
    隻聽施明生垂著頭，從口袋裏抽出一支煙，點燃後頗為苦悶的說：“我閨女還在醫院躺著呢，聽惠春說孩子醒過來了，挺好的。我待會兒抽空去看看。我都快五十歲了才得了個優秀的好閨女，我可不比你好到哪裏去。”
    施明生和春姨夫妻的情況，在場的人都算是比較清楚的。
    畢竟，當年施明生的父母催生催到一號的電話上頭，不少人都跟著吃過瓜的。
    惠春和施明生一直沒有孩子的原因，他們都清楚。
    先前傳出惠春和施明生認了陳念做幹女兒，他們還挺為施明生夫妻高興。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陳念跟紀家那是決裂到不可能再和好的。
    說是幹女兒，以陳念表現出來的行事風格來看，跟親女兒也沒什麽區別了。
    隻是他們沒想到，到了這會兒左右為難的時候，先前還為老兄弟高興的事情，現在都讓他們一時間不好說勸慰的話。
    對王躍軍，不好說。
    那些孩子的犧牲，他們也心疼。
    不僅心疼，還覺得犧牲得實在是冤枉。
    換做他們在王躍軍的位置上，說不定這會兒比王躍軍說話都要難聽。
    畢竟，在場的還真沒幾個從小就讀書的文化人，大多都是半路上一邊打仗一邊掃盲，等和平之後還參加了軍校培訓，這才有的文化。
    他們的底色裏就帶著黃土地的豪放和粗糙。
    隻是現在為了大局考慮，有些人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隨便動了。
    對施明生，更不好說。
    陳念這次有多凶險，大家都看到了後續的報告和有關人員的匯報。
    如果沒有戰鬥機，陳念是真的要死在南越。
    這次是陳念立功，也是陳念自己救了自己。
    施明生會生氣，再正常不過。
    人家好不容易得到的女兒，差點死了。
    現在要討個公道都不能幹脆利落。
    更不要說，陳念這次立下的功勞實在是不小。
    戰鬥機和史密斯，僅這兩項，哪怕是作為集體功來算，陳念在這份功勞裏的占比也是不容小覷。
    沒有陳念抓住史密斯，他們到現在都不會知道。
    原來自己以為幹淨的隊伍裏，居然藏著這麽多垃圾。
    其他人看著施明生和王躍軍，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