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辛苦了。休息一下……"
    好話。好話。
    這是緩解這種氣氛的好話。
    三代弟子們雖然拚命了，但可惜的是，清明並不是那種會因為別人的話改變心情的人。
    反而他的頭歪向一邊。
    "又為什麽這樣做！"
    "有好事就好！又為什麽！"
    歪著頭的清明開口了，聲音聽起來也有些歪斜。
    "看來您心情很好啊？師兄？"
    "……."
    "哇，居然在休息。那樣比武完之後還能休息。我要是你，現在肯定在想是出去揮劍一千次，還是把鼻子往盤子裏的水裏一紮。"
    雖然能應對世間所有的事情，但麵對這個師弟的刁難，三代弟子們卻束手無策。
    所有人都拚命給尹鍾使眼色，意思是作為大師兄，你得想辦法解決。
    "隻有這時候才是大師兄。該死的家夥們！"
    平時稍微尊重一下也好啊！平時！
    但又能怎麽辦呢？畢竟他是大師兄。
    "哈哈哈。"
    尹鍾勉強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為什麽要生氣呢？這次我們做得也不錯啊。"
    這是說既然比武都贏了，為什麽還要責怪他們。但那個混蛋顯然聽不懂委婉的話。
    "做得好？師兄們？"
    清明的眼睛眯了起來。
    看到這眼神，三代弟子們的臉色都暗了下來。
    "就因為贏了幾個人，就聚在一起慶祝！這段時間不應該修煉嗎？比武贏了人生就結束了嗎？"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
    清明滿臉不悅地繼續說道。
    "我那時候！上戰場挨了刀，第二天還是爬起來先修煉，現在這些人怎麽這樣……"
    你什麽時候上過戰場？
    而且我們是練功呢？
    "打敗了終南的三代弟子，也算不小的功勞吧。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
    尹鍾略帶反抗地說。當然，反抗的結果通常不會好，尤其是麵對清明的時候。
    "贏了？嗯，說得不錯。"
    "……."
    "明明比師兄們小五歲的小孩！贏了那些小孩，現在高興得跳起來了？"
    "……."
    "現在看起來還是小孩。那麽三年前他們多大？那時候他們還是鼻涕蟲，你們居然輸給他們？輸給那些人？"
    "……."
    戳到痛處了。
    原本熱烈的白梅館氣氛瞬間變得憂鬱。
    "比武要是做好了，我也就不說了！踩錯步子差點摔倒的那個！"
    其中一個弟子顫抖了一下，轉開了視線。
    "想要砸腦袋結果砸到肩膀的那個。"
    顫抖。
    "贏了就失去理智衝上去差點輸掉的那個！"
    "……."
    清明正要大聲吼叫，突然歎了口氣，仰望天花板。
    "是我教得不好，是我……師兄們有什麽罪呢。都是我的錯。"
    "……."
    趙傑與尹鍾交換了眼神。
    "這家夥怎麽這樣？"
    "誰知道呢？"
    "你試著收拾一下吧。"
    "唉……"
    尹鍾一臉苦相地開口說道。
    "雖，雖然會有失誤，但結果不是很好嗎？實戰中出現失誤是很正常的。"
    "失誤？"
    "……."
    尹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戰場上挨了刀倒下時"
    "嗬嗬嗬嗬，這是失誤嗎？"
    你想這樣說嗎？"
    "……不是的。"
    "實戰中不犯錯是為了修煉！失誤很正常？以這種心態修煉才會導致這種情況！連劍都揮不好？揮不好？"
    尹鍾不再試圖阻止他。
    "然後呢？什麽時候？什麽時候呢？"
    清明微微一笑。
    "什麽時候會來呢？"
    "……."
    "每天都在忘記修煉，比武完之後還在玩樂，什麽時候？"
    趙傑微微一笑。
    "媽媽，我想你了。"
    我跟母親說讓她少嘮叨幾句，回家後一定會向她道歉。那並不是嘮叨，真的是為了我好。
    "這小子嘴上像長了鞭子一樣？"
    怎麽每一句話都這麽刺耳呢。
    清明稍微壓低了聲音。
    "不要得意忘形。"
    "……."
    "這才剛剛一次而已。以後還要無數次地碰撞，無數次地爭鬥。這對師兄們來說可能是大事，但回頭看看，其實什麽都不是。"
    三代弟子們點了點頭。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如果我們真的按照你說的努力去做，我們也能用那樣的劍嗎？"
    清明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
    "師兄們，你們好像有些誤會了。"
    "……嗯？"
    "不是想不想用的問題，而是必須要用。"
    "……."
    清明的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
    "華山的弟子連一朵花都開不出來，這像話嗎？我會看著這種事發生嗎？"
    真是奇怪。
    明明是同樣的話，為什麽由不同的人說出來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
    剛才還充滿鬥誌想要展示清明所展示的劍法的三代弟子們瞬間失去了鬥誌。
    原本閃閃發光的眼睛變成了死魚眼。
    "幹什麽呢？"
    "嗯？"
    清明下巴一揚。
    "走吧。今天修煉可不能落下。"
    "……清，清明啊。時間已經……"
    "不是說想展示那把劍嗎？"
    是的，但是……
    清明啊，我們並不急著用那把劍，以後也可以。
    "還不快滾出去？"
    "啊！"
    三代弟子們紛紛跑出了白梅館。原本擠滿人的空間瞬間變得空蕩蕩的。
    清明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最終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能得意忘形。"
    這隻是剛剛邁出的第一步。這次勝利雖然給了三代弟子們信心，但如果因此變得自滿，那就不好了。
    隻有將勝利的滿足感轉化為持續的修煉，才能真正進步。雖然有點過分，但……
    "我不是為了自己才這樣做的！"
    清明聳了聳肩，正要往外走，這時一個人走進了白梅館。
    "咦？"
    看到意料之外的麵孔，清明歪了歪頭。
    "有什麽事嗎？"
    "……."
    進來的人眼角微微顫抖。
    "見到師叔應該先打招呼……不對，對你來說這話沒有意義。"
    白天直視著清明，開口說道。
    "能抽點時間嗎？"
    ＊＊＊
    登上落雁峰的白天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清明。
    "哎喲，我的腿啊。"
    清明四處張望，找到一個樹樁坐下，樣子像個老人。
    "年輕的小家夥。"
    看他做事的樣子，簡直像個中年人。
    但現在不是指出這些的時候。
    "謝謝你抽時間。"
    "哪裏哪裏，畢竟是師叔嘛。"
    還好他明白。
    "那麽，找我有什麽事？看這地方這麽隱蔽，難道是要襲擊我？"
    "……."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白天有時真想打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什麽，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看了你和秦金龍的比武。"
    "辛苦你了。"
    "真是壓倒性的勝利。"
    "哪裏哪裏。"
    白天沉默地看著清明，過了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你的師叔們都很動搖。起初他們隻是覺得高興，但現在心情變得複雜了。"
    是啊。
    隻要眼睛沒瞎，就無法否認清明的武功。而且三代弟子們的確變得更強了。
    他們是作為師叔帶領三代弟子的人。如果三代弟子變得比他們更強，他們怎能不心煩呢？
    說不定，三代弟子們已經比他們更強了。
    "所以你想說什麽？"
    "我想變強。"
    "……哦。"
    白天堅定地看著清明。
    "你可能不知道，作為師叔，向你提出這樣的請求並不容易。"
    "我完全理解。"
    除了這個對小輩們點頭哈腰的清明，誰還能理解白天的心情呢？
    "真是憋屈啊，這家夥。"
    清明第一次對白天產生了些許共鳴。
    "但無論如何，我覺得這是最好的選擇。我不是不相信其他師叔，但他們能教的東西和你能教的東西是不同的。"
    清明麵無表情地看著白天。
    "也就是說，放下自尊，讓我教導包括你在內的二代弟子們？"
    "可以這麽說。"
    清明輕笑了一聲。
    "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
    這個回答讓白天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清明。
    "這對我來說既麻煩又沒什麽好處，我何必承受這種辛苦呢？"
    "……我是你的師叔。我們不是同門嗎？"
    "所以，師叔您是在擠出時間來查看三代弟子們的修煉情況吧？"
    白天閉上了嘴。這話一說出來，他就無話可說了。確實，他對三代弟子們的修煉從未上過心。因為他認為那是雲劍的責任。
    "但你現在不是已經在查看三代弟子們的修煉了嗎？"
    "為什麽呢？"
    清明反問道，白天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為什麽呢？為什麽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三代弟子們幾乎成了清明的手下。雖然現在覺得麻煩又煩人，但好好培養他們，將來就可以輕鬆許多。
    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是要我低頭嗎？"
    "哎呀，您這樣豈不是讓人覺得您是個無情的人？我怎麽會說那種話呢？"
    意思是讓我自己明白。
    白天討厭自己竟然能聽懂這種話。
    "……不過，華山也有規矩。"
    "師叔。"
    "嗯？"
    清明平靜地說。
    "您看過三代弟子們的修煉吧？"
    "……看過了。"
    幾乎是把人當作棋子一樣擺布。
    還能活下來真是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我能那樣對待師叔們嗎？"
    "……."
    準確的回答是
    "你當然能做到，但為了顧及別人的感受，你忍住了。"
    差不多就是這樣。但白天是個懂得說話分寸的人。
    "會很難吧。不過你畢竟還是個有禮貌的人。"
    "是啊，是啊。"
    那才怪。
    清明聳了聳肩。
    "所以不行。師兄們我可以試試，但師叔們我可不敢動。否則師叔祖們不會放過我的。"
    白天靜靜地望著清明。
    “看來你是能做到的。”
    隻是提了一些問題，並沒有說不可能。
    "那麽如果解決了所有問題，就能讓他們變得更強了吧？"
    "您沒看到嗎？"
    看到了。
    因此他來到了這裏。
    白天深深地歎了口氣。
    清明教導了華山的三代弟子，擊敗了終南的三代弟子，並親自擊敗了終南的二代弟子和秦金龍。
    那些連華山二代弟子都未曾碰過的對手。
    白天咬緊了嘴唇。
    "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
    "怎麽做？"
    "在教導期間，我們不再是你的師叔。接受教導的人隻能是弟子，我們會尊重你作為師父的身份。"
    "哦。"
    清明饒有興趣地看著白天，搖了搖頭。
    "那樣不行。"
    "……為什麽？"
    "修煉結束後罵人的話，我可沒辦法。"
    "……."
    白天一臉茫然地說。
    "不，我們不至於那麽低級……"
    "接受一天修煉後，你就會改變想法了。師兄們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
    白天無言以對，望著清明。
    "那，那該怎麽辦？"
    "要做就要做得徹底。"
    清明彈了一下手指。
    "如果想學，修煉時間就不要有任何抱怨。我會盡力配合，但如果做不到，我也無能為力。我也要活下去。"
    "……."
    白天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但這個思考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還剩下什麽自尊嗎？”
    向弟子低頭是件恥辱的事。但承認自己弱小更是恥辱。而且……
    “我也想有一天能施展那劍法。”
    擊敗秦金龍的那一劍。華山的劍法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好吧。"
    白天果斷地回答道。
    "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二代弟子的弟子。稱呼上雖然是弟子，但二代弟子中沒有人會試圖用地位壓製你。我以我的名義保證。"
    “上鉤了。”
    清明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本來還在想怎麽釣住他們，沒想到他們自己跳進了網裏。真是有趣。
    真的嗎？"
    "是的！"
    "確定嗎？"
    "當然是真的！"
    "好，明天早上大家都過來找我。"
    "……."
    "為什麽？"
    "啊，沒什麽。"
    白天遲疑了一會，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