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是你們今天的第一節課，在我們開始真正的課程之前，我會教你們一些讓你們提起興趣的東西。”
    阿爾文深知棒槌加糖果的組合技。
    於是在適當的示威過後，他便決定要分享給這群懵懂無知的學生們一些實戰上的技巧。
    “那便是比傳統方式更快施法的方法。”
    更快速的施法方式？
    未等台下的學生們困惑，卡米拉便第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因為她立馬就回憶起來了！
    “卡米拉，看起來你倒算是記性不差。”
    阿爾文立馬注意到了卡米拉的表情變化，於是便用高傲的語氣繼續講述。
    “正是當初我擊潰你那半成品魔法術式，所使用出來的施法技巧。”
    經過這樣的提示，教室內頓時響起了嘩然之聲。
    “我記起來了！不繪製魔法陣就能釋放魔法！”
    “那不就是傳說中的無詠唱魔法嗎？”
    “騙人吧？那種東西隻有傳說級的大魔導師才能……”
    學生們紛紛低聲議論。
    有的懷疑，有的驚歎，更多的是滿臉寫著別開玩笑了的震撼。
    卡米拉咬了咬牙，她垂下腦袋，耳朵頓時羞紅了起來。
    該死的阿爾文·利威爾，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專門要挑自己難堪的事情舉例子是嗎？！
    她當然記得這件事情。
    那天阿爾文就像隨手一揮那樣輕描淡寫地釋放了風刃，父親留下的魔法術式就被徹底摧毀了。
    當時自己還以為這就是七階魔法師的本事，但現在聽這個說法……
    難道是還有更加不為人知的施法技巧？
    “注意，這並不是無詠唱魔法。”
    阿爾文立馬糾正了底下愈演愈烈的謠言。
    開玩笑。
    無詠唱魔法等同於高速神言，起碼也是個輝彩級的頂級詞條，哪裏會有這麽容易爛大街。
    “我可以教會你們，如何縮短魔法釋放的時間。”
    “能快多少？”
    卡米拉立馬忍不住了，第一個舉手發起提問。
    很顯然，作為親手在這一招上吃過憋的受害者，她倒是真的挺想學會的。
    “嗯……”
    阿爾文短暫沉吟片刻，隨後平淡開口道。
    “兩倍，不，大概會快三倍吧。”
    這番話讓所有學生都瞪大了眼睛。
    “縮短魔法釋放的時間？”
    “而且還是三倍？！”
    “不可能！就連大聖者約修亞死而複生，畫魔法陣的速度也不可能比我快上三倍！”
    施法動作，一直以來被認為是法師的嚴重缺陷。
    要知道，在頂尖的戰鬥中，一秒鍾的差別就足以決定了戰鬥中的生死。
    與一直揮舞利劍快速移動的劍士不同，花時間繪製魔法陣的法師就如同靶子一樣站立在原地。
    因為法師必須時刻保持頭腦清晰動作精準，繪製魔法陣絕對不能出錯，一旦出錯整個法術都會報廢！
    隻有阿爾文這種擁有【精神潔癖】的屬性詞條加持，才能通過高超的法術精準度一邊奔跑一邊繪製法陣。
    除此之外，隻能通過魔法卷軸才能做到瞬發魔法的效果。
    通過預先將魔法陣存儲在介質中，銘刻的魔法可以得到立即施放。
    然而卷軸裏的魔法隻能施放一次，一旦使用了，卷軸就會失去效果。
    近代魔法的底層邏輯就是如此。
    繪製魔法陣，然後連通魔力，釋放魔法改寫現實。
    除非……
    “除非改變魔法陣本身的結構，否則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聽課的學生中，終於有人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阿爾文抬眼看去，發現那是一位無比傲慢的女生。
    精心打理的金發就像溪水一樣輕盈地搖曳。
    傲慢的姿態中透出玫瑰的香氣，柔和的優雅自然流露。
    在貴族金字塔中，這位少女也是屬於頂點的階層。
    小皇女維羅妮卡。
    沒想到她竟然也報考了《煉金學科的理解》。
    不過畢竟這裏本身就是帝國皇家學院，有皇室成員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雖然日後會是個大人物，但阿爾文顯然並沒有把現在的她當回事。
    “不錯，看起來今年的新生也不盡是些庸才。”
    “哼。”
    維羅妮卡便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要知道阿爾文·利威爾在帝國貴族裏麵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平時想要得到他一句真心的恭維基本上是沒門的事情。
    這在上流階級的交際圈裏麵，也是一件足以炫耀半天的事情。
    不過小皇女維羅妮卡怎麽又會是那種膚淺的女人？
    於是她很快收起了笑容，隨後用刁難的語氣開口道：“如果通過這樣的方法迅速提高施法速度，那麽魔法陣的其他部分將不可避免地被削弱。”
    每一個魔法陣都具有獨特的意義。
    如果擅自改動魔法陣的結構，輕則降低威力，重則引發失控。
    “阿爾文，如此這般，豈不是本末倒置？”
    小皇女眯起了眼睛。
    這種無比傲慢的語氣，簡直就像極了另一個阿爾文。
    “沒有想到帝國的皇女，竟然是這種沒有禮貌的家夥嗎？”
    後排靠窗的希恩內心無疑是這樣想的。
    “竟然敢直呼導師的名字，真是一個討人厭的家夥……”
    希恩皺著眉頭。
    顯然小皇女維羅妮卡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瞬間跌入穀底。
    不過前排的卡米拉就不是這麽想的了——
    “好姐妹！給我繼續出問題弄死他！”
    這位藍發少女緊攥拳頭，恨不得自己也加入戰場，好好拷打一番台上那個人渣貴族。
    奈何她肚子裏的底蘊不是太多，現在隻好在前線吃瓜了。
    “我不記得允許你發問了。”
    阿爾文的臉上麵無表情。
    “合理的追問，不是嗎？”
    小皇女的臉也變得冷冰冰起來。
    教室裏的暗流瞬間湧動起來。
    “在你的認知中，這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對嗎？”
    阿爾文沒有追究維羅妮卡的傲慢，反而微微偏過腦袋，語氣平靜地反問道。
    “要在不改變魔法要素和魔法結構的情況下加快施法速度是不可能做到的，隻有通過反複使用熟練魔法陣才能做到加速施法。”
    維羅妮卡臨危不懼。
    “這是近代魔法的基本規則，也是魔法師的優雅之處！”
    “看起來在來到帝國皇家學院之前，你係統性的學習過近代魔法。”
    “大聖者約修亞創建的近代魔法體係，我想這可比帝國魔法學院要來得權威。”
    “為什麽你會覺得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因為直到現在還沒有人做到過，即使是那些青史留名的天才和高階大法師也無法做到這一點。”
    小皇女雙手抱胸，發出陣陣冷笑。
    “阿爾文，我不認為欺世盜名的你，會是改寫法師曆史的人。”
    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
    “欺世盜名？”
    “嘶……難不成阿爾文導師跟小皇女之間有仇？”
    “好起來了，看起來今天是有好戲看了。”
    漸漸地，教室裏的氣氛變得對阿爾文充滿敵意。
    本來大家就是被激怒了自尊心，才來選擇的這門課。
    現在有了一位皇室成員坐鎮，於是所有學生索性也不演了，壓根就沒有人會去支持阿爾文。
    自然也不會有人會去相信他所謂的施法技巧。
    隻有後排靠窗的希恩惴惴不安。
    好幾次想要起來開口打個圓場，但是又生怕把事情搞得更糟糕起來。
    這位黑發少年隻能在背地裏默默支持阿爾文，希望他能給出強而有力的回擊。
    “……實在是有趣。”
    但麵對這般壓力，阿爾文甚至就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
    他還是那般高傲，冰藍的眸子顯得無比冷漠。
    好似任何壓力都無法給他一絲一毫的動搖。
    “重視傳承、曆史的魔法已經停滯不前數百年了，維羅妮卡，你覺得背後的原因是什麽？”
    “是魔力的稀薄。”
    維羅妮卡便給出了最為官方的回答。
    “是神秘的衰落，導致大陸上的魔力正在流失，從而讓魔法再也無法回到當初的巔峰。”
    這是近代魔法學者們的統一解讀。
    任何學習近代魔法的魔法師，都會將魔法的衰落歸咎在這個原因上，就像是最初的神代魔法消失不見一樣。
    因為沒有人敢質疑大聖者約修亞。
    質疑這位奠定了近代魔法的先驅者。
    “【停止思考的大腦】，正是殺死魔法的最大原因。”
    阿爾文於是這樣回答了。
    “你認為近代魔法是錯誤的？認為大聖者約修亞是錯誤的？”
    “我隻是認為有很多改進的空間。”
    維羅妮卡無法忍受這樣狂妄的言論。
    阿爾文·利威爾是個什麽人物？
    他隻是一個曇花一現的七階魔法師，放眼整個曆史的場合，這樣的天才數不勝數。
    又怎麽敢跟曾經拯救世界的偉大英雄相提並論？！
    “你說的那種事情以前從未發生過！”
    “那隻是因為沒有人會嚐試這樣做。”
    “所有嚐試過的人都毫無例外的失敗了！”
    “那我將會是天選，也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