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拿到了嗎？"
    "拿到了。"
    "那麽，不要耽誤時間，馬上服用，進入運功修煉！"
    "是！"
    華山的弟子們稍微拉開距離，盤膝坐下。
    雖然人數不及華山鼎盛時期的一半，但看到這麽多弟子填滿練武場，玄從心中激動不已。
    更何況，現在他們都拿著紫霄丹。
    "華山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玄從輕輕握緊拳頭。
    "要把這麽多靈丹分給大家嗎？"
    另一邊，唐小小略顯疲憊地看著手中的靈丹。
    "這裏究竟是什麽門派啊？"
    她精通醫術，多次參與煉丹，不用嚐也知道這靈丹的價值。
    從那清新的香氣來看，至少是千毒丹級別的靈丹。
    而千毒丹是當家的頂級靈丹。
    居然有門派把這種靈丹當作零食一樣分發？
    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
    根本不可能有哪個門派能做到這種事，即便有能力煉製靈丹，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哪個門派會把這麽珍貴的靈丹分給第三代弟子呢？"
    即便是被稱為巴蜀霸主的巴蜀唐家，也隻有家族嫡係中的核心成員才能聞一聞靈丹的氣息。
    除此之外的人，即使靈丹有剩餘，也不敢奢望。
    原因？
    很簡單。
    在一個門派中，靈丹是最高的獎賞。
    因此，門派的首領們會用靈丹和秘籍作為胡蘿卜來換取弟子們的忠誠。
    難道有了煉製靈丹的能力，就會立刻按人數分配嗎？甚至分給才到華山一個月的唐小小？
    "是愚蠢還是厲害？"
    唐小小越是經曆，越是無法理解這個華山門派。
    明明聽說已經沒落了，但門派裏卻財大氣粗。
    雖然說失去了武功而變得虛弱，但清明這樣的怪物卻突然冒了出來。
    唐小小完全摸不透這個華山門派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來這裏是對的嗎？"
    現在還說不清楚。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這裏和唐家不同。雖然唐家強調以家族之名團結一心，但在唐小小看來，華山的弟子們更像是一個大家庭。
    他們彼此相處毫無隔閡，即使是隨意的話語也能感受到信任。
    她心中模糊的家庭形象在這裏得到了體現。
    "我也能成為這樣嗎？"
    成為他們的家人？
    唐小小緊閉雙唇，向前望去。
    "服用吧！"
    "是！"
    在玄從的指示下，弟子們齊聲回答，然後將紫霄丹送入口中。
    白天帶著新奇的表情看著紫霄丹。
    "這……"
    曆經千辛萬苦從巴蜀到滇國取得的紫木草終於結出了果實。
    他微微點頭，將那淡紫色的靈丹送入口中。
    沙沙沙。
    瞬間化為液體，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香氣。
    仿佛整個口腔都被香氣充滿了。
    靈丹還未等他有所反應便已融化，順著食道滑了下去。
    白天隨即閉上眼睛，開始運功。
    他已經有過一次服用紫霄丹並吸收的經驗，所以無需擔心……
    "嗯？"
    一瞬間，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不一樣！"
    雖然無法具體描述，但這次進入他體內的靈丹與過去吃的靈丹明顯不同。
    當然，紫霄丹也十分清雅，但這紫霄丹更是清澈無比，甚至讓紫霄丹顯得渾濁。
    仿佛含了一口深山中的清泉。
    那清澈的氣息緩緩地在白天全身流轉。
    "不必急躁……慢慢來。"
    靈丹本質上是為了補充人的氣息而製作的。不需要刻意做什麽，氣息自然會沿著經脈流動並逐漸融化。
    不是已經在服用紫霄丹時經曆過一次了嗎？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和之前一樣。氣息自然地流動著，仿佛白天的身體變成了大地，而氣息則是流淌在大地上的河流。
    然而，差異就從這裏開始了。
    "嗯？"
    白天驚訝地集中精神感受體內流動的氣息。
    "不動？"
    他試圖通過十二正經引導氣息進入丹田，但進入體內的紫霄丹的氣息並不聽從他的意誌。
    他多次嚐試溫柔地引導氣息，但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濟於事。
    "見鬼！這一定是清明那家夥煉製的？！"
    果然，那主人煉製的靈丹。
    根本不聽使喚。
    "是走火入魔嗎？"
    就在白天驚恐的那一刻。
    嗡嗡嗡嗡嗡！
    紫霄丹的氣息突然向白天全身擴散開來。
    "啊？"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呢？
    仿佛清澈的泉水在體內奔騰，紫霄丹的氣息驅散了白天體內的濁氣。
    白天的身體顫抖起來。
    "這真是……"
    濁氣是人在世間生活時不可避免地接受的氣息，但最終會阻礙氣息的運行，成為體內的廢物。
    驅除濁氣當然是好事，但這種方式太過激烈，讓人聯想到某個人。
    "靈丹不可能有意誌……"
    為什麽偏偏像清明那家夥所為？
    在他思考的同時，紫霄丹的氣息已經將白天十二經絡中的濁氣全部清除。
    清澈。
    無比清澈。
    這股清澈的氣息不容許與濁氣共存，一旦發現任何汙濁的氣息，便會蜂擁而上將其驅逐?
    "啊！"
    然後再次匯聚一處，仿佛龍騰九天般向上攀升。
    知道那裏有什麽的白天不禁打了個寒顫。
    "不會吧？"
    氣息衝向任督二脈。
    任督二脈，即是天問！
    要進入巔峰境界，必須打通這裏。
    然而，自出生以來就堵塞的天問，並不會輕易打開。隻有經過不懈的努力和準備，才能嚐試突破任督二脈。若草率嚐試，反而可能造成嚴重的內傷。
    然而，紫霄丹的氣息仿佛毫不在意這些，以猛烈的勢頭衝向任督二脈。
    求求你，適可而止吧！
    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恐懼。
    這狂妄的氣息就像它的主人一樣，從不知回頭。仿佛認為期待未來是懦夫所為，它瞪大眼睛，猛烈地衝擊著任督二脈。
    轟隆隆！
    腦海中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瞬間精神恍惚。
    白天勉強抓住逐漸遠去的意識。
    不行啊。
    雖然已經失去了控製，但若在此時失去意識，後果不堪設想。
    看吧。
    那股氣息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正在衝擊他的任督二脈。
    在巨大的痛苦中，白天不停地顫抖著呻吟。
    這是什麽玩意兒？
    紫霄丹的氣息本身是和諧的，溫柔地包裹著，溫暖地包容著一切。沒有人會抗拒紫霄丹的氣息。
    但這股氣息有些不對勁。
    感覺無比清澈熟悉，卻根本不聽使喚，肆意妄為。仿佛這股氣息本身具有意誌一般。
    而現在，這股意誌正在不斷衝擊著白天。
    砰！砰！砰！
    真是瘋了！
    堵塞在任督二脈的氣息發狂般地衝擊著堵塞的血脈。
    砰！砰！
    然而，白天的任督二脈依然堅不可摧。
    來來，清明啊，不，氣息啊。凡事都有時機，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請放棄吧，安靜地回到丹田。
    雖然像是在勸說清明，但白天此刻已是拚命了。這樣下去，真的可能會走火入魔。
    雖然這股氣息如此清澈，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放心。
    就在那一刻。
    多次衝擊任督二脈未果的氣息突然掉頭，悄悄地向下移動。
    對！
    往那裏去。對，就是那裏！回到丹田！
    從頭頂下來的氣息沿著脊椎下降，最終穿過腹部到達丹田附近。
    進去！
    然而，氣息在丹田前停了下來，微微顫動。
    嗯？
    難道？
    不可能吧？不是吧？
    氣息再次聚集力量。
    轟隆隆。
    體內傳來如同巨大台風席卷的聲音。
    啊，不……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氣息以驚人的速度衝起，直接撞向任督二脈。
    喂，你這個瘋子！
    轟隆隆隆隆隆！
    仿佛世界崩塌般的巨響傳來，難以言喻的劇痛襲來。
    眼前一黑，精神恍惚。仿佛體內炸彈爆炸般的衝擊。
    頭部仿佛被撕裂般的劇痛讓白天咬緊牙關，渾身抽搐。
    然而，在那一瞬間。
    劇痛瞬間消失，前所未有的變化開始了。
    這是？
    感受到了世界。
    而且是清晰地感受到。
    究竟是怎麽回事？
    此刻他閉著眼睛盤膝而坐，甚至因為運功，聲音都聽不清，觸覺也變得遲鈍。
    然而，一切都清晰地感受到。
    俯視他的天空，支撐他的大地，拂過他的空氣流動，乃至氣流的變化，都仿佛觸手可及般清晰。
    天通。
    打開天問的身體，無需五官，直接感受世界。
    這就是巔峰高手眼中的世界……！
    難以言表的快感。
    在白天享受這種快感的同時，終於完成使命的紫霄丹氣息在清理完任督二脈中的濁氣後，得意洋洋地回到了丹田。
    然後緩緩融化，與白天原本的內力融為一體。
    轟隆隆。
    強大的內力歡快地在白天體內循環一周後，再次回到丹田。
    白天的眼睛猛然睜開。
    呼！
    一個全新的世界展現在他眼前。
    仿佛世界變得更加清晰，就像揭開遮擋雙眼的布簾。
    不僅是視覺，
    遠處有人呼吸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他敏銳的觸覺甚至能捕捉到拂過身體的每一縷空氣。
    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讓他感到頭暈目眩。
    然而，白天連這種暈眩都感到愉快。
    終於越過了這道壁障。
    如果非要用階段來描述的話，那就是超越一流，邁向巔峰的那堵牆。終於，這堵牆被跨越了。現在，白天至少已經進入了掌門和獸王宮主所在的境界。
    "真是令人驚歎的靈丹！"
    激動之情瞬間湧遍全身。
    這是一種與紫霄丹完全不同，但從結果來看卻能帶來更佳效果的靈丹。
    "完成了嗎？"
    "嗯？"
    白天猛地抬起頭來。
    包括玄從在內的長老們正俯視著他。
    "啊。"
    白天這才意識到自己是最後一個完成運功的人，連忙環顧四周。
    看到了整齊排列的華山弟子們。
    "啊……"
    變了。
    確實變了。單從他們眼中閃爍的精光和隱隱散發出的氣勢，就能看出他們取得了多麽大的進步。
    白天看著前方，從座位上猛然站了起來。
    "掌……"
    然而，就在他起身的瞬間，麵前的三人同時迅速後退。
    "……."
    嗯？
    看到一臉茫然的白天，玄從露出尷尬的表情。
    "看樣子效果不錯。體內的雜質全都排出來了。"
    嗯？
    雜質？
    白天緩緩低下視線。
    "這，這是什麽？"
    原本幹淨的衣服幾乎變成了黑色，而且散發出難以形容的惡臭。
    直到這時，白天才意識到刺鼻的惡臭，不由得幹嘔起來。
    "呃……這是什麽……呃！"
    因為惡心而淚眼汪汪地環顧四周，發現有幾個人和他一樣狼狽。
    其中包括劉怡雪、趙傑和尹鍾。
    他們都像是掉進了黑泥裏一般，狼狽不堪。
    "呃呃……"
    "我快被這氣味熏死了。"
    "洗澡！洗澡！見鬼！洗澡！"
    嗯？
    剛才……劉師妹好像罵髒話了？
    而且聲音比平時高了兩倍。
    看著不知所措的白天，玄永捂著鼻子大聲喊道。
    "馬上去洗個澡！味道太重了，實在受不了！"
    "好，好的！"
    衣服變黑的人們紛紛飛快地跑向練武場外。
    目睹這一幕的掌門人和長老們互相交換了眼神。
    不久，他們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處。
    "你怎麽看？"
    "什麽？"
    清明一邊嚼著肉脯，一邊歪著頭問道。
    玄永問道。
    "是否達到了脫胎換骨的境界？"
    "哎呀，什麽脫胎換骨。隻是……嗯，隻是把體內東西都排空了而已。"
    "……嗯。是嗎？"
    "不過效果應該差不多。"
    "哦哦，那就好！"
    三人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
    但清明的下一句話卻與他們的想法有些不同。
    "現在才剛剛準備好。"
    "……嗯？"
    玄從投來疑惑的目光，但清明依舊默默地嚼著肉脯。
    現在才剛剛準備好。
    真正開始學劍的準備才算完成。
    清明嘴角微微上揚。
    "現在才真正開始拚命呢。"
    即便知道之前隻是小打小鬧，還能保持這樣的笑容嗎？
    真讓人好奇。
    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