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尹鍾睜開了一隻眼。
    ‘我怎麽會在這裏睡覺？’
    記憶……
    啊！
    昨天又被清明那家夥狠狠揍了一頓，然後就昏過去了。
    嗯？那算是昏倒嗎？
    總之……
    ‘不想起來了。’
    睜開眼就會再次麵對那地獄般的日子。雖然不想逃避修煉，但這真的……
    "嗚嗚……"
    尹鍾猛地抬起頭。
    因為他的耳邊傳來了哭泣聲。
    "有人在哭？"
    尹鍾起身，四處張望，尋找哭泣聲的來源。不遠處躺著的正是趙傑。尹鍾迅速起身，跑向他。
    "喂！喂！沒事吧？"
    "師，師兄……嗚嗚嗚嗚！師兄！"
    "是不是受傷了？"
    趙傑帶著仿佛世界崩塌的表情抬起了頭。尹鍾則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他所認識的趙傑是個無比堅強的男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絕望。看到這樣的趙傑竟然淚流滿麵，事情肯定非常嚴重。
    "師兄……內力……我的內力……"
    "內力？難道受了什麽內傷嗎？"
    "嗚嗚嗚嗚。內力增加了……該死的內力增加了。"
    "……."
    什麽啊，這家夥？
    "……那你為什麽要哭呢？"
    "師兄！內力增加了！"
    "那為什麽哭啊！這瘋子！"
    趙傑氣得仿佛要窒息一般，不停地抽泣。
    "內力增加了，不是意味著還要繼續挨打嗎！"
    啊？
    聽他說完，確實如此？
    "還不如身體受傷了，從今天起就不用再挨打了！為什麽挨打後反而力氣變大了！這怎麽可能！"
    "……."
    尹鍾不知不覺間運轉起了內力。
    "……真的嗎？"
    感覺到內力確實增加了。
    這真是令人震驚的事情。
    什麽是內力？
    內力是一生都需要不斷積累的東西。一年到頭練運氣才能有所增長。
    "哦？比一年前增加了？"
    這意味著確實有所增長。
    然而僅僅一天之內內力就增加了，而且能明顯感覺到。
    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
    "……是真的。這就是吸收。"
    尹鍾不由自主地握住了丹田。丹田裏滿滿的混元丹氣息顯然已經被吸收進體內。
    換句話說……
    "無論是叫它追宮過穴還是全身暴行，反正那種該死的行為確實有效果。"
    不知不覺間，白天已經到來。白天的表情顯得十分苦澀。
    "……是這樣。"
    尹鍾對這種微妙的情況感到有些困惑。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呃……"
    白天似乎說不出話來，咬著嘴唇。
    "這種荒唐的事竟然有效。"
    通過打人來吸收內力，如果這有效的話，中原的所有門派都成了暴力團體……啊？現在已經是暴力團體了嗎？
    這時，一切事情的根源慢悠悠地向他們走來。
    "你們在嘀咕什麽呢？"
    "嗯嗯嗯。"
    白天發出痛苦的聲音。
    "因為內力增加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昨天就是因為這個才那麽辛苦！"
    哦，是這樣嗎？
    可是您看起來非常精神啊？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白天歎了口氣。
    "雖然結果是這樣，但我實在無法理解。追宮過穴本來不是用來打通堵塞的經脈嗎？"
    "差不多。不過我做的跟追宮過穴有點不同。"
    "……那是什麽？"
    "就是直接打一頓。"
    "……."
    白天的手在劍上微微顫抖。
    也許隻有在這裏把他砍了，世界才能恢複和平吧？
    如果能做到的話。
    "這怎麽能有效呢？"
    "嘖。"
    清明不滿地咂了咂嘴。
    以前懶得解釋，隻會抓著頭發拖走，但現在不得不解釋一下。
    清明伸手拍了拍白天的胸口。
    "這是怎麽來的？"
    "嗯？"
    "我說的是這些肌肉。"
    白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裏確實有堅實的肌肉。在接受清明的修煉之前，肌肉並沒有這麽結實。
    與三大弟子一起舉鐵鍛煉的結果就是變成了現在的身體。
    "修煉過的。"
    "那為什麽修煉就會有肌肉呢？"
    "這……"
    白天閉上了嘴。
    這件事太理所當然了，他從未懷疑過。雖然有很多答案，但沒有一個明確的。
    "很簡單。有了傷口。"
    "……這是什麽意思？"
    "肌肉撕裂了。"
    清明輕輕扭動了一下手。
    在一旁聽著的尹鍾歪著頭問道。
    "肌肉受傷了就會變大嗎？"
    "不僅是肌肉。所有地方受傷後都會變得比以前更大。傷口會腫脹，斷骨會變得更粗。具體情況有所不同，但大多數都是這樣。"
    清明露出了笑容。
    "反過來說，最好的鍛煉方法是什麽？"
    "……受傷。"
    "聽起來很荒謬，但這確實是事實。甚至在外功方麵，這種方法已經成為正統修煉法。少林寺用鞭子抽打身體，或者把手伸進燒熱的沙子裏鍛煉外功的故事很有名吧？"
    白天茫然地點了點頭。
    作為劍客，他很難感同身受，但聽說少林等使用外功的門派確實有這樣的修煉方法。
    "但那是鍛煉外功的方法吧？"
    "華山也有類似的修煉方法。"
    "嗯？我們？"
    "第一次使用木劍時，手掌不是無數次被割破了嗎？"
    白天偷偷地低下頭，注視著自己的雙手。作為劍士，理應擁有的堅實的老繭映入了他的眼簾。
    "……是這樣啊。"
    "可是現在呢？不會裂開嗎？"
    "是的。"
    "人類的身體越是受傷，就會變得越堅強。雖然過度會成為毒藥，但適當的傷痕反而會使身體變得更強大。"
    "哇……"
    白天帶著驚歎的目光看向清明。
    "怎麽了？"
    "沒，呃……"
    然後他帶著微妙的眼神看著清明說道。
    "沒想到你的腦袋裏竟然裝著這樣的理論。"
    "……."
    在一旁聽著的人們也紛紛插嘴。
    "真是令人驚訝。"
    "還以為你們隻是餓了就吃，生氣了就打的種族呢。"
    "原來還有腦子啊。"
    "……."
    什麽？這些家夥？
    清明的臉頰微微顫抖。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哼哼哼。"
    "要下雨了嗎？天氣真……"
    見大家都不以為然，清明瞪了他們一眼，繼續說道。
    "基本上是一樣的道理。"
    "……什麽？"
    "內力也是如此。"
    "……."
    白天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
    那麽清明現在說的話是？
    "受傷後內力會增強嗎？"
    "是的。"
    "你在說什麽胡話！內傷怎麽能和外傷一樣！內傷嚴重的話人會死的。"
    "外傷嚴重也會死人。"
    "那，那是當然的。"
    清明歎了口氣。
    "內力也是一樣的道理。所謂內傷，就是氣息受損的意思。在恢複的過程中，必然會比過去更強。"
    "不過這種情況很少見。"
    "當然了。通過運氣聚集的氣息有限。但現在師叔體內有可以吸收的氣息，不需要特意練運氣。"
    "啊……"
    白天不知不覺地點了點頭。
    現在他的體內有混元丹的氣息。雖然以他的能力短時間內無法吸收，但確實存在。
    "身體會自動吸收嗎？"
    "結果不是這樣嗎？"
    清明聳了聳肩。
    "其實並不難理解。適當打擊氣血部位，造成適當的內傷，身體為了恢複內傷會渴望氣息，從而自動尋找並利用體內的其他氣息。在這個過程中，氣息會變得更強。"
    清明輕輕晃動手指。
    "無論是氣息還是肉體，都是同樣的簡單邏輯。"
    "……."
    看到師兄們一臉茫然的樣子，清明不禁笑了出來。
    "挺難懂的吧。"
    這不是門派傳授的知識。
    這是清明在無數次戰鬥中積累的經驗。
    這理論是在生死邊緣磨礪出來的，現在隻是根據他們的水平和安全進行了簡化。
    沒有親身經曆的人自然難以理解。
    "沒必要非得理解。"
    哢嚓！
    清明的拳頭發出骨頭摩擦的聲音。
    "腦袋理解不了，身體會理解的！"
    "……."
    哢嚓。哢嚓。
    扭動脖子的清明揮舞著雙手向他們走來。
    "就把這當作一場簡單的切磋吧。反正挨打也是難免的，這樣心裏會好受些吧？"
    不。
    一點也不輕鬆。
    清明啊，你這想法顯然不對。挨打還能輕鬆的情況根本不存在。
    師叔的話理解了嗎？
    "哪裏還有比這更好的修煉機會？實戰經驗會讓你全力以赴。這過程中還會提升內力。唉，我要是有這樣的師父，早就強兩倍了。"
    "早跑了，你這個瘋子！"
    "嘿嘿嘿嘿。"
    清明露出憨笑。
    "沒事，沒事。不會死的。修煉而死的人你見過嗎？"
    沒見過。
    當然見不到。如果我死了，我也聽不到這事兒了。
    反正聽不到，對吧！
    白天深深歎了口氣。
    雖然心中怒火中燒，但他暫時壓下了不滿。
    然後他突然嚴肅起來，握緊劍柄，朝著前麵晃悠的清明喊道。
    "行了！"
    "嗯？"
    "也就是說，如果我能忍受這種假借修煉之名的暴行，短期內就能變得更強大，對吧？"
    "當然。"
    清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這話聽起來真不錯。"
    想想看，這真是個難得的機會。
    別說內力，每天能和這個怪物切磋兩次，這對武者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機會。
    "但是。"
    白天咬緊牙關。
    "最好小心點。臉上多了刀疤，本來就不好的印象會更糟糕。"
    "哦。"
    清明露出了笑容。
    "過來吧。"
    這就是為什麽喜歡白天。
    無論怎麽打，怎麽揍，他絕不會放棄。
    "既然能做到，那就試試看吧！"
    "正合我意！這小子！"
    白天拔出劍向清明衝去。
    "去死吧！"
    "這樣不行啊！"
    看到兩人纏鬥在一起，趙傑歎氣般說道。
    "這位大人是什麽時候和這家夥配合得這麽默契了？"
    "……誰知道呢。"
    尹鍾也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們能活著到達滇國嗎？"
    "……."
    前往滇國的路對他們來說顯得格外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