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寂靜。
    輸了。
    唐鶴輸了。
    麵對這難以置信的事實，唐家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他可不是什麽華山神龍。
    竟然敗給了一個同行的女人。
    盡管那個劉怡雪似乎是華山神龍的長輩，但年齡卻比唐鶴小得多。
    然而唐鶴竟然敗了……
    圍觀的人都咽了口唾沫。
    這件事意義重大。
    天下門派眾多，但像唐家這樣以男性為中心的地方並不多見。唐家即使對食客的女兒也不會傳授秘技。
    而唐家公認的後起之秀唐鶴竟然敗給了華山的一個女弟子。
    唐小小握緊了拳頭。
    ……贏了。
    她的眼睛微微顫抖。
    劉怡雪贏了唐鶴。
    這對其他人來說也是令人震驚的事，尤其是對唐小小而言更是如此。
    贏了唐鶴。
    唐小小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
    當然條件不同，作為唐家的女兒，她沒有學到家族的秘技，即使重生也無法戰勝唐鶴。
    但劉怡雪做到了。
    ……真厲害。
    唐小小望著正在接受治療的劉怡雪，臉色呆滯。
    她注視著正在接受治療的劉怡雪，忽然微微歪了歪頭。
    嗯？
    那個人為什麽還不上來？
    清明緩緩走上比武台的身影映入眾人眼簾。
    勝負已分，何必多此一舉？
    清明登上比武台，環視四周。
    自然而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即便如此，他還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等待所有人都充分關注他。直到人們有些不耐煩時，清明才開口說話。
    "說實話。"
    清明以不高不低的聲音平靜地說。
    "原本對號稱天下的巴蜀唐家抱有期待……"
    隨後，他微微歪了歪頭。
    "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眾人都略顯驚訝地看著清明。
    這是公然無視唐家的言論。
    "哎呀，別用那麽生氣的表情看著我。如果換作是我的話，也會這麽想的。"
    清明用下巴示意被抬出去的唐鶴。
    "你們看。"
    "……."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敗者自然無話可說。
    "在挑戰之前，了解自己和對手的實力是最基本的要求。沒想到唐家連這一點都做不到。"
    清明輕笑了一聲。
    唐家的食客們當然對這輕蔑的笑聲感到憤怒。
    但他們不敢向清明發泄怒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唐鶴並不是敗給清明，而是敗給了清明的同伴。
    如果劉怡雪比清明更強，華山神龍的稱號早就歸她所有了。也就是說，唐鶴戰勝清明的概率從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
    即便如此，還要推動這場比武嗎？
    這無異於自取其辱。
    輕視對手，高估自己。這是帶領一個門派的人絕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我想問的是……"
    清明環視四周說道。
    "提議進行這場荒謬比武的人是誰？"
    自然而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某個人。
    雖然沒有人開口指責，但提問的瞬間，幾人不自覺地轉過頭去，其他人也不得不跟隨他們的目光。
    很快，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唐巍身上。
    "咳咳。"
    唐巍露出極為尷尬的表情，幹咳了一聲。
    "該死。"
    情況變得一團糟。
    唐鶴無法成為清明的對手，唐巍難道不知道嗎？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試圖讓清明中毒吧？
    然而，唐鶴卻敗給了劉怡雪，一切都化為泡影。
    即使形象難看，隻要能勉強獲勝，也能按照約定成為少家主。重要的不是如何贏，而是贏本身。
    但在所有人麵前慘敗給劉怡雪之後，所有的約定都失去了意義。
    而且……
    提出這場比武的理由也成了眾人質疑的對象。
    "讓我來解釋這件事？"
    如果通過讓清明中毒取勝，一切還好說。
    這怎麽可能說得出口！
    現在隻能默默承受責備。因為他沒有評估好自己的孫子的能力，就敢向華山神龍發起比武，顯得愚蠢無比。
    唐巍強忍著即將爆發的怒火，瞪著清明。
    "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家夥！"
    他恨不得立刻跳下去把這家夥撕碎。但他隻能瞪著清明。
    畢竟不能讓人知道唐家的長老竟然攻擊年輕後輩。
    清明看著這樣的唐巍，輕笑一聲。
    "哦，原來是長老啊。"
    清明特意強調了"長老"二字，微微歪了歪頭。
    "不過真是奇怪。我聽說唐家的長老院是給家主提供建議的位置……。一個連自己孫子實力都不清楚，也不了解敵人實力的人，能給誰提建議呢？"
    "你，你這小子竟敢！"
    唐巍情不自禁地說出了激烈的話語。
    "你看，家主可是押我們贏的。到底誰給誰提建議呢？"
    "這……"
    唐巍的臉色扭曲了。
    現在清明正在觸及他最痛的地方。
    唐鶴的失敗是可以彌補的。雖然遺憾，但這隻是未能得到所期望的結果。
    然而，在眾人麵前揭示他的選擇是錯誤的，卻是致命的打擊。
    因為這是他本來的角色。
    長老院是給家主提供建議的地方。
    當然，提供建議的人不一定比家主強大，但必須具備超越家主的見識。如果年老的長老連見識都無法證明，被邊緣化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謂的長老院，聽起來不錯，但不知是否隻是拖後腿而已。"
    "你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華山小子的傲慢也有個限度。"
    唐巍終於忍不住怒氣，冷冷地說出這句話。但清明聽了這話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指著唐巍。
    "你們看。"
    清明輕笑一聲。
    "我說過你沒有見識。連誰在傲慢都不知道。"
    "……你說什麽？"
    清明聳了聳肩，環視四周。
    "你們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嗎？"
    沒有人會回答這個問題。
    即使有人猜到了真相也不敢說出口，而不知情的人則因為不了解情況而無從談起。
    "很簡單。"
    "看來是要向他們解釋了。"清明舉起手，指向講台。
    "因為弱小。"
    "……."
    唐巍的眼睛瞪大了。
    "正因為弱小，才不知道對方有多強。在這種情況下，還敢給家主提建議？"
    清明搖了搖頭。
    "能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混賬！"
    "現在也是這樣。如果當時在長老院沒有被拖後腿，就不會遭受這樣的羞辱，家主也能更快推進自己的事情。這就是聽信長老院那些老家夥們的代價。"
    就在那一刻。
    "華山神龍。"
    唐群嶽低聲說道。
    "說話小心些，那是唐家的長老們。"
    "哼，我們家主真是心腸好。"
    清明誇張地歎了口氣，隨即冷冷地說。
    "還要照顧這些黏人的累贅。"
    "你這混賬！"
    唐巍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你真是不知好歹！你以為我會一直忍耐嗎？"
    "你看吧，就是沒見識。"
    "什麽？"
    "我現在就是在告訴你不要忍耐。你連這一點都看不出來，還自稱長老？"
    清明抬起頭，直視著唐巍。
    "證明給我看吧，看看你是否有資格自稱為長老。"
    "怎……"
    唐巍原本想說的是
    "怎麽證明？"
    但意識到這是華山神龍的意圖，唐巍立刻閉上了嘴。
    然而，清明接下來的話讓他再也無法忍受。
    "很簡單。你一直在說忍讓，這是強者對弱者說的話。"
    "……你說什麽？"
    "所以說，你根本沒長眼睛。"
    清明拍了拍自己的劍鞘。
    "因為我更強。"
    "……."
    "來證明一下吧。如果你贏了我，說明你看得準；如果我贏了，那說明你的眼睛根本沒用。"
    "哈……"
    唐巍無奈地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終，唐巍放聲大笑，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問清明。
    "你現在是要和我比武嗎？"
    "哎呀，為了讓你明白這一點，我已經解釋了很久。這話說起來也不難啊。"
    "……."
    唐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每一句話都讓他怒火中燒，實在無法再忍下去。
    "你小小年紀得了點名聲，就失去了理智。現在竟然要和我這位唐家太上長老比武？"
    "喂。"
    清明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但我已經重複了很多遍。你到底打算怎麽辦？"
    唐巍咬緊了牙關。
    但仔細想想，這並不是值得生氣的事。
    反正情況已經糟糕透頂。
    如果能在唐家眾人麵前教訓這個囂張的小子，或許還能挽回一些局麵。
    "家主！"
    唐巍冷冷地喝道。
    "你怎麽打算？如果我殺了這小子，你能接受嗎？"
    唐群嶽麵無表情地說道。
    "華山神龍是唐家的朋友。"
    "……."
    "所以不能阻止朋友做事。"
    "什麽？"
    唐巍看著唐群嶽，覺得荒謬至極，隨即大笑起來。
    "哈哈哈！看來我是被當成笑話了。"
    唐巍立刻飛身躍上比武台。
    衣袂還未落下，唐巍已經用鬼魅般的目光盯著清明。
    "你太過分了。應該適可而止。"
    "小心點。"
    "嗯？"
    清明輕笑了一聲。
    "別在眾人麵前亂說話。你現在每說一句都會成為笑柄。比武結束後，你還得在唐家生活，怎麽麵對大家呢？"
    唐巍不再回應。
    他已經找不到理由再和這個狂妄的小子多說一句話。隻想用毒藥將他徹底毒死，然後用匕首刺穿他的心髒。
    "啊，順便問一句，你會用毒嗎？"
    唐巍微微咬了咬嘴唇。
    他擅長使用毒功，如果不使用毒功，他的實力隻能發揮出三分之一。
    不過……"
    "就算不用毒，也足以殺死這小子。"
    正當他準備說不用毒的時候，清明搶先一步。
    "如果你要用毒，那就加一個條件。"
    "……條件？"
    "這更像是一個賭約。"
    清明瞥了一眼唐群嶽。
    唐群嶽默默地點頭，表示信任清明。
    雖然不知道具體內容，但清明接下來的話讓唐群嶽也驚愕不已。
    "如果你贏了，我會答應你之前的要求。華山離開唐家後，不會再回來，剛才那個蠢貨？嗯，家主會讓他做少家主。"
    "……什麽？"
    唐群嶽驚訝地叫了出來。
    但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能反悔。
    唐巍難以置信地看著清明問道。
    "你清醒嗎？"
    "放心吧，我完全清醒。不過，條件得改一改。"
    "……什麽條件？"
    "如果我贏了……"
    清明原本的笑容逐漸變得冷峻。
    "不要再想了。"
    我會按你說的去做。這該死的家夥。
    深吸了一口氣的清明冷冷地說道。
    "裁撤元老院並退下。你們這樣的謀士對唐家主來說毫無用處。"
    清明冰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