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你們怎麽不知道呢?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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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山弟子們的臉色漲紅了。
"梅花劍尊他老人家。"
"他竟然如此偉大……!"
當然,梅花劍尊是華山的驕傲。
但在華山之外的地方,人們並不那麽看重華山的梅花劍尊。就在不久前,我們遇到武當的時候,不是還聽到梅花劍尊不如武當劍法的說法嗎?
這隻是華山的驕傲。
然而,這種驕傲在這裏得到了認可。
白天伸手拿起盛滿桃園香的酒杯,一飲而盡。
"哈!"
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仿佛精神為之一振。
心中感到無比自豪,肩膀也情不自禁地抬了起來。華山什麽時候受到過這樣的尊敬?
白天也是華山的弟子。
聽到華山先祖如此偉大,怎能不感到高興呢?
但是。
"清醒一點。"
心情愉快時隨便說話可能會出錯。這裏是南蠻野獸宮,即使野獸宮主表現得友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變臉。
"那麽……"
就在白天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
咯咯咯咯咯。
"……."
"哈哈哈哈哈!今天這酒真好!"
清明把桃園香當作牛飲。
白天的臉色變得呆滯。
"在野獸宮主麵前。"
在野獸宮主麵前這樣做合適嗎?
"哇!下酒菜也很美味。今天好像要醉了?"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豪爽!我很喜歡!來,今天咱們痛快地醉一場!來人!桃園香!再拿些桃園香來!"
"宮,宮主大人。"
站在一旁的宮道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
"倉庫裏的桃園香已經全部拿出來了。"
"是嗎?那把藏在寶庫裏的桃園香全部拿出來!應該還有兩箱特別珍藏的!"
"那,那是宮主大人說要留給孫子婚禮用的……"
"這個笨蛋!"
砰!
野獸宮主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頓時騰空一尺,然後又落了下來。
清明卻靈巧地抓住酒瓶,防止珍貴的酒灑出來。
白天看到這一幕,閉上了眼睛。
不知該讚歎他不用內力就能把巨大的桌子拍到空中,還是該讚歎桌子能承受住這一擊。
不過,更令人驚歎的是他在混亂中還能穩住酒瓶。
"現在梅花劍尊的後人來了,你還擔心什麽婚禮!"
"是,是!"
"你這家夥!"
野獸宮主眼中布滿了血絲。
"你每年不是都在梅花劍尊的祠堂裏供奉嗎?"
"當然,他是滇國的英雄和聖人!"
"如果我不誠心誠意地招待他們,他在九泉之下會怎麽想?我應該有話對他說!"
"嗯。"
清明連連點頭。
當然,他並不是在招待梅花劍尊的後人,而是在招待梅花劍尊本人。
雖然情況有點不對勁,但有什麽關係呢?招待本人比招待後人更好。野獸宮主如果知道這種情況,反而會更自豪。
"快去拿來!馬上!"
"是,宮主大人!"
最終,宮道無法違抗命令,飛奔而去,野獸宮主則哈哈大笑。
"這次真是丟臉了。"
"哎呀,哪裏丟臉了。您這麽豪爽。"
"哦?是嗎?哈哈哈哈哈!你越來越讓我喜歡了。"
"我也很喜歡宮主大人。來,幹一杯。"
清明把手中的桃園香整瓶遞給野獸宮主,然後又拿起另一瓶。
"哦?整瓶?對,對!這才是男子漢的喝酒方式!你懂酒道啊。"
"嗯,我是道士,自然通曉各種道。"
"什麽?哈哈哈哈哈!好!太好了!那我們就一起喝一杯吧?"
清明和野獸宮主同時吹起了瓶口。
華山弟子們既哭不得,也笑不得,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真是天生一對。"
"像是失散多年的父子重逢一樣。"
"這家夥應該出生在滇國才對!"
看著兩人豪飲的樣子,白天悄悄開口說道。
"宮主大人。"
"嗯?"
野獸宮主猛地轉過頭來。
白天被他銳利的眼神和巨大的身軀嚇了一跳,深呼吸後繼續說道。
"您剛才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什麽話?你在說‘梅花劍尊’的事嗎?"
"是的,宮主大人。"
"現在華山的弟子來問我這件事嗎?"
"哎呀,別生氣嘛?"
"嗯?對啊!嘿嘿嘿嘿。"
野獸宮主豪爽地笑了。
"雖然我沒有親眼見到他的事跡,但這件事不僅是曆代野獸宮主所知,整個滇國都知道。"
白天微微皺眉。
"如果宮主大人所說‘梅花劍尊’如此偉大,為什麽中原幾乎沒有人談論呢?"
砰!
野獸宮主將手中的酒瓶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白天和華山的弟子們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是因為那龐大的身軀,還是因為他是至高無上的野獸宮主,無論做什麽都讓人心驚膽戰。
野獸宮主瞪大雙眼,大聲吼道,震耳欲聾的聲音四散開來。
"那些該死的家夥們暗中把這事抹去了!"
野獸宮主仿佛更加憤怒,用力拍打著自己的胸膛。
"曆史是要被人傳頌的!曆史不僅僅是發生的事情本身!隻有當事情被傳頌時,才成為真正的曆史!"
野獸宮主那粗獷的臉上流露出一種罕見的情感,他滿懷同情地看著白天。
"聽說華山的情況不太好。"
"……."
"本來應該由華山來傳承的。我們的先祖做了那樣的事。但是華山已經失去了傳承此事的人,也失去了講述此事的力量。"
野獸宮主仿佛心中煩躁,拿起新酒瓶,揭開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所以才會無人傳頌。曆史是勝利者的。如果沒有勝利者來講述,那些小人就會占據功勞。如果中原和滇國沒有斷絕聯係,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都是那些該死的中原人。喝再多也不解氣!"
"這……"
對不起,我們也是中原人。
我實在不敢說話了,宮主大人。
代替華山,野獸宮主為他們憤怒,而清明卻若無其事地繼續喝酒,心中想著。
"不隻是這個原因。"
確切地說,是因為愧疚。
如果承認清明在那場戰爭中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勳,最終擊敗了天魔,中原就不能置之不理已經衰落的華山。
因為那些自詡俠義的大門派不可能無視曾經幫助過他們的華山。
然而,剛剛結束戰爭的人們不可能有多餘的錢財。因此,幾乎達成了一個默契,即假裝華山沒有欠債,從而抹去這份恩情。
世道本來就是如此。
如果有一個人,哪怕隻有一個人,
"難道不應該償還華山的恩情嗎?"
如果有人這樣說,或許事情會有所不同。但沒有人願意站出來說這句話。
清明輕笑了一聲。
還能有什麽期待呢?江湖本來就是無情的。記住這一點並建立祠堂感恩的人才是特例。
野獸宮主苦澀地說道。
"那場戰爭奪走了你許多東西。如果‘梅花劍尊’沒有參與那場戰爭,江湖的曆史可能會以華山為中心重新編排……。因為他離開了,華山失去了本應得到的東西。"
白天閉上眼睛說道。
再次感受到‘梅花劍尊’是多麽偉大。連華山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的先祖如此偉大。
那段被遺忘的曆史在這裏迎接他們。
"無論是野獸宮還是華山,都在那場戰爭中失去了太多。至今仍在那傷口中呻吟。"
野獸宮主舉起酒瓶為華山的弟子們斟滿酒。
"請收下吧。這是我作為同處困境之人給你們的酒。不是南蠻野獸宮的宮主,而是有著痛苦曆史的同伴給你們的酒。"
華山的弟子們雙手接過野獸宮主遞來的酒。
然後默默地一飲而盡。
空杯後,他們紅著臉看向野獸宮主。
"世道是無情的。你們一定很痛苦吧。"
"不,沒什麽。"
"嗯?"
清明平靜地說著,將酒瓶放到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
"嗚嗚嗚。"
他的酒瓶砰地一聲放在桌子上。
"認為做過的事就應該得到回報,這才是奇怪的想法。"
"……."
"那時候他們也不是為了得到回報才那麽做的。"
"你說的‘他們’!對先祖們!"
"你這小子!"
"喂,你這家夥!"
"啊,對。"
清明有些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師兄們麵前也不能說‘他們’這個詞啊。"
啊,原來不行嗎?
那我該怎麽稱呼他們呢?清明輕笑著繼續說道。
"總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即使覺得委屈,大喊大叫也沒用。畢竟事情已經結束了。"
"嗯。"
"重要的就是現在。隻要我們這一代能把華山做到最好,那麽過去自然也會得到認可。曆史總是屬於勝利者的!"
野獸宮主靜靜地望著清明。隨即嘴角微微上揚。
"對啊。這樣就對了。這樣就對了。"
野獸宮主低聲自言自語著,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清明的背。
"哈哈哈!越聽越順耳!果然是梅花劍尊的後裔!"
"呃。"
野獸宮主並不知道自己那簡單的動作差點把不是梅花劍尊後裔而是梅花劍尊本人再次送回黃泉,他高興得幾乎要笑出聲來。
清明心想,也許那些野獸宮弟子們堅實的肌肉就是為了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來而練就的吧。
"啊,對了。"
野獸宮主猛地轉過頭看向清明。
"說起來,我忘了問你。你為何會來到這遙遠的滇國?從雍州到這裏可不是一段短途旅行。"
"啊,是的。我也正想告訴您呢。"
"嗯?"
"這裏有沒有一種叫紫木草的植物?"
"紫木草?"
野獸宮主疑惑地歪了歪頭。
"紫木草……紫木草……我好像從未聽說過。"
"您不知道嗎?"
清明皺起了眉頭。
如果連野獸宮主都不知道,那可就麻煩了。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雖然我是野獸宮主,但也不可能知道滇國的所有事情。況且我對這些瑣碎的事情並不關心。"
啊,確實如此。
忙著鍛煉肌肉的人怎麽可能對草的名字感興趣呢。
"不用擔心!我明天就讓手下們去打聽這種叫紫木草的植物!"
"嗚!竟然如此!"
"哈哈哈!梅花劍尊的後裔來了,這點小事當然要做到了!所以別擔心,咱們喝酒慶祝吧!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清明和野獸宮主再次拿起酒瓶,仰頭大口喝了起來。
白天看著他們相似的模樣,不禁歎了口氣。
"都說世界上總有一個長得像的人。"
雖然並不完全一樣,但他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和清明如此相似。
不過,正因為如此,事情進展得很順利。
"嗚!這年輕道士酒量真好?"
"宮主您也挺能喝的嘛?"
"什麽?嗬嗬?"
野獸宮主抓起酒瓶。
"好!今天咱們一決高下!"
"哎呀,這樣會讓手下們看笑話的。"
"我這輩子還從未在喝酒上輸過!"
"我也是。"
"幹杯!"
"好!"
酒開始瘋狂地消耗。
華山的弟子們也逐漸放鬆了緊張的情緒,開始暢飲起來。畢竟在受邀之地拒絕飲酒是不合禮儀的。
"那時候梅花劍尊!"
"咕嚕嚕!"
然而……
華山的弟子們覺得無法插進他們的對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