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跟老曹去鄉下的那個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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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老林還沒來之前的某一天,我和老曹、鋼子坐上老曹的車,直奔黃旗寨鄉,老曹的家,
這次沒有靈異事件,沒有玄學上的幹擾,是純純的一次三人自由行。
我很懷念那次的旅行,感歎於我的生活居然可以如此愜意。
老曹早早的來弘業麗城樓下接我,車上坐著鋼子,因為我暈車,所以坐上了副駕。
大約十五分鍾,車子出了城,開往小一百公裏的老曹的老家——黃旗寨鄉。
隻一個最近的岔口,我們就從城市的喧囂拐進了農村的鄉路,本來喜歡開快車的老曹這次也放慢了車速,這種悠閑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我打開車窗,感受著鄉土的氣息,草垛、鴨子叫、低矮而樸素的平房,讓我們終於能好好的透透氣了。
大約開了三十公裏,我們在一個叫白鷺洲的地方停下了,那是個幾近荒廢的景區,說是荒廢,隻是因為客流量極少。
我們下了車,分了煙,安靜的氛圍撲麵而來,你甚至感覺到連呼吸都順暢了。
周邊的丘陵顯得視野很開闊,這是城市裏沒有的風景,再遠處就被層層薄霧所蓋住,山間若隱若現,好似仙境一般。
再次上了車,我們開始在蜿蜒的上路爬行,又路過了當年老曹接“黑龍”的寺廟,那時候他早已黑龍附體,這層“鍍金”讓他的修行有了極大的突破。
所以,我們又去了那個寺廟,但也沒待一會兒,就繼續驅車一路直奔老曹的家,期間還路過了我姥姥、姥爺所埋葬的墓地,從前來這裏,隻是累死累活的爬山、給墳頭培土,而這次路過,也頗有一番意境。
最後,我們路過了老曹鄉下的老房子,準備去當地最靈的土地廟拜一拜,但有一條一米多長的蛇攔在了路上,不得已隻能停下車,鋼子到很勇,直接拿石子打跑了那條蛇。
越往裏走,路麵越不好,於是我們選擇下車,步行進山裏。
這個廟簡直小到不能再小,老曹講著這個土地廟的故事,我們也順便拜了拜。
差不多臨近下午了,我們出來,上了車,直奔老曹的家開去。
終於也算是在鄉村路上遇到了相對熱鬧的黃旗寨鄉。
陽光明媚,讓我們心曠神怡。
進了家門後,老曹找了個籃球,我們直接去當地的學校裏打籃球,那一刻,老曹體育老師的DNA動了,一個人打我和鋼子不在話下,而常年不運動的我,早已把大學時期的籃球技術和體能扔的一幹二淨。
但那是屬於我們學生時期的記憶,現在還能一起打著籃球,真的挺幸福的。
因為體能問題,很快就結束了這個童年回憶的活動,我們端著籃球,漫步在黃旗寨鄉不算太長的街上,準備著待會兒跟他家裏人的酒局。
到了他家,還是熟悉的感覺,就像老曹認我媽是幹媽一樣,我對他父母也是幹爸幹媽的叫著,飯菜早已準備妥當,因為也都不是外人了,所以現場氛圍沒那麽尷尬。
老曹的父親給我準備了塑料桶裝的白酒,讓我嫌棄死了,在那大罵著:“幹兒子好不容易上門,你就給我整這個啊?”
他爸眯眼笑了,說我懂行,於是去後廚端來了同樣的散裝白酒,然後開始“推銷”著:“這個酒可不簡單,自家釀了一年的櫻桃酒!這個你再說不行,那我可跟你翻臉!”
“我湊?來來來,給我倒上,我看看到底是啥酒?”
於是,推杯換盞之間,他父親也跟我說了心裏話。
“我現在不知道咋辦了,你說,之前老是催曹連哲趕緊找對象,但現在找了個歲數大這麽多的,我們現在真不好接受。”
作為“忘年交”的我自然要噴他思想固化。
“愛情這東西年齡不是問題,現在有多少看似門當戶對的,最後離婚的多早啊?就算你們強行給老曹找個對象、馬上結婚,我跟你說,必離!而且是很快就離婚!那是你想要的嘛?”
老頭子不是十年前我認識的了,現在思想多少有點固化,經過了一杯又一杯白酒的洗禮,最終也算勉強想開了,這段迎門酒也就在愉快的氛圍下結束了。
那時太陽還高高的掛在半空中,我們其實都留了肚子,就想著待會兒我們三個單獨再單獨喝點,於是老曹盡地主之誼,請我們吃了燒烤,打包,帶會家裏,在見涼的夜色,我們在房門外支起了一個小桌,燒烤擺上了,酒也起了,就在這四麵環山的鄉下,開啟了我們對未來的夢想瞎比比環節。
真的好安靜,那種安靜是任何大城市都比不了的,以至於我們的心也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我們仨還能有幾次這麽聚的。”我率先煽情。
“有一天算一天吧,現在主要是鋼子,不知道啥時候能走,他不一直吵吵要去南方闖闖嘛?”
“嗯,不找個道觀修行,靠家裏的修行永遠不行,”鋼子篤定的說。
“其實,隻要你敢於麵對生活的難處,在哪裏都是修行。”我說。
“不一樣,南方有很多道觀其實是能收留我的,在那邊我能學到很多東西,甚至能開悟。”
我給他倆分了煙,自己也抽了起來,情緒有點低落的說:“其實......不想讓你走。”
此話一出,我們仨都沉默了。
這是才注意到安靜的“布穀鳥”叫,把漸暗的希望搞的更慘淡。
老曹起身開了外麵的燈,雖然這燈光很昏暗,但我們卻把這兩平米見方的簡易酒局當成是最珍貴的回憶。
酒勁兒都上來之後,鋼子來了興致,站起來,主動帶我們去練習八段錦,還有板有眼的糾正我某個動作。
這是,魚兒打來電話,說今晚鹿遇開大會,我不能不來,但還是讓我給推辭掉了,媽的,老子是老大,偶爾當一次甩手掌櫃不為過吧?
“你跟老林到底能有結果不啊?”
那時候老林還沒來,但卻在很多次酒局上被我提起,以至於老曹篤定我和老林必然會處對象。、
“沒有吧?我現在心思不在那。”
“我讓李老師給算了,你倆能成,不行就試試唄!或者有機會讓她來開原,我們實際看看這人到底咋回事,這家夥,都讓你捧上天的人,我們是真好奇啊!”老曹向往的說。
“哎,不提了,我不配吧?”我喪氣的拿起已經涼透的肉串,囫圇吞棗的塞進嘴裏。
“緣分這東西說來就來,”鋼子接話,“我也相信你倆能成,你隻是專心搞了太多年事業,早已不習慣有女人的陪伴了,俗稱偏激了。”
“鬼知道未來什麽樣呢?我不強求啦!單說咱仨,我隻想說,我們以後無論如何,能不能不分開?”
他們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端起酒杯說:“不會分的,太多年了,跟你們相處都習慣了。”
一聊就深夜了,差不多兩點半的時候,村子裏安靜的讓人窒息,甚至連家禽的聲音都隻是偶爾點綴一下夜色,讓夜色更寂靜。
三點,我們並排躺在了炕上。
“你們不是一直想聽我和文靜的廣播劇嘛,我放給你們聽。”
“對啊,你跟文靜.......”老曹欲言又止。
“咋了?”我問。
他無奈的低語:“可惜了唄!你放放,我聽下,我到要看看我這個人用哪個CV配的。”
可是,正當我興奮的放了文靜的廣播劇沒十分鍾,兩個人全睡著了,搞的睡在中間的我很尷尬。
於是,起床,去旱廁拉個屎,安安靜靜的上炕,很快也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我們差不多八點起床的,沒有吃他爸媽準備的早飯,急匆匆的就去街上“趕大集”,每周末一次的大集是很熱鬧的,願意湊熱鬧的我很快就融入其中,連農具我都饒有興致的看著,老曹就在一旁介紹著,好像個推銷員,然後就是當地是小吃,雖然不驚豔,但也算是屬於黃旗寨鄉的特色了吧?
大概一個小時,連吃帶逛,我們的趕集活動也結束了,回老曹家的時候,我們沒有進門,而是直接坐上了老曹的車,看著依依不舍的他的父母,我隻能客套的說:“以後我經常來!還沒跟你喝夠呢!”
不一會兒,車子開出了黃旗寨,我們又走上了熟悉的鄉路。我打開車窗,草木的香氣撲麵而來,整個人的心情不要太好。
大約二十分鍾後,又來到了白鷺洲,我隻順口說,下去劃船啊?
老曹也是給麵子,直接拐下了路,進了景區,門票我忘記是多少了,反正當時我和老曹的經濟沒那麽拮據,就買了門票,又買了坐船的票。
因為不是節假日,湖麵上隻有我們一條船,劃著劃著就累了,讓船在湖上隨意漂泊,就好似這次出來,一切隨性,這才是屬於我們最珍貴的生活啊。
在臨近進城之前,我們又遇到了一座廟,就想著上去拜一拜,可是無奈,廟門緊鎖,我們隻認為是天意吧。
於是笑著上了車,繼續往回家的路走著,那時候已經是夕陽了,暖陽照著我們的臉,前路變得恍惚,我們不舍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這次之旅聊的很深,相當於每個人的心裏都被這純粹的大山而洗禮。
當他給我送到弘業麗城樓下時,已經黑天了,拖著疲憊的身體告了別,好像一切又可以從頭開始了,因為,那些多餘的負麵情緒已經完全清除。
這也是兄弟之間的意義吧,彼此救贖,共勉。
現在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五年了,我依然忘不掉那家鄉村燒烤,依然忘不掉他家台階上的暢聊。
即便後來我們也產生過很多矛盾,但我們斷不了。
現在我人在南方,在倆開的這半年裏,我無數次的想衝回去,跟他倆再續那段“高端局”的旅程,
可惜,時過境遷,我和他倆分隔一千多公裏,我已不能任性。
但我相信,待到再聚之時,必是另一個彼此珍惜的新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