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
    "……."
    "剛才不是親口說能切割鐵塊嗎？怎麽又不行了？"
    冰冷。
    匕首飛來插進胸口。
    但不用擔心，舌頭比眼睛快。
    "是，是的。"
    "這是什麽意思？能切割還是不能切割？"
    "能，能切割。"
    "嗯？"
    玄商皺眉，歪了歪頭。
    "說得清楚些。為什麽……"
    就在這時，玄永突然大聲喊道。
    "為什麽要殺了我們的孩子！"
    "……我什麽時候殺過？"
    "孩子發病時閉嘴！"
    "……."
    玄永吐了兩下舌頭，轉頭看向清明。原本滿臉煩躁的表情瞬間變得燦爛，這讓清明感到一陣寒意。
    "清明啊，總有個原因吧？"
    "是，是的。"
    "那就先聽聽原因吧。"
    啊啊。
    玄永長老身後似乎有光環照耀。這才是真正的道士……
    嗯？
    光環是佛教的？
    ……總之。
    "咳咳。"
    清明清了清嗓子。
    "當然能切割鐵塊。當然能切割。所以我才做了鍋。"
    "對，對。"
    "但在做鍋的過程中，實在是太辛苦了，元氣大傷。"
    "嗯嗯？"
    玄永睜大了眼睛。
    "受內傷了嗎？"
    "呃，就是……在製作紫霄丹時，內力消耗太大……"
    "對，對！你太拚命了！"
    "是！正是如此！"
    清明鬆了一口氣。
    然而在那一刻，玄永再次奇怪地歪了歪頭。
    "可是……如果元氣受損的話，為什麽不服用紫霄丹呢？"
    ……真敏銳啊。
    "啊，我還沒有服用。"
    "那你趕緊服用紫霄丹恢複吧。有什麽問題嗎？"
    "呃……是這樣的。"
    清明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
    先說點什麽好逃出這個局麵吧！
    "這次服用紫霄丹後，我覺得可以再進一步，所以想先養好身體，謹慎地服用。"
    "哦哦！"
    "又要進步了！天哪！"
    別驚歎了！
    沒有這種事！
    清明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怎麽情況會變成這樣呢！
    天哪……
    我這是自掘墳墓啊。
    一直在旁邊聽著對話的玄從把情況整理了一下。
    "也就是說，要先養好身體，服用紫霄丹來恢複內傷，才能安心休息。"
    "是的，掌門人。"
    "那養好身體需要多少天呢？"
    "呃……大概需要七天七夜左右。"
    "這麽久？"
    清明握住了丹田。
    "雖然我沒說……但我的內傷確實很嚴重……"
    看到清明痛苦的表情，玄永立刻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
    "這小子！受了內傷應該馬上說啊！我還以為沒事，高興得不得了！哪裏受傷了？疼嗎？"
    嗯？
    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不隻是玄永如此。
    玄從和玄商也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清明啊。"
    "是，掌門人。"
    "如果不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其他事情都沒有意義。"
    "……."
    "我說的話你忘了，快回去好好養傷。時間多久都無所謂。在內傷未愈的情況下強行運氣，可能會出大事。其他長老們也不要再說些讓清明負擔的話了！"
    "是，掌門人！"
    呃……
    看著氣氛變得如此嚴肅，清明尷尬地笑了笑。
    "真是麻煩了？"
    這該怎麽辦呢？
    "好像有人過來了？"
    趙傑看到向白梅館跑來的清明，微微一笑。
    "又出了什麽事。"
    "問一下就知道了。"
    站在門口的趙傑向飛奔而來的清明輕輕抬手。
    "清明啊。掌門人說……"
    "讓開！"
    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清明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趙傑，衝進了白梅館。
    "……."
    目睹這一幕的尹鍾眼中閃過一絲驚愕。
    怎麽回事？
    這家夥這麽著急的樣子好久沒見到了？
    對尹鍾來說，被遠遠拋開的趙傑根本不重要，隻覺得清明如此急迫的行為讓他感到不安。
    不久之後。
    咚！咚！咚！
    伴隨著粗重的腳步聲，清明再次出現在白梅館的入口。
    尹鍾用顫抖的眼神看著清明。
    "……清明啊。"
    "嗯？"
    "你犯了什麽罪？不要這樣，再考慮一下。我會為你求情的。"
    他背著一個大包裹的樣子，就像要逃跑一樣。當然，現在並不是夜晚。
    "師兄。"
    "嗯，快說吧。"
    "我要出去幾天。"
    "……去哪兒？"
    "我要去華陰那裏修養一段時間，別來找我！也別來找我！"
    清明啊，好好想想吧。
    除非是瘋子，否則不會特意來找你。
    "告訴掌門人了嗎？"
    "嗯！"
    "嗯，那你一路平安。"
    最好別回來了。
    一定要好好想想，清明啊。華山之外也許更幸福呢。
    "那我走了！"
    "……嗯，好。"
    清明二話不說，徑直向山門跑去。看著他的背影，尹鍾露出了一絲憐憫的表情。
    "真是好事啊。"
    清明離開幾天，華山就會迎來春天吧。
    但是。
    華山迎來春天，就意味著某個地方迎來了冬天。
    尹鍾微微閉上眼睛，為迎接冬天的人們表示哀悼。
    ＊＊＊
    銀河商會華陰分部。
    砰！
    "什麽……"
    "什麽人？"
    本想大聲質問，可惜黃宗義的願望未能實現。
    "你怎麽會在這裏？"
    原因很簡單，因為踢門闖進來的這個人是他熟悉的麵孔。
    過去他曾稱呼他為小掌門。
    但現在他已經不能再這樣稱呼了，那就是清明。
    "不是華山神龍少俠嗎？"
    "別叫我奇怪的綽號，就叫我清明吧。"
    "……怎麽可能？"
    黃宗義用驚訝的目光看著清明。
    雖然他認識清明還不到兩年，但這兩年間清明的地位已經達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高度。
    天下第一後期之秀。
    華山的神龍。
    華山誕生的劍術天才。
    人們用無數的形容詞來形容清明。或許最不能感受到清明地位變化的，就是他自己和華山的人們。
    華山的影響很大，在這裏，清明的名字比掌門人玄從還要出名，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唯一的問題是，盡管名聲在外，他本人卻絲毫沒有改變。
    通常來說，始終如一是一個褒義詞，但當這個詞與"清明"這兩個字結合在一起時，卻產生了一種令人悲傷的效果。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給我一間房。"
    "……房間？"
    "是的。"
    清明點了點頭。
    "有些事情需要在這裏做，但在華山不太方便。請給我一間房，並且不要讓人接近練武場。"
    "……這並不是難事。"
    首先，黃文若已經下令，對於清明的要求盡量不要反對，照辦即可。即使沒有這個命令，黃宗義的回答也不會有所不同。
    華山神龍要一間房，天下有幾處敢拒絕？
    即使是少林寺，也會先提供一間房，然後再想辦法。
    不過，如果非要找一個麻煩的話……
    "請按時提供油膩且營養豐富的食物。酒也要最好的！晚上再加一瓶酒也行。不，兩瓶！"
    "……."
    那小子是個道士。
    "隻要有這些就夠了？"
    "其他的事情我自己會搞定，請幫我準備好飯食。"
    "嗯，明白了。我會按照您的要求來辦。"
    "啊……還有！"
    "嗯？"
    清明微微一笑。
    "因為匆忙下來沒帶錢，請給我一些錢。"
    "……."
    那小子是個道士。
    那小子是個道士。
    在黃宗義的帶領下，清明進入房間坐下，並反複叮囑不要讓人靠近練武場後，關上了門。
    然後他打開行李，拿出預先準備好的空白書冊和筆墨。
    "嗚嗚嗚。真是要命啊！"
    雖然情況很糟糕，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能在掌門人的秘籍中發現二十四手梅花劍法，誰也不會懷疑。
    誰能想象有人會用萬年寒鐵製成的秘籍鑽進去放秘籍呢？
    問題在於它就在這裏。
    清明呻吟了一聲，看向攤開的書冊。
    "僅僅把秘籍隨便扔在那裏是不行的。"
    即使清明在暗中被公認為華山的第一高手，他的身份仍然是個初學者。
    如果清明教授二十四手梅花劍法，總感覺有些奇怪。
    因此，最好讓秘籍的內容能讓雲劍和玄商也能理解。這樣他們通過教學，自然能讓所有人都學會二十四手梅花劍法。
    問題是……
    "唉，真讓人頭疼。他們真的能隻看秘籍就理解嗎？"
    為什麽二十四手梅花劍法被稱為華山的精華和代表武功呢？
    看看類似的武當派，不僅有太清劍法，還有兩儀劍法和朝陽劍等多種高級劍法。
    然而華山卻隻靠二十四手梅花劍法支撐。
    說得客氣些是有毅力，說得難聽些就是一門心思隻鑽研一種武功，完全沒有變通的門派。
    為什麽呢？
    因為二十四手梅花劍法非常難學。
    即使從弱冠之年開始學習，到四十歲才能勉強明白其精髓。不是沒有更高層次，而是大多數人終其一生都無法掌握更高層次。
    因此，清明有責任正確傳授二十四手梅花劍法。
    "光靠秘籍不行。"
    隻給秘籍並要求他們學會二十四手梅花劍法，就像給盲人一枚銀子，讓他去海南海島轉一圈回來時還帶上三個糖果一樣。
    所以他現在需要製作的不是秘籍，而是二十四手梅花劍法的圖解。
    每一招一冊。
    總共二十四冊！
    必須盡快完成。
    "嗚嗚嗚。"
    清明撓了撓頭。
    前世一年可能才握一次毛筆，這一世卻不知道寫了多少卷。
    "但還是要完成！"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完美！
    即使唐小小看到也會……
    "啊！原來如此！"
    詳細到她能立刻理解的程度！
    唰唰唰！
    清明開始小心翼翼地研磨墨汁。
    "既然如此！這次機會要好好利用！重新充實我的武學知識！"
    他的眼中燃起了火焰。
    不隻是二十四手梅花劍法。
    由於之前一直專注於基礎訓練，未能傳授給華山的武學，這次機會一定要全部放進秘籍裏。
    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自然地傳授這些武學。
    "呼！"
    他深吸一口氣，翻開空白書冊，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填滿空白。
    他端正地坐著，不停地書寫，眼神逐漸變得迷離。
    唰唰唰。
    很快，房間裏隻剩下他的呼吸聲和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