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哎呀,這算什麽事啊(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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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是滇國?"
    趙平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怒氣。
    趙傑聽著這聲音,微微閉上了眼睛。多年未見的父親,如今頭發已多了許多白發。
    "是的。"
    "你知道滇國是個什麽地方嗎?"
    "我知道。"
    "知道你還!"
    趙平的臉色微微顫抖。
    "五年沒回家,回來後竟然隻說要去滇國找路。你不是回來了嗎?"
    "不是的。"
    "這小子!"
    "趙平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趙傑。"
    "你答應要回家的日子已經過去一年了。這麽晚才回來,竟然還不算回家?你現在就是這麽說的嗎?"
    "顯然是怒氣衝衝的聲音。"
    "然而,趙傑並不是不明白父親對他的擔心和心疼比生氣更多。"
    "這就是我不願意回來的原因。"
    "歎了口氣的趙傑抬起頭來。總有一天他必須麵對這種情況。"
    "父親。"
    "嗯。你說說看。"
    "去滇國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必須要做的事情是回到家族繼承商團。"
    "不是還有大哥嗎?"
    "難道忘了我們家族的傳統了嗎?所有家族成員一起繼承家業才是家族的規矩和傳統!"
    "趙傑歎了口氣。"
    "我已經向掌門人承諾,一定會讓這次滇國之行成功。"
    "和我的約定就不是約定了嗎?"
    "那……"
    "沒什麽好說的!"
    "趙平果斷地喝道。"
    "你想去一個不受商團影響的地方考驗自己,我也允許你加入華山。因為我相信,在沒有依靠的地方經曆苦難才能更好地成長。但你現在卻違背了我們的約定,要留在那個華山!"
    "華山不再是衰敗的門派了。很快華山的名字就會響徹天下。"
    "趙平正視著趙傑。"
    "……如果你這麽說的話,也許真的有可能。"
    "但他並沒有輕易否定或忽視兒子的話。"
    "不過那是華山的事。你應該努力的地方是四海商團,是我們家族。"
    "……."
    "嗯。"
    "趙平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是你父親。怎能不明白把孩子送到外地的父親的心情呢?"
    "……父親。"
    "趙傑咬緊嘴唇。最終這是一場無法交匯的對話。他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請幫我找到去滇國的路。"
    "到底……!"
    "之後再談吧。"
    "趙平看著趙傑的眼神閃爍著光芒。"
    "趙傑迎著那目光,開口說道。"
    "這是我作為男人,也是作為華山弟子必須要做的事情。如果不能完成這件事,我什麽都做不了。請再讓我按自己的意願做一次。"
    "嗯。"
    "趙平發出沉重的歎息聲。"
    "你知道去滇國有多危險嗎?"
    "是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我沒有辦法讓你去滇國。"
    "趙傑靜靜地注視著趙平,然後開口說道。"
    "我已經確認了都城有滇國普洱茶在流通。"
    "……."
    "家族的商號也在賣普洱茶。如果沒有渠道是不可能的。即使南蠻野獸宮阻攔,至少也會有一些貨物流通。不是嗎?"
    "嗯。"
    "趙平發出一聲歎息。"
    "他知道趙傑今天剛到。而且隻是在短時間內走遍了錦官城。然而他已經掌握了普洱茶是如何流通的,這意味著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情況。"
    "放棄那麽好的商機。"
    "卻沉迷於小孩子玩的劍術。真是讓人無法理解。"
    "你想說什麽?"
    "一定有去滇國的商隊。"
    "趙傑眼中閃爍著光芒。"
    "無論是走私還是得到野獸宮許可的正式貿易,無論規模大小,一定會有商隊。請讓我同行,哪怕是當個苦力我也願意。"
    "不行。"
    "拒絕的人不是趙平。而是之前一直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趙傑的母親華燕飛。"
    "母親。"
    "滇國是個危險的地方。你故意隱瞞身份進入滇國,難道不是為了去做更危險的事情嗎?"
    "趙傑沉默地低下了頭。"
    "五年未見的父母麵前,他無法撒謊。"
    "哪個父母會幫孩子找送死的方法呢?不行。絕對不行。"
    "母親。"
    "趙傑堅定地說。"
    "您不是多次告訴我,帶領商隊意味著要承擔風險嗎?"
    "……."
    "連一次滇國之行都無法完成的人,怎麽可能成為優秀的商人?請讓我去。"
    "根本不想成為商人的家夥!"
    "這時趙平帶著不情願的表情開口說道。"
    "你一定要去嗎?"
    "是的。"
    "如果我不允許呢?"
    "那麽……"
    "趙傑的眼中充滿了堅定的決心。"
    "我會穿上繡有梅花的衣服,步行也要進入滇國。"
    "這小子!"
    "最終無法控製怒火的趙平從座位上猛地站了起來。"
    "他用凶狠的目光瞪著兒子。但趙傑隻是平靜地迎著他的目光。"
    "對峙了一會兒後,趙平無力地坐回了座位。"
    "你長大了啊。"
    這並不是敲詐。
    作為一位經驗豐富的商人,他知道這不是敲詐,也不是威脅,而是對方堅定的意誌。
    想到如果再糾纏下去可能會真的失去兒子,趙平微微咬了咬嘴唇。
    "那麽我們就這樣辦吧。"
    "……怎麽?"
    "你現在去滇國是為了處理華山的事情吧?"
    "正是如此。"
    "那你應該會和華山的人一起行動吧?"
    "那……是的。"
    趙傑的聲音越來越無力。
    "……"
    這樣下去不行啊?
    "那麽和你一起來的華山的人也會一起去滇國吧?"
    "……嗯,嗯……"
    趙平沒有等待趙傑的回答。
    "那麽我會先見見他們,看看是否真的可以信任並托付給你。這才是我的最佳選擇。你怎麽看?"
    "……"
    趙傑的眼神變得黯淡。
    想到趙平的話一旦實施的情景,趙傑努力穩定住顫抖的眼珠,開口說道。
    "哈……"
    "哈?"
    "哈,能不能讓一個人留下?"
    "……."
    趙平不解地看著自己的兒子。
    ***
    "因此我才邀請了各位。"
    白天輕輕行了一禮。
    "失禮了。我是華山的大弟子白天,請原諒我們突然造訪貴府,未能做好充分準備。"
    "請把這裏當作自己家,隨意住下吧。既是掛名的師叔,對我來說就如同家人一般。"
    "感謝您的款待。"
    白天微微一笑,接著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需要說明。"
    "需要說明的事?"
    白天的目光嚴厲地盯著趙傑。
    "趙傑師侄與商主之間的約定,華山並不知情。如果知道此事,掌門人一定會讓他立即返回。請不要認為華山有違武道。"
    "啊,當然。這孩子就是那樣。"
    "感謝您的理解。"
    趙平看著白天的品行,低聲讚歎道。
    "真是天下的奇才。"
    身穿白衣的白天,即便是男人看了也不禁讚歎不已。這樣的人還具備禮儀和品格,怎能不讓人欽佩呢?
    守護在白天左右的人也是如此。
    坐在右側的人雖然不起眼,但眼神深邃,一眼就能看出他性格沉穩。
    而坐在左側的女人,趙平一生從未見過如此美貌。她的舉止既端莊又柔美。
    "華山竟有這麽多奇才。"
    趙傑為何喜歡華山,現在多少能理解一些。
    但是……
    "其中為什麽……"
    旁邊那個……
    對,旁邊那個。
    最後一個華山弟子有些……奇怪。
    自進入這裏以來,那孩子一直盯著眼前的酒瓶,仿佛要用眼神把酒喝掉一樣。
    "……那位……"
    "啊。"
    白天果斷地擺了擺手。
    "不必在意。"
    "可是……"
    "沒關係。本來就是這樣。現在喝酒中途被打斷,狀態不太好。"
    嗯?
    喝酒……嗯?
    道士嗎?
    清明咂了咂嘴,看向酒瓶。
    "所以我才說不去……"
    "安靜。"
    白天話音剛落,劉怡雪便捅了捅清明的肋骨。清明無奈地閉上了嘴。
    "咳。"
    看到這一幕,趙平明白了趙傑想要留下的那個人是誰。
    "對,不可能人人都是奇才。"
    但為什麽要把這些奇才和這個孩子一起派來呢?實在令人費解。
    "是因為要去滇國的事才叫我們來的嗎?"
    "正是如此。"
    趙平歎了口氣。
    "五年未歸的兒子突然要前往滇國,讓我十分為難。"
    白天的目光轉向了趙傑,趙傑立刻畏縮低頭。
    "你看吧?"
    平時倔強不肯低頭的趙傑,在白天的目光下立刻服軟。可以看出趙傑對白天有多麽尊敬。
    "我們需要做什麽幫助?"
    "其實不是要你們幫忙……而是想確認一下能否信任帶我兒子去危險的滇國。"
    "原來如此。"
    白天微微閉上眼睛又睜開。
    "不必如此。"
    "……什麽?"
    白天果斷地說。
    "沒有父母願意讓孩子去險地。趙傑不會去滇國。所以請商主協助我們前往滇國……"
    "我要去,師叔!"
    趙傑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沒有我你們絕對去不了!就算腿斷了也要爬著去!別想把我撇下!"
    "坐下。"
    "師叔!"
    "我說了坐下。"
    趙傑咬緊嘴唇,勉強坐回了座位。
    在這期間,清明悄悄收回了伸向酒瓶的手。
    "再,再堅持一會兒。"
    這樣就能偷偷喝上一杯了。
    "師兄。我已經向掌門人承諾,會去滇國完成任務。即使你是師兄,也無法阻止我。"
    "你真的這麽認為嗎?"
    "……是的?"
    "如果掌門人知道這件事,他會讓你去滇國嗎?"
    "這……"
    白天的態度異常堅決。
    "師門很重要。但家族也同樣重要。做父母不願意的事,真的是你的道嗎?"
    "……師兄。"
    "你在這裏……"
    "道是要凍死的。"
    這時。
    一直隻關注酒瓶的清明冷冷地開口了。
    "隨心所欲才是道!"
    "……."
    白天像是頭痛地看著清明。
    "安靜點!"
    "不是這樣的,師兄!"
    "……你在說什麽?"
    "去滇國輕鬆地完成任務,把師兄撇下,這算什麽話?還不如更艱難些。"
    白天的臉色微微凝重。
    "這是趙傑家族的事。"
    "我們做的可是師門的事。"
    清明的聲音異常認真,沒有一絲玩笑之意。因此,白天也自然地以嚴肅的表情麵對著他。
    "家族和師門哪個更重要,應該由你自己決定。這完全是趙傑師兄的選擇。"
    "但是……"
    "即使你是師兄的上司,也不能強迫他。因為這是個人意願的問題。是的,隻是個人意願。"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
    白天剛要開口,清明便轉向趙傑。
    "師兄,你怎麽打算?"
    "……我能自己決定嗎?"
    "當然可以。"
    "但是去滇國需要家族的幫助……"
    "真是的。"
    清明果斷打斷了趙傑的話。
    然後毫不猶豫地伸手拿起酒瓶,大口喝了起來。
    酒水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
    "咕嚕!"
    清明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笑著說。
    "什麽都擔心。我是誰啊!這種事不做也會把野獸宮和酒壇子都砸碎的。別在意這些,按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清明微微彎曲手臂,展示了一下肌肉。
    看到這一幕,趙傑忍不住笑了。
    "不知為何,看到這家夥這樣,心情反而舒暢了。"
    趙傑的表情明顯變得明朗,緩緩開口。
    "我……"
    就在這時。
    咚咚咚。
    敲門聲伴隨著略高的聲音傳來。
    "家主大人。"
    "……有什麽事嗎?"
    "有,有客人來訪。"
    這深夜?
    趙平的臉色頓時變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