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回來嗎？"
    "……."
    "現在不是應該去看看嗎？"
    白天的眉毛微微一動。
    "尹鍾啊。"
    "是，師父。"
    "你知道那小子跑到哪兒去了嗎？"
    "他肯定是去追武當的人了吧？那麽沿著武當的方向去找，應該能找到吧？"
    "就算找到又能怎樣呢？"
    "……."
    這個問題無人能回答。
    勸阻他？勸阻他……
    那個清明？
    白天搖了搖頭。
    "或許還是等他回來比較好。雖然看到他闖禍的樣子會讓人氣得翻白眼，但如果親眼看到他闖禍，恐怕會直接氣炸了。"
    "……明白了。"
    然而，一味等待也不是人做的事。時間越久，不安感就越加重。因為經驗告訴他，時間拖得越久，出大亂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白天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前世到底犯了什麽罪，才會收這樣的弟子……"
    當然，客觀來看，清明的存在給華山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不僅因擊敗終南而獲得了巨大的名聲，清明還讓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們的實力突飛猛進，這也是事實。
    如果讓白天選擇有清明的華山還是沒有清明的華山，他會含著淚選擇有清明的那一邊。
    但那是理智上的想法。真正麵對清明的胡作非為時，很難說出好話。
    "不過，他應該不會闖太大的禍吧？"
    趙傑的話讓白天和尹鍾愣住了。感受到他們的目光，趙傑連忙擺手辯解。
    "啊，不是說他不會闖禍……隻是說他會控製在可以收拾的程度。畢竟，他以前闖的禍，每次都能自己解決。"
    "……那我們在這期間所受的痛苦呢？"
    "呃……嗯。"
    趙傑垂下了眼睛。
    有很多想說的話，但在這裏說出來不合適。
    "那小子並不是毫無理由地闖禍。"
    出身商賈之家的趙傑對利益非常敏感。他觀察到的一個事實是，清明闖禍時總有其原因。
    雖然在旁人看來是不可理喻的行為，但清明每次闖禍都會給清明本人或華山帶來巨大的利益。因此，不一定非要阻止他闖禍……
    趙傑低聲歎了口氣。
    看著半死不活的白天和尹鍾的臉色，這種話實在說不出口。畢竟，眼前的利益再好，也顧不上這些了。
    即使知道會有好處，但想到在得到好處之前要經曆的痛苦，也能理解他們的心情。連趙傑自己也不想承受這種痛苦。
    話說回來。
    趙傑的目光悄悄轉向一邊。
    坐在桌子一角喝茶的劉怡雪進入了他的視線。
    "真是個特別的人。"
    劉怡雪是這兩年變化最大的人，同時也是絲毫未變的人。
    原本對師兄們和師弟們毫不關心的劉怡雪，對清明卻表現出極大的興趣，這顯然是一個巨大的變化。但這並不意味著她與其他師兄的關係有所改善。
    隻有在對待清明時，她才會展現出不同的麵貌。
    "真是奇怪。"
    趙傑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改變。
    這兩年來，劉怡雪比以前更加美麗動人，如果這樣的人常展露笑容，華山定會為之傾倒。
    雖然清明在場時，她不再修煉，而是圍著清明轉，肯定會頭破血流，但誰也無法阻止她的心向著他。
    現在也是如此。
    自從清明離開後，劉怡雪一句話也沒說。
    雖然出於禮貌沒有離開，但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
    她隻是將目光固定在門上，似乎在等待清明歸來。
    "啊……"
    這時，劉怡雪的嘴唇微微張開。
    趙傑的目光本能地轉向門口。然後——
    轟！
    門被猛地推開，左右兩邊都碎裂開來。
    與此同時，尹鍾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說過三百遍了，門是用來開的，不是用來踢的！"
    當然，如果那小子聽話，他就不是清明了。
    "清明啊！"
    "你這小子！又闖了什麽禍！快說！"
    激烈的反應爆發出來。
    但在房間裏的華山弟子們很快發現清明和平常不同。原本一進門就會喋喋不休的清明，這次一句話沒說就衝了過來。
    "嗯？"
    就在大家愣住的瞬間，清明急切地喊道。
    "快聚過來！快！"
    我們都已經聚在一起了，這家夥。
    在眾人的注視下，清明幾乎撲向桌子，從袖子裏掏出一樣東西扔了出來。
    "嗯？"
    看到清明放在桌上的畫，白天眯起了眼睛。
    "這是什麽？"
    "藏寶圖。"
    "藏寶圖？這看起來像是某種密碼？"
    "嗯。"
    白天歪著頭問道。
    "這是什麽意思？"
    "這個需要破解。"
    "這個？"
    "嗯。"
    "誰來破？"
    "還能是誰？當然是師父和師兄們！"
    白天的眼眉微微顫抖。
    說是要去教訓武當的人，結果卻帶著一張奇怪的密碼圖回來了。還說要現在就破解它？
    白天臉色陰沉地看著清明說道。
    "先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嘖。我很忙。隻說一次，聽好了！"
    清明快速地講述了從離開這裏到現在發生的事情。
    "……藥仙的墓穴？"
    "沒錯。"
    "兩百年前的那個藥仙？"
    "對啊。"
    "所以這張藏寶圖是指向藥仙墓穴的地方，然後……哎，那個……"
    把清流劍奪了過來？
    那可是武當三劍之一的清流劍？
    白天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這家夥到底在想什麽？"
    清明能折斷清流劍現在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了。
    當然，華山的三代弟子能毫無傷痕地折斷武當的二代弟子，而且還是被稱為武當三劍之一的人，這確實令人驚訝。
    但白天決定不再對清明的行為感到驚訝。
    問題在於接下來怎麽辦。
    "所以說……這個是從清流劍那裏搶來的？"
    "嗯。"
    "從武當的清流劍那裏？"
    "啊，為什麽總是重複說過的話！就是這樣的！"
    清明大叫一聲，白天終於忍不住爆發了。
    "喂，你這個瘋子！你到底在想什麽，竟然敢去搶劫武當派！怎麽收場！那些家夥肯定會怒氣衝衝地找上門來！"
    "沒事，沒事。他們不知道是我。我戴了麵具。"
    "戴了麵具他們就不會認出你了嗎！他們的眼睛難道是瞎的嗎！都是瞎子嗎？"
    大家都一臉愁容地看著清明。
    武當。
    與少林一起引領天下的兩大門派。他們的影響力遍布湖北乃至天下，實力強大無比。
    單從弟子數量和高手數量來看，華山根本無法與之抗衡。如果武當真的下定決心動手，華山會立刻被摧毀。
    如果不是將來，至少現在絕對不能與武當結仇。
    保護華影門已經是很大的負擔了。什麽？搶來的？武當的東西？
    "還不如去拔皇帝的胡子！"
    這真是個大麻煩。
    白天正為如何解決這件事而感到頭疼時，清明冷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重要的不是這個！"
    "如果不重要的話……"
    "師叔！"
    "嗯？"
    清明果斷地打斷了白天的話。
    "那還給他嗎？"
    "……."
    白天閉上了嘴。
    "這個不能吃嗎？哎？"
    "……."
    白天的目光轉向了桌上的藏寶圖。
    "藥仙的墓穴。"
    如果那墓穴裏有混元丹的煉製方法呢？能放棄嗎？
    "哇，這東西真毒。"
    吃了必然會中毒，但又不得不吃。
    "好好想想吧。人生中如果隻做安全的事，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現狀！有時候必須不顧一切地放手一搏。這就是賭博！不要被各種因素牽絆，要全力以赴地賭一把！"
    "會傾家蕩產的。"
    "……嗯，通常情況下是這樣吧？"
    "……."
    清明愣了一下，再次堅定地說。
    "但是，一夜暴富的機會也是需要賭博才能得到的。這個是非吃不可的！不是嗎？"
    "嗯……"
    白天使勁撓了撓自己的頭。
    "該死的。"
    這話沒錯。
    這的確是一次值得冒險的賭博。如果華山能得到混元丹的煉製方法，或許能解決長期存在的內力問題。
    華山的問題是什麽？
    上輩的武功較弱，下輩的成長需要時間。現在的華山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雖然比同輩強，但這隻是相對而言。
    即使白天再強，能對付得了武當的長老嗎？
    要達到那種程度至少需要三十年以上的時間。主要是因為內力不足。雖然他們的內力並不差，但與那些服用靈藥成長起來的名門大派弟子相比，差距明顯。
    "而且差距可能會越來越大。"
    但如果有了混元丹，或許能一次性解決潛在的問題。
    "嗯……"
    白天使勁揉了揉臉。
    如果是完全荒謬的事，倒是可以痛快地罵一頓。
    但這卻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後果可能極其嚴重，甚至會導致華山覆滅……
    白天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該死的，這怎麽能不咬鉤呢！見鬼！"
    趙傑迅速地咬住了餌。
    "來吧，師叔！"
    "你先冷靜一下……"
    "現在沒有時間猶豫了！此時此刻，武當的家夥們正往我們這裏趕來。如果他們帶著援軍過來，一切都完了。就算死也要在這之前把事情解決！"
    尹鍾聽了這話，閉上了嘴。
    陷入混亂的尹鍾望向白天。現在能夠做出決定的人隻有白天。
    白天的眼睛開始閃爍。
    "清明啊。"
    "嗯，師叔。"
    "……隻要解毒就行了嗎？好不容易解了毒，不會因為機關或陷阱出問題吧？"
    "沒錯！隻要解毒就行！那我就想辦法突破！"
    "確定嗎？"
    "師叔！我是清明啊！怎麽會這樣！"
    "……是這樣嗎？"
    白天的眼中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該死的，我也是男人！不能就這麽便宜了武當！就算掌門砍了我的腦袋，我也要這麽做！"白天猛地轉過頭。
    "尹鍾！趙傑！劉師妹！"
    "是，師叔！"
    "衝上去！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解毒！現在豁出去了！"
    "是！"
    華山弟子們的眼神開始燃燒。
    這兩年來，清明確實改變了華山的弟子們。
    "在武當的人到來之前，無論如何都要把混元丹拿到手！混元丹！混元丹！"
    "混元丹！"
    "混元丹！"
    內力耗盡的尹鍾和趙傑眼中布滿血絲，緊緊盯著長袍大道。
    看到這一幕，清明露出欣慰的笑容。
    "嗬，你們都長大了。對吧，掌門師兄？"
    －真是的，今天怎麽聽不清呢。
    啊，今天怎麽聽不清呢。
    不知不覺間，清明已經將自己的華山弟子們染上了自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