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們放過我們！"
    "隻要放過我們！"
    "隻要放過我們，什麽都願意做！"
    白天歪著頭。
    "他們在說什麽？"
    "他們似乎是在說隻要放過他們，什麽都願意做。"
    聽到趙傑的回答，白天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說過不要打臉嗎？"
    "不是的，是他們反抗了。"
    "……."
    通常來說，即使反抗也不會扭斷他們的下巴。親愛的師弟啊。
    最終，白天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個趙傑真是沒用。"
    怎麽一個個都變得像清明一樣。如果這樣，平時就不要學清明罵人了！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一排馬賊。
    "真是可憐。"
    但仔細想想，對這些人沒有絲毫同情的理由。
    這些人是搶劫善良百姓和商人的惡徒。
    據郭行首所說，這條路上死於馬賊之手的人也不少，所以這些人很可能是殺害無辜者的垃圾。
    盡管如此，他還是知道這一切。
    "嘿嘿嘿。"
    "……."
    背後不斷流口水的清明的存在，讓他無法抑製心中的同情。
    恰好，一直陰險笑著的清明悄悄走近。
    "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
    清明滿意地笑著，望著那些馬賊。
    "看看這些馬能不能吃苦。吃得飽飽的才能有力氣拉車。"
    "……."
    幹脆殺了我們吧，你這混蛋。
    ＊＊＊
    郭鏡揉了揉眼睛。
    但無論怎麽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都沒有改變。
    本該艱難拉著馬車的馬，現在卻輕鬆地走在馬車旁邊。
    而代替商隊的馬拉車的，竟然是人。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啊！"
    那些變成了人力車的馬賊們顫抖著身子拉車。
    "……."
    "到底平時吃了些什麽，才會想到讓人拉車？"
    這真的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主意嗎？
    更令人驚訝的是，人拉的車比馬拉的時候還要快上至少三倍。
    既然人能成為這麽優秀的馱馬，以前為什麽要用馬來代替人呢……不，不是這樣的！
    坐在馬車駕駛座上的道士清明，用手中的劍鞘敲打著馬賊們的腦袋。
    "偷懶了嗎？腿沒力氣了嗎？”
    "不，不敢！"
    "你們應該感到幸運。我本來是不會放過這些山賊或馬賊的。但因為有用才放了你們，結果你們又變得沒用了？"
    "不，不會的！絕不會的！"
    馬車以更快的速度前進。現在連走在馬車旁邊的人都得跑起來。
    可憐的馬賊們不敢反抗，隻能含著眼淚拚命拉車。
    看到這前所未有的荒唐景象，郭鏡張大了嘴。這時，護衛隊長悄悄走近，低聲說道。
    "行首大人。"
    "是，護衛隊長大人。"
    "關於現在拉車的這些人。"
    "是。嗬嗬，真是荒唐。對不起，護衛隊長大人可能難以理解，但那些人……"
    "不，不是的。"
    "是嗎？"
    護衛隊長臉色蒼白地說。
    "那些人比我強。"
    "什麽？"
    "他們比我強。"
    "……什麽？"
    郭鏡一臉不解地看著護衛隊長。
    現在負責這趟行程的護衛隊長名叫司馬懷。他的綽號是閃電快手。
    在巴蜀一帶，他算是名聲頗高的人物。由於前往滇國的道路險峻而危險，因此和平商團以重金聘請他為護衛隊長。
    在巴蜀混跡多年的人，幾乎無人不知閃電快手這個綽號。
    然而，這樣的人物竟然比不上一群馬賊？
    "也就是說……那些家夥？"
    "就是現在拉車的那些馬賊。他們在說他們比我強。"
    "……."
    並不是華山派的弟子們製服了馬賊，而是這些馬賊比閃電快手還強？
    "這些小子！你們看清楚了嗎？"
    現在被那個年輕小子踢的是馬賊？
    "不僅是那一個，他們全都比我強。"
    "……十個全都是？"
    "是的，一個不落。"
    "……."
    護衛隊長露出無奈的表情，偷偷地看著那些馬賊。
    "昨晚那些家夥不是提到了張浩彩這個名字嗎？"
    "……似乎聽過這樣的話。"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張浩彩這幫人在這一帶可是惡名昭著，如同死神一般。聽說他們是新興勢力，一舉收編了附近橫行霸道的馬賊。"
    "這句話我也似乎聽說過……"
    到了這時，隻剩下一個疑問。
    "他們究竟是幹什麽的？"
    "這，嗯，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
    郭鏡沒有從唐群嶽那裏聽到關於華山門徒的具體解釋，隻聽他說這些是他的客人，請多多關照。
    他所聽到的隻有一個消息。
    "聽說他們是華山的弟子。"
    "華山？您說的可是那個雍州的華山？"
    "是的。據我所知……"
    "聽說華山最近重拾了往日的聲望，果真如此……"
    護衛隊長的身體微微顫抖。
    即便如此，這也太過分了吧？
    那些強大的馬賊，竟然被這麽年輕的人瞬間製服了。
    而且並不是所有人一起出手。
    其中一個看似年輕的少年緩緩走出，瞬間就將那些可怕的馬賊像狗一樣打倒在地。
    "堂主吩咐要好好招待他們。"
    原來他不是讓我好好照顧客人，而是……如果招待不好，我的腦袋可能就不保了？
    郭行首大聲咳嗽了一下。
    事情太過荒唐，又發生得如此突然，以至於到現在他都束手無策，但現在必須解決。
    "那……"
    "什麽？"
    之前郭行首隻是通過白天與之對話，而現在他的目光轉向了清明。看到他能像馴馬一樣駕馭馬賊，他覺得現在應該與這個人交談。
    "你，你沒事吧？"
    "什麽？"
    清明露出明朗的笑容，看向郭行首。
    隨著上行的速度加快，他的心情也變好了。
    "這樣進入滇國可以嗎？"
    "什麽？有什麽不可以的嗎？"
    真是見鬼了！
    不管怎麽看都很奇怪啊！人竟然在拉車！
    "喂，你們？"
    "是的。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視線。況且還有人數的問題。如果別人問這些人是誰，該怎麽回答呢？"
    "就說他們是馬賊就行了。"
    "什麽？"
    "就說這些是我們抓住的馬賊，讓他們來拉車。難道還會有人說什麽嗎？何必撒謊呢？"
    "……."
    嗯，雖然這麽說也沒錯……
    清明微微一笑。
    "中途抓到的馬賊不會算在人數裏。怕他們想不到這一點。那些野獸宮的孩子也是人嘛。"
    "如果問怎麽製服的馬賊……"
    "就說那位護衛大人把他們都打倒了，作為懲罰讓他們拉車。這樣大家都會高興的。畢竟這是做了好事。"
    "……."
    真的會高興嗎？
    想想看，似乎也沒有理由不喜歡。
    "多好啊，他們可以代替馬拉車，晚上還能幫忙紮營。除此之外，有需要的時候還可以多用途地利用他們。"
    "這，這樣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對他們來說，總比死掉要好吧？"
    "……什麽？"
    "如果行首大人說不行的話，隻能把他們綁在合適的地方帶走。如果放了他們，他們還會繼續搶劫，這當然是不行的。"
    清明的話剛落，那些被綁在馬車上的強盜們哭喊著求饒。
    "我們會像狗一樣！不！像牛一樣勤懇地拉車！"
    "請讓我們幹活吧！無論吩咐我們做什麽，我們都願意做！"
    "求您別丟下我們！我們比那些瘦弱的馬匹更能拉車！求求您！"
    "……."
    這是一幅充滿對工作的熱情的美好景象……但其實是在生死邊緣掙紮。
    這是一個生與死交織的悲慘現場。為了打動行首大人的心，他們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行首大人！"
    "大哥！"
    "佛祖！"
    你們到底要走到哪裏？
    行首閉上了眼睛。
    "行，行嗎？帶著這些強盜走……似乎有些危險啊。"
    "危險？"
    清明疑惑地歪了歪頭。
    踢了踢被綁著的強盜的屁股，清明輕笑了一聲。
    "這些人？"
    "……."
    "嗯，從行首大人的角度來看，確實會擔心。那麽，嗯……"
    清明露出一副苦惱的表情。
    "嗯。那麽……腿是用來拉車的，不能斷。那兩條胳膊就幹脆折斷吧？"
    強盜們帶著懇切的目光望向郭行首。
    看到他們拚命搖頭的樣子，郭行首心中竟生出一絲同情。
    "既然你們答應了，那我就放心地把胳膊折斷了！"
    "啊，不行！少俠！等等！等等！無論如何也不能這樣……！"
    "唉，他們算什麽人呢？為了賺錢殺人的人，如果沒有我們，這裏的人早就死光了。"
    "雖說是這樣……"
    "本來應該處死的人，留著命讓他們幹活，折斷胳膊也是應該的。真想隻留下一條腿，但路途遙遠。嗯。"
    清明握緊劍鞘，從馬車上站起來，郭鏡的聲音變得更加急切。
    "冷、冷靜！冷靜些，少俠！我沒事！一點也不害怕！我會照你說的做！"
    "什麽？"
    強盜們急忙喊道。
    "我們都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少俠！"
    "有了胳膊才能更賣力地幹活！我會挖地，也會做飯！求求你讓我幹活吧！"
    "隻要敢動商隊一根手指，我就殺了你！狗東西！"
    "饒命啊！"
    清明疑惑地歪了歪頭。
    "真的聽懂了？"
    "是的！"
    "真的。"
    清明的眼睛閃爍著光芒。
    "既然能聽懂話，為什麽還要做強盜，你們這些混蛋！"
    啪！
    代替折斷的梅花劍，清明揮舞著從唐群嶽那裏搶來的鐵劍，重重地砸在強盜的頭上！
    "你們這些家夥，手腳健全還練過武功，沒事兒做強盜！我可是連綠林王都打過的人！居然在我麵前做強盜！找死！"
    啪！啪！
    所有拉車的強盜都顯得可憐。
    但最可憐的強盜，偏偏是綁在清明乘坐的馬車上的那個。
    "你們別想著到滇國之前還能當人！我是馬，我是牛！直到達到‘人馬一體’的境界，一直拉車！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麽是‘道’！"
    看到清明瞪起眼睛，郭行首悄悄地把頭轉向白天。
    白天露出爽朗的笑容。
    "放棄吧。他是不會聽勸的。"
    "……."
    師兄們也附和道。
    "哇，師叔。清明真的變好了很多。以前的話，一定會先折斷手腳，然後惋惜沒有讓他拉車。"
    "不對。他會折斷手腳後讓他拉車。"
    "啊，是這樣。"
    這時劉怡雪低聲說道。
    "腦袋。"
    "什麽？"
    "腦袋沒被打碎。很好。"
    "……."
    "不用擔心。反正這樣走起來會輕鬆很多，那些強盜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輕舉妄動？"
    "不輕舉妄動就會死，難道要憋著嗎？"
    看著自言自語的白天，郭行首不由自主地笑了。
    "我也搞不懂了。"
    順其自然吧！
    前往滇國的商隊以比預期快幾倍的速度順利前進。
    順利……問題……
    "你們這些畜生，吃人的飯！去啃草吧，你們這些混蛋！"
    確實有些問題。
    很小的問題。非常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