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華山似乎有些不同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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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真麻煩。"
清明一臉不滿地上了山。
"這樣慢吞吞的。"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在前世從未培養過弟子。
即使是拚命想讓清明幫忙培養弟子的青問師兄,也不敢讓他帶弟子。
擔心清明的劍術無法傳承下去的師兄弟們,青問師兄這樣說道。
我也擔心這個問題。但是,我畢竟是人,實在無法讓弟子拜在他門下。那是對人的折磨。拜在他門下的弟子究竟犯了什麽罪,要受這種懲罰呢?如果你們真的是修道之人,就不該說這種話。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讓清明收弟子。
"想起來就心情不好,這群家夥?"
我哪裏做得不好!明明已經盡力培養他們了!
當然,確實很費勁。
培養清明的三代弟子就像一個成年人教小孩走路一樣。
唯一的區別在於,小孩放任不管也會自己學會走路,而這些家夥必須手把手教,才能勉強理解什麽是走路。
"哼,寧可死也不服輸。"
這樣一來,時間比預期花費得更多,導致修煉的時間不足。現在為了爭取修煉的時間,幾乎不得不放棄睡眠。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仰望天空。
"掌門師兄。我非得這樣做嗎?我自己一個人打鼓敲鑼不是更輕鬆嗎?"
那你就那樣做吧。
"哎,真的!"
清明再次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也清楚,恢複華山的輝煌單靠一己之力是不可能的。
恢複華山的名聲?
那種程度的事情,他一個人也能做到。但清明不可能永遠活著,不需要那種短暫的榮耀。
現在清明需要建立的是即使他不在也能延續的華山精神。
榮耀如同花瓣般絢麗卻短暫,精神則像樹根般雖不顯眼卻支撐著大樹。
"雖然明白這一點……"
但哪有那麽容易呢?
清明咂了咂嘴。
整理思緒上山時,不知不覺已到達落雁峰。清明的目光迅速掃視四周。
"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現在已經是深夜。所有人都該進入夢鄉了。無論多麽癡迷修煉,也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山門來修煉。
當然那天見麵時已是深夜,但那時是她重返華山的日子。
"她沒來吧?"
仔細觀察四周的清明舉起腰間的木劍。
他靜靜地持劍,眼神漸漸沉穩下來。教導孩子們時那帶著玩味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曆經無數戰場的劍客的眼神。
"找回以前的自己?"
不,光是這樣還不夠。
清明推翻了一切基礎。他否定了前世積累的內力,重新注入新的內力。
為了更進一步。
然而,這還不夠。內力雖然改變了,但劍卻沒有改變。如果劍沒有變,那麽他的劍隻會變得更猛烈而已。
變得更強,變得更快。但這又有什麽用呢?
我戰勝了天魔嗎?
沒有。
如果不是天魔在大山中被眾人合力圍攻而耗盡了力氣,清明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號稱華山第一劍,天下第一劍,卻連天魔一人也無法獨自戰勝,那個失敗者就是清明。
如果我能獨自戰勝天魔的話?
那樣的話,武道就不會死了。
掌門師兄和其他師兄弟們都會安然無恙地回到華山,掌門師兄追著清明跑,師兄弟們暗中向師兄匯報,那種平靜的日子會繼續下去。
大山中所有人都死去,華山衰落,如果清明足夠強大,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後悔?
並不是這樣。
我沒有執著於過去之事的習慣。問題在於未來。
誰能保證不會有像天魔一樣的人再次出現?
也許會出現比天魔更可怕的人來覬覦江湖。
為了在所有危機中守護華山,必須變得更強大。比任何人都要強大,比過去的清明還要強大,比那天魔還要強大!
為此……
清明的劍幾乎達到了完美的境界。即便如此,也無法對付天魔。
為什麽?
是因為沒有磨礪劍術嗎?
不是。
"即使老虎再怎麽磨利爪子,也無法捕捉到天空中的鳥。"
因為他沒有突破極限。
天魔的武功打破了他所相信的一切。仿佛嘲笑清明隻是沿著前人鋪設的道路前行。
就像站在地上的人仰望天空中的飛禽,永遠無法觸及那高不可攀的境界。
想要超越天魔,首先要超越過去的自己,才能飛翔於天空。
但是如何做到呢?
清明的眼神沉了下來。
"放棄。"
但又不能放棄。
隻有清空才能填滿。清明重生時已經清空了一切。現在需要重新填滿。
那麽要填滿什麽呢?
是華山的東西?還是清明的東西?還是其他什麽?
"隨便什麽都行。"
清明的劍緩緩動了起來。
守護華山的一切?放棄華山的一切?還是清明自己的東西?
—都是執著。
是啊,師兄。
如果填充是自然的,那麽放棄也是自然的。不必刻意去決定要填充什麽,要放棄什麽。
看吧。
劍不是隨心所欲地流動嗎?
不要設定界限。
一旦決定了取舍,劍就會陷入自己製造的局限之中。隻需順其自然。讓劍隨心所欲地走,讓清明隨心所欲地做。
清明的劍畫出了柔和的弧線。
與此同時,天空中開始綻放一朵朵梅花。
雖然是華山的梅花,但與清明以往描繪的不同。
更加生機勃勃,更加溫和。
伸展後飄蕩,然後落下。
從動到靜,再從靜到動。
從劍尖開始綻放的梅花,絢爛地盛開,很快覆蓋了整個落雁峰,帶來了夜晚的春天。
柔和、迅速、華麗、美麗。
然而那些梅花不久便凋謝了。
在一切仿佛幻覺般恢複寂靜的落雁峰上,放下劍的清明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似乎抓住了什麽。"
雖然沒有生根發芽,但感覺找到了線索。
成為華山之劍,超越至今為止的華山之劍,清明獨有的劍。
超越他的極限,超越華山的極限,邁向新的境界的劍。
"呼呼呼。"
清明低聲歎息。
"不會那麽容易的。"
這不是創造新的劍法,而是開辟新的境界。這對清明來說仍然是遙遠的事。就像清明的內力與他一同成長一樣,這把劍也會一同成長。
現在隻是梅花的嫩芽。
但總有一天……
"那……"
"啊!"
突然聽到旁邊傳來的聲音,清明嚇得向旁邊退了一步。
"哇,見鬼!怎麽回事!"
不知何時,落雁峰上出現了另一個人。驚恐的清明眨著眼睛確認那個人的身份。
"……上次的那個女人?"
劉……劉什麽來著?
啊,對了!劉怡雪!是這個名字。
劉怡雪用微妙的目光看著清明,眼神略顯放鬆。
"可是這家夥是怎麽避開我的耳目的?"
即使進入了無我的境界施展劍法,清明畢竟是清明。在無我境界中也能感受到周圍十餘丈內的氣息。
上次察覺到她的氣息,這次她能毫無障礙地靠近,這個女人有點奇怪?
"難道她練過什麽隱身術?怎麽會沒有氣息?"
即便就在眼前,卻依然感覺存在感有些模糊。如果刻意去感受,反而感受不到。
如果是用眼睛看人,用耳朵聽人的動靜,自然不會有太大問題,但清明因為對氣感比五官更為熟悉,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看著正直視自己的劉怡雪,清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這該如何收場?她看到了多少?"
先試著敷衍一下……
這時,劉怡雪緩緩開口。
“梅花……”
全看到了。
該死。
她的頭微微偏向一側,似乎無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嗯,嗯。
繼續別理解了。
清明微微一笑。
若是別人或許會慌張,但清明是誰?華山曆史上獨一無二的麻煩製造者。
青問師兄曾評價說,自華山創立以來,清明入門前發生的事故,遠不及清明入門後製造的多!
對這樣的清明來說,這點小事根本不算什麽!
首先得表現得自然些,自然些,仿佛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
向劉怡雪微微點頭。
“師姑,您安好?”
清明向前邁了一步,劉怡雪不由得一顫。
嗯?為什麽顫抖?
劉怡雪的眼神變得嚴肅起來,注視著清明。
“殺人滅口?”
“瘋了嗎,這是?”
"……."
啊……
自然裝不下去了。
清明情不自禁地罵了一句髒話,隨即用手捂住了嘴。
其他白字輩還沒到華山,這個女人怎麽提前來了,還讓人這麽頭疼?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清明揮了揮手,迅速離開了落雁峰。
“那我就先走了!”
“啊……等一下!”
雖然聽到有人想抓住他,但清明幹脆地無視了。當無法用言語辯解時,逃避是最好的選擇。
劉怡雪的手緩緩伸向清明的背影,最終落下。
“梅花……”
她茫然地看著他的背影,輕輕握緊了拳頭。
“嚇了一跳!”
這顯然是清明的失誤。
不過換個角度看,即使被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就算她把看到的告訴所有人,也不會有人相信。
隻是從現在起要小心了。一個目擊者可能會被認為精神失常,但三個目擊者就能召喚出老虎。
"白字輩回來後,修煉也要小心些。"
啊……
不隻是修煉吧?
清明果斷地點了點頭。
“白字輩來之前還有事要做!”
他快步向山門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