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
    魏立山的眼睛瞪得仿佛能塞進一個拳頭。
    “啊，不是。這……呃？”
    明明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但大腦卻無法正確解讀眼前的情景。
    “贏了？”
    不，準確地說是壓倒性的勝利。
    那些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武當弟子竟然被華山弟子壓製住了。
    魏立山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武當是什麽地方？
    那是被稱為武林北鬥的地方。天下雖然有無數劍派，但沒有人會猶豫把武當放在首位。
    能與之媲美的也隻有南宮世家而已。
    但現在華山弟子竟然壓製住了武當弟子。
    “這不可能！”
    華影門是華山的附屬門派。
    魏立山是一個以華山弟子身份自豪的人。但他明白，自豪歸自豪，現實就是現實。
    一個人可以為自己的父親感到驕傲，但這並不意味著他認為自己的父親比大將軍或太師更偉大。豪情與能力是兩回事。
    魏立山對華山的感情就是這樣。
    他知道華山已經沒落，但對華山的感情無法割舍。
    而現在，這個沒落的門派正在為了保護他而戰鬥，並且還占了上風。
    魏立山抬起手捂住胸口。
    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啊，父親。”
    “嗯。”
    魏小行也用顫抖的目光看向魏立山。
    “好強。”
    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無比的感動……
    咕嚕嚕。
    "……."
    魏立山的頭慢慢轉過去。
    隻見清明坐在地上，不知何時拿出一瓶酒，正吹著口哨。
    "……."
    “嗚！”
    清明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微微側頭看向魏立山。
    “來喝一杯？”
    "……."
    華山變了。
    弟子們變得更強了……
    “瘋子也有。”
    以前都沒有這樣的事。
    魏立山不得不認真思考，到底是沒有瘋子更好，還是有瘋子更好。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掌門和師兄們都在戰鬥，你怎麽能喝酒！”
    “嗯，喝喝。”
    “哦，是嗎？”
    那怎麽辦……不對！
    看著一臉無奈的魏立山，清明噗嗤一笑。
    “之前打賭過，如果輸給那些小子，就要把臉埋進水裏。”
    “嗯？”
    魏立山一臉不解地反問道。
    清明沒有回答，隻是笑了笑，繼續注視著仍在戰鬥的庭院。
    “誰教的呢。”
    他們當然會變強，因為是清明親自教導的。
    驕傲嗎？
    哪裏敢。
    放眼天下，能像清明這樣教導弟子的人屈指可數。連清明自己都承認這一點。
    但像清明這樣親自教導弟子的情況絕不會發生。絕對！
    你能想象門派的頂尖高手們踢打著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從基礎開始一一教導的情景嗎？
    天下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有這樣的情況。
    即使有人有這樣的意願，一旦真的開始教導弟子，掌門和所有長老都會跑來鬧翻天。
    這是理所當然的。
    門派的強大取決於擁有多少高手，而門派的地位則取決於最強者的實力。
    看看華山自從培養出梅花劍尊之後，就立刻威脅到了武當的地位，就可以明白了。
    因此，各門派的頂尖高手們傾盡全力培養和完善自己的武學。為了不讓這種領悟斷絕，他們隻收少數親傳弟子。
    然而清明卻與眾不同。
    他對各門派的頂尖高手所掌握的武學有著更深的理解，而且他還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時間。
    更重要的是……
    ‘變強固然重要，但這並不是全部。’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嗎？
    清明曾執著於獨自變強的生活，結果卻得到了他絕不想見到的結局。那些慘死的師兄們的模樣至今仍時常出現在他的夢中，折磨著他。
    現在，他絕不會再讓那樣的事發生。
    不僅如此，華山也需要變得更強。
    總有一天，當清明完全成就自己的武學，師兄們也變得更加強大時，華山將會開啟一個前所未有的新時代。
    咯咯咯咯。
    “啊！”
    清明痛快地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自言自語道。
    “趙傑師兄，失誤三次。不對，是四次。”
    那家夥後來死了。
    白天微微轉頭看向趙傑。他清楚地聽到了清明在背後低聲說的話。趙傑也不可能沒聽到。
    揮劍的趙傑臉色蒼白。
    ‘我不能再犯錯了。’
    白天的目光回到了前方。真炫正以無比堅定的表情盯著他。
    白天緩緩開口說道。
    “你在幹什麽？”
    “……什麽？”
    “你看起來不像那種講究麵子的人啊？”
    理解了白天話意的真炫咬緊了嘴唇。
    然後他低聲喝道。
    “去幫助師兄們！”
    “……師兄？”
    “你們在幹什麽！立刻行動！”
    “是！”
    守護在真炫身後的人們紛紛散開，前去支援正在被壓製的師兄們。
    白天悄悄回頭，露出一絲微笑。
    “真是難以忘懷的景象。武當的弟子們為了對付華山的弟子們而聯手……”
    "……."
    真炫沒有反駁，隻是緊緊咬住嘴唇。
    ‘該死。’
    即使贏了也沒什麽值得驕傲的。相反，這是一件極其羞恥的事。如果不是必須贏的戰鬥，哪怕失敗也不會采取這樣的手段。
    “有趣吧？”
    真炫深深地歎了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又睜開。
    看到他臉上怒氣和困惑瞬間消失的白天默默點了點頭。
    ‘真是了不起。’
    在不動心方麵，真炫遠遠超過了白天。白天還不能像他那樣控製自己的情緒。
    但僅此而已。
    這時真炫開口問道。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
    “……你是怎麽變得這麽強的？”
    “這不是什麽有趣的問題。原因很簡單，我隻是努力修煉了。”
    “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白天聳了聳肩。
    即使如實相告，你也未必會相信。當然，那個‘努力’前麵省略了許多形容詞，比如‘拚命’、‘嘔吐’、‘流血’等。
    ‘你就算想做也做不到。’
    這並不是意誌力所能決定的。
    隻有在被逼到寧願死去也不願放棄或反抗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做到。
    想到過去的修煉，白天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無所謂了。不管方法如何，你們確實很強。但還有一點。”
    真炫的臉色微微扭曲。盡管他已經盡力控製情緒，但這一點他實在無法忍受。
    “為什麽不出手？現在是在輕視武當嗎？還是說要保住那點可憐的名聲？”
    清明。
    瞥了一眼清明的白天忍不住笑了出來。
    “看來你誤會了。”
    “……誤會？”
    “憑你們的實力，根本無法讓他出手。隻有實力相當的人才能交手。”
    真炫的臉色扭曲。
    “別太生氣。我也是一樣的心情。世間總有奇怪的事情發生。三條腿的雞，兩條尾巴的蛇。總有一天會出現三個腦袋六條胳膊的怪物。”
    “……三頭六臂？”
    “不用擔心。我會陪你玩玩。對付不絕劍，花正劍正好合適。華山神龍就有點過了。”
    “你不是清明的師叔嗎？”
    “輩分並不能掩蓋實力。”
    曾經白天也執著於這些，但現在他明白了。
    比起這些，變得更強大才是最重要的。
    “差不多該動手了。不然那個混賬師侄又要發火了。但在那之前，我們最好有個約定。”
    白天平靜地看著真炫說道。
    “如果你在這場比試中輸了，就退出南陽，以後不要再碰華影門。如果你還有點自尊的話。”
    真炫嚴肅地回答道。
    “如果我們輸了，我將以我的名譽保證。”
    “那就這樣定了。”
    嗖——
    白天拔出了劍。
    真炫也緩緩拔劍。
    通城明燾，既然已經說了幾句話，現在再無其他需要。隻需用劍證明誰更強。
    “唰！”
    真炫毫不猶豫地向白天衝去。
    『不能給他任何破綻。』
    他並不是一直在後麵觀戰。他已經觀察了師兄們的戰鬥。他們的劍法快得令人恐懼，一旦露出破綻，可能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看著衝來的真炫，白天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
    『再次明白了。』
    華山的弟子們與多麽可怕的家夥一起修煉過。
    －腦袋空空！腦袋！師叔今天死了十二次！什麽？你喜歡死嗎？還要死一次嗎？好啊，今天就讓你死個夠！
    “哼。”
    白天回想起夢中不願再見到的記憶，咬緊牙關握緊劍。
    然後迎著衝來的真炫也衝了上去！
    『劍龍？』
    天下第一的後起之秀之一？
    如果華終之會沒有舉行，終南的秦金龍也可能名列六龍之中。換句話說，真炫和秦金龍是同等級的實力者。
    白天的眼神變得冰冷。
    包裹著青色劍氣的真炫的劍優雅地舞動。仿佛揮動著青色的絲綢。
    強大的內力。
    以及毫不動搖的劍招。
    這正是他為何能獲得天下讚譽的原因。
    然而，僅此而已。
    白天的劍輕輕一晃。
    嗡嗡。
    他的劍尖上綻放出一朵紅梅。
    『是我讓它綻放的。』
    不斷地逼迫自己，一次次地解構自己。
    終於，白天的劍尖上也綻放出梅花。
    那朵悄然綻放的梅花很快變成了數十朵。仿佛有風吹來，綻放的梅花飄向虛空，化作花瓣雨。
    “啊……”
    真炫瞪大了雙眼。
    他勉強揮劍。青色的劍氣覆蓋了他的全身。
    麵麵俱到。
    斷斷續續卻又連綿不斷的劍氣。
    但要擋住所有的花瓣是不可能的。
    嗖。
    一片花瓣穿過劍氣的縫隙，劃過真炫的側腹。
    “呃！”
    與此同時，劍招一亂，花瓣們紛紛向真炫飛去。
    “啊……”
    花瓣掠過真炫的身體。
    撲通。
    倒在地上的真炫，白天靜靜地將劍收回劍鞘。
    “劍龍這個稱號對你來說似乎有些早了。”
    這是一記冷酷的打擊。
    隨後，一個微妙的聲音隨之而來。
    “嗚，真是精彩。”
    “啊，不要這樣！”
    該死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