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咂了咂嘴，回頭望去。
    "走吧！"
    "唔，那些東西還得收拾好。"
    "你這家夥怎麽這麽貪心！你有的錢已經夠多了！"
    "錢再多也不嫌多！你知道華山上那些著魔的家夥有多少嗎？光是養活他們就得花掉千金！千金啊！我還不如去養乞丐和牛呢！"
    清明用濕潤的眼睛望向洞頂嵌著的夜明珠。
    "唔，那得值多少錢啊。"
    隨後，他的目光轉向了洪大光。
    洪大光避開清明那充滿怨恨的目光，悄悄移開了視線。
    雖然清明從未經曆過整個天花板塌陷的情況，但每次看到夜明珠都會想盡辦法帶走它們；然而，一旦有了那種經曆後，他就再也不敢碰那些東西了。
    清明帶著一種望梅止渴的心情，從夜明珠旁走過，眼中不禁流下了血淚。
    "乞丐啊……"
    "……."
    "這仇恨我不會忘記。"
    "什麽……我做了什麽？"
    確實做了，而且做得很大。
    "出去！快出去！"
    白天和尹鍾在血腥事件發生前趕緊把清明拖出了洞穴。其他人也歎了口氣，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哇？"
    隨後，所有人都驚訝地環顧四周。
    "地下竟然有這麽大的空間？"
    眼前展開的地方確實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如此之大以至於無法用其他詞語來形容。
    然後，
    轟隆隆。
    "嗯？"
    洪大光猛地轉過頭。剛才他們經過的地方上方有一塊巨大的石壁落了下來。
    砰！
    塵土飛揚。洪大光確認了石壁徹底堵住了來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情況不妙。"
    當然，即使回到那條路也無法離開劍塚，因為回去的路已經坍塌了。
    即便如此，退路被切斷總是一件令人不安的事。
    不過現在洪大光更關心的是前方的景象，而不是退路。
    因為在廣場中央有一群人正朝著他們散發出濃濃的殺氣。
    "是誰？"
    他們的服飾五花八門。
    並不統一。
    洪大光從這些信息中推斷出這些人是事先約定在此會合的。這本身並沒有什麽問題。
    真正的問題在於接下來的事情。
    "來了新的人。"
    "看來差不多都到齊了。最好先解決這些人再行動。否則他們可能會搶奪神兵。"
    "說得對。"
    洪大光的臉色變得僵硬。
    "血腥味。"
    從他們那邊傳來陣陣血腥味。洪大光這才發現他們的腳下躺著許多屍體。
    洪大光凝視著對方，低聲說道。
    "巨力斧莫懷。"
    "嗬嗬嗬，有人知道老夫的名字。報上名來！"
    看到對方那巨大的身軀和同樣巨大的斧頭，洪大光皺起了眉頭。
    "三殺鬼和大羅劍。山東快劍孫明。嗚……長江墨刀趙明珊！你也參與了這場瘋狂的行動？"
    穿著黑色武服的人微微抬起頭。想必他就是長江墨刀趙明珊。
    "原來是你，洪大光。"
    "正是！至少我以為你和大羅劍還是懂道義的人！竟然屠殺無辜的群雄！這是何等殘忍的行為？"
    "無辜？"
    趙明珊微微一笑。
    "洪大光，你誤會了。江湖上有句話：寶物本身就是罪。覬覦寶物同樣是罪。"
    "這……"
    洪大光的臉漲得通紅。
    "至少我以為你是懂得道義的人！"
    "當然。大光。"
    趙明珊平靜地看著洪大光說道。
    "如果在這裏得到神兵，我會變得更強大。那麽我將以這份力量施展更多的道義。"
    "你對下麵死去的人說說看！"
    "我可以這麽說。因為他們不是我需要保護的人。"
    "……瘋子。"
    趙明珊聳了聳肩。
    "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大光。"
    "我沒有理解瘋子的本事！如果我能理解你，那我也瘋了！"
    華山的弟子們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洪大光。
    一直以來，他們隻把他當作一個半瘋的人，但現在洪大光展現出來的樣子完全是丐幫俠士的風範。
    洪大光咬牙切齒地說道。
    "你們被寶物蒙蔽了雙眼！無論多麽貪婪，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
    "嗬嗬嗬嗬，那個乞丐小子倒是說得挺順口。"
    巨力斧莫懷用沙啞的聲音冷笑起來。
    "你竟然還打算在這裏和我們對話嗎？從你闖入這裏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主意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取神兵！現在卻裝模作樣地大放厥詞！"
    "至少我不會像你們這樣，為了製伏對手就將其殺死！更不會特意等在這裏殺人！凡事總有個限度！"
    "這個限度……"
    大羅劍起身說道。
    "因人而異，不是嗎？"
    "大羅劍……"
    "廢話少說。反正你們都得死。"
    "……我們為何要在這裏糾纏？"
    "哈哈哈。這還用問嗎？沒必要提前去消耗實力。你們也應該知道吧？這裏到處都是陷阱。走在前麵的人難免會受到傷害。而且互相牽製之下，難免會有人誤傷。我隻是選擇了更高效的方法而已。"
    洪大光咬緊牙關。
    前方應該是武當派。而那些人正在追趕武當派。他們打算等到這兩派兩敗俱傷後再奪取神兵。
    對此我並不想指責。這也是一個不錯的策略。
    但是……"
    洪大光微微轉頭。他看到了之前未曾注意到的幾扇通往廣場的門。這些門被石壁遮擋，所以沒有發現。
    唯一的出口就在他們身後。
    "明白了嗎？"
    "……什麽意思？"
    "我們隻是遵循奪劍無痕的遺誌。原本分散的道路匯聚於此，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廣場。而通向後麵的路隻有一條。換句話說……"
    大羅劍露出笑容。
    "就是讓我們在這裏自相殘殺。"
    聽到這陰森的話語，洪大光的身體微微顫抖。
    "藥仙究竟懷著什麽心思建造了這個地方？"
    即使不是他們，結果也是一樣的。
    這種結構最終會讓那些被寶物吸引的人在此相遇。好不容易穿過陷阱的人們必定是強者，他們的神經已經高度緊張，充滿了壓迫感和不安。
    在這種情況下，一旦相遇，戰鬥就會輕易爆發。
    "所以在這裏互相廝殺有什麽問題呢？隻不過我們是殺人的那一方罷了。"
    大羅劍緩緩拔出長劍。
    鋒利的劍刃上沾著未擦拭幹淨的鮮血。
    看到那鮮血，洪大光的眼中布滿了血絲。
    "為了這麽卑微的理由……"
    "別裝天真了。你也知道吧？每當劍宗之名傳遍天下時，總會伴隨著鮮血。即使是假的劍宗也會引發流血事件，難道你以為真正的劍宗裏會一片祥和嗎？所以你也帶領丐幫弟子來到這裏了吧？"
    洪大光無法回答。
    事實上，這話並沒有錯。洪大光也是做好了見血的準備才來的。
    到現在為止，他和華山派的弟子們一起破解機關，還沒有機會對付敵人。但如果真的遇到敵人，洪大光也不會手下留情。
    但是……"
    "這也太過分了吧？"
    必須殺死的敵人自然會殺死。
    但沒有必要殺死那些不必殺的敵人。在這裏守株待兔，將每一個來者都殺死，隻是為了逃避一點點麻煩，這純粹是濫殺無辜。
    洪大光無法原諒這種行為。
    "所以你們也要殺了我們嗎？"
    "有別的辦法嗎？"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
    洪大光咬緊牙關，握緊拳頭。丐幫的弟子迅速在他身後列陣。
    "嗯哼。丐幫啊。本來可能會有些棘手，但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不過是一群乞丐罷了。"
    大羅劍冷笑一聲說道。
    洪大光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劣勢。對方每一個都是不可小覷的強者。這樣的強者聯合起來，丐幫分舵的力量根本無法抗衡。
    因此……"
    "白天少俠，請助我一臂之力。"
    "當然會相助。"
    白天拔劍站在洪大光身旁。尹鍾和趙傑以及劉怡雪也跟在他身後。
    "雖然我不敢自稱為俠義之士，但絕不會坐視這種越界的行為。"
    華山派的弟子們也點頭讚同。
    他們腳下至少有二十具屍體。換句話說，他們在這裏至少獵殺了二十多人。
    看到華山派弟子們憤怒的眼神，大羅劍露出微笑。
    "原來是華山派的弟子們。最近華山派名聲大噪。可惜今天你們會見識到江湖的險惡。"
    "住口！"
    白天一聲怒喝，大羅劍哈哈大笑。
    "所以說，看著初入江湖的年輕人真是令人愉快。"
    "無需拖延時間。盡快解決戰鬥，追上武當派。"
    "嗬嗬嗬嗬。又要品嚐鮮血的味道了。"
    一個個手持兵器的人開始對丐幫和華山施加壓力。
    洪大光的臉色變得陰沉。
    "難道這些人都聯合起來了？"
    那些聚集到南陽的高手們似乎都集中在這裏。如果他們聯手的話，即使是武當也難以對付。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會做出這種卑劣的事。
    但即便卑劣，威脅卻是實實在在的。冷靜來看，僅憑丐幫和華山很難應對。不，很可能會被單方麵壓製。
    "洪大哥，不要怪我。江湖本來就是無情的地方。"
    洪大光微微咬緊了嘴唇。
    "無論如何，必須找到機會從唯一的那條路逃走。"
    就在洪大光下定決心的那一刻。
    "都說完了嗎？"
    一個異樣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沒有感情波動的低沉聲音。
    洪大光緩緩回頭。
    清明。
    麵無表情的清明從他身邊走過，向前走去。
    "嗯？"
    看到走出來的清明，大羅劍的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光芒。
    "你是誰？"
    "無關緊要。"
    "……你說什麽？"
    清明冷冷地看著大羅劍，厲聲說道。
    "你說江湖本來就是無情的地方？"
    "……."
    "讓我告訴你什麽是真正的無情。"
    不久後，清明的劍緩緩從劍鞘中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