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整理完藥房的雲覺用袖子擦了擦額頭。
    原本繁忙的地方現在變得空蕩蕩的，讓人感到有些寂寞。
    “真是壯觀啊。”
    自他進入藥房以來，最大的風暴剛剛過去。所有藥房成員，長老們，乃至清明都齊心協力完成了紫霄丹。
    想到在他這一代實現了永垂不朽的功績，心中不由感到自豪。
    不過。
    雖然結果很好，令人高興……但高漲的熱情突然消散，讓他感到一陣失落。
    “就像做夢一樣。”
    如果不是那裏還有一口鐵鍋，他可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夢……
    “嗯？”
    雲覺微微歪了歪頭。
    嗬嗬嗬。
    真的是夢嗎？鐵鍋不見了……
    “……”
    雲覺的眼睛瞪得像燈泡一樣大，隨即冷汗如瀑布般流了下來。
    “鐵鍋去哪兒了？”
    臉色蒼白的雲覺驚恐地衝出殿外！
    “小偷啊啊啊啊啊啊！”
    ＊＊＊
    “是我！”
    哐！
    “幹的！”
    哐！
    “到底要幹幾次才行啊！”
    哐！
    清明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打了鐵鍋一下。
    “嗚嗚嗚。”
    這哪裏是人幹的事？
    挖了又填，填了再挖。
    切開的再彎回去，彎了再弄平粘好。
    連狗訓練到這種程度也會咬主人。作為人的清明怎能忍受得了？更何況清明連個主人都沒有。
    “嗚嗚嗚嗚嗚。”
    他歎了口氣，繼續打鐵鍋。先把帶來的秘籍全部放進去，現在隻需要把鐵鍋弄平粘好就行了。
    “哎呀，我的命啊。”
    雖然這件事讓華山又向前邁進了一步……不，是兩三步，這是一件好事，但過程中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先搞定這個該死的鍋！
    真是硬得要命！真的！
    哢嚓嚓！
    用劍砍的時候，那塊萬年寒鐵還隻是堅硬無比，但用手錘平它卻難如登天。
    嗯。終於搞定了。
    清明歎了口氣，抬頭望向上方。原本圓形的洞口，現在已經被錘平成了一個圓鐵板，正好對上。
    當然，這才剛剛開始。
    我享受什麽榮華富貴啊。
    他把手放在鐵板接合處。
    嘩啦啦！
    不久後，一股驚人的熱量從他手中噴湧而出。那堅硬無比的萬年寒鐵逐漸融化，變得軟綿綿的。他努力地揉搓著那個部位，將其粘合在一起。
    哎喲，我的腰啊。
    噴出足以融化萬年寒鐵的三昧真火對清明來說絕非易事。
    雖然點燃三昧真火並不難，但在整個過程中維持這種狀態卻是另一回事。
    我做到這種程度，你們這些不孝子孫啊！
    當然，切開萬年寒鐵的人正是他自己……但清明決定忽略這一點。
    哼！
    隨著眼中燃起的火焰，手中的火焰也變得越來越大。
    該死的華山！我一定要把它建成天下第一門派！
    否則我這股怨氣無處發泄。
    呼！
    填平了挖開的地方後，清明終於爬出了地麵，用疲憊的眼神環顧四周。
    這些人在我這麽辛苦的時候竟然還在睡覺……
    嗯？
    沒睡嗎？
    清明歪著頭抖掉身上的泥土。
    華山各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當他進入這裏時，所有人都在睡覺，為什麽突然……
    仔細搜查周圍！
    山下的長老們已經在搜查，我們隻需要檢查這裏。說不定有賊藏在這裏，一定要仔細搜查！仔細搜查！
    “……”
    遠處傳來的喊聲讓清明忍不住笑了起來。
    發現得還挺快。
    也是，鍋不見了，肯定會鬧翻天。
    那可是用多少黃金都換不來的萬年寒鐵製成的鍋。
    下次還要製作紫霄丹，所以不能賣掉，隻能放著，但如果賣了……
    不行！見鬼！
    清明恍然大悟，頓時驚慌失措。
    難道下次製作紫霄丹還要再做一遍這種事嗎？
    還不如殺了我吧，你們這些家夥！
    我怎麽沒想到呢。見鬼！
    清明重重地歎了口氣，無力地轉身。還能怎麽辦呢？既然已經這樣了。即使提前知道，也沒有其他辦法。
    ……真是做不下去了。
    然後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開始離開華山。不管怎樣，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明天早上再回來吧。
    不過，既然我這麽辛苦，你們也得跟著受苦才行。
    看到他們那副模樣，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正當清明悠閑地走著，準備翻過華山圍牆時，
    什麽人！
    哦？
    清明猛地回頭。
    找到我的氣息了嗎？
    不管是誰，都應該表揚一下……
    嗯？
    看到月光下那人的臉，清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白商師叔？
    真是令人驚歎。
    過去的白商，即使清明在他麵前走過，也不會察覺到他的氣息。
    但或許是服用了紫霄丹的緣故，原本毫不在意的白商竟然察覺到了清明的氣息。
    哦。能找到我值得表揚……
    就是這裏！這裏有賊！
    “……”
    真是急性子的家夥。
    喂，你！什麽？
    在這種地方遇見，應該有點氣氛吧？什麽？
    唉，這就是現在的年輕人不行的原因。我們那時候還有浪漫呢！浪漫！
    但不管浪漫與否，白商一聲喊叫，華山各處的弟子們就像一群狗一樣飛奔而來，瞬間將清明團團圍住。
    哦？反應還挺快？
    氣勢洶洶？
    有種說不出的欣慰感。
    嗯。我把他們培養到這種程度了。
    現在即使沒有清明，他們也能對付一般的門派。
    如果現在把那些小子們再教訓一頓，是不是可以把他們打倒在地，踩在腳下？
    清明帶著複雜的表情望著華山的弟子們，稍微清了清嗓子。
    嗯。在這種時候給自己充充電也不錯。
    嗯。華山弟子們的氣勢比我想象的……
    什麽，那個賊小子？
    要不要揍他一頓？揍那個賊小子一頓？
    你現在以為這是鬧著玩嗎？腦袋被打腫了還不清醒？
    “……”
    呃……
    你們那……呃……
    哈哈哈。
    掌門師兄。
    我明白了師兄為什麽要讓我閉嘴了。
    這算什麽，黑道帕拉克霍家夥們也不是。
    我做的話很開心，別人做就生氣。
    清明微微升起的怒氣被他強壓下去。
    “不是，我……”
    “要砍八刀嗎？”
    “那你就跑啊。砍一條腿吧。砍一條腿。”
    “磨好了刀，真是好時機。這小子知道華山在哪裏嗎？如果清明現在在這裏，這小子還能活著嗎？算你走運。”
    “……”
    這是在誇我還是在罵我呢？
    清明低聲清了清嗓子。
    “今天我狀態不好，就此退下。華山的弟子們……”
    “什麽？這小子在開玩笑嗎？”
    “放著吧。像狗一樣挨打後就會清醒過來。”
    “喂喂，過來這邊。過來這邊，別哭，過來這邊。”
    不過這些家夥們？
    清明的額頭青筋暴起。
    這些家夥們知道我是誰……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總之，你們在我麵前？
    “……好好說話，放了我。不想死的話。”
    “真是的，我們要死了，孩子們。”
    “嘖嘖嘖，這家夥精神有問題吧？”
    “別欺負可憐的人，快點解決掉。”
    哢嚓。
    清明緊緊握住了拳頭。
    “啊啊，是我的錯。”
    我沒有教會這些小子謙遜。
    雖然情況緊急，但也不能忽視對後輩的教導。即使再忙……
    哢嚓。哢嚓。
    清明冷冷地扭動了脖子。
    “至少給他們一人一拳再走。”
    這樣他們就會更謙遜了吧？
    “好吧。也就是說，來打一架吧？”
    “打什麽，你完了。”
    “哈……哈哈。好吧。”
    總有人會死的。
    清明瞪大了眼睛。
    但那個人不會是我！
    就在清明準備像閃電般衝向他們的時候，
    “讓開。”
    背後傳來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回頭望去。
    “師叔來了！”
    “白天師兄！”
    “師兄來了！”
    就像正在打架的孩子們突然發現了父親一樣。然後他們突然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清明。
    “啊。這就是這種感覺啊。”
    通常這種憐憫的眼神應該是朝向對方的。
    白天師叔。
    辛苦了。今天我會慢慢來的。
    白天帶著趙傑、尹鍾和劉怡雪緩緩向前走來，眯著眼睛輕鬆地開口說道。
    “竟敢在這深夜擾亂清淨道場。華山不容外人……隨意……隨意……”
    白天歪了歪頭。
    “怎麽回事？”
    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是小偷。那黑色夜行衣，黑色的衣服……
    “那，那個……那個？”
    那家夥看起來很眼熟，那家夥？
    不是！那瘋子！
    現在連華山也要偷了嗎？
    真的瘋了嗎？
    一眼認出清明身份的白天嚇得後退兩步。
    “師叔？不是，為什麽……什麽，這家夥！”
    趙傑嚇得想要說什麽，尹鍾迅速捂住了他的嘴。
    “不是人。這家夥不是人。”
    劉怡雪低沉的聲音代表了他們的心情。
    “不是，這家夥怎麽在這裏？”
    “真的瘋了嗎？幾天不見以為平靜了。怎麽會這樣出現？”
    “這家夥是小偷嗎？”
    ……那就讓他偷走吧，那樣更好。
    那樣更便宜。與其和這家夥打鬥，不如幹脆把東西都給他，求他好好用。
    白天的眼睛四處轉動。雖然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樣子，但其他弟子似乎還沒有察覺到清明的身份。
    “為什麽還不走，這家夥！”
    以清明的能力，從這裏逃出去根本不是問題。可是為什麽還堅持不走呢？
    該死的元始天尊啊！
    適可而止吧！適可而止！在這種情況下讓我怎麽辦？
    陷入苦惱的白天迅速調整了臉色。
    “那……嗯。那……小偷……不，小偷大人。啊，媽的，說不出來。”
    “什麽？師兄……？”
    “啊，不是……”
    其他弟子驚慌失措的目光並不重要。
    白天拚命地給清明使眼色。
    “走！”
    “什麽？”
    “走啊，你這小子！快走！”
    “你說什麽？”
    眼神交流不起作用。
    “完了。”
    就在白天像掉進地獄般絕望呻吟時，尹鍾迅速靠近他。
    “怎麽辦？”
    “我能有什麽辦法！這小子為什麽這樣做？”
    “這小子胡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先製造個局麵再說。”
    尹鍾迅速完成了計算。
    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是給清明找個合適的理由離開。
    “我來對付他！”
    尹鍾猛地拔出了劍。
    “假裝打鬥一下，然後給他一個逃跑的機會。”
    這家夥不是笨蛋，應該會自己逃走的。
    尹鍾下定決心，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啊啊啊啊！你給我做好準備……不行！你這畜生！”
    即便如此，他還是努力向清明使眼色。
    “來吧，清明。等我揮劍的時候，你就接住它，然後遠遠地飛出去……”
    可惜的是，他的眼神並沒有傳達到清明那裏。
    突然間，有什麽東西朝他的臉逼近。那東西逐漸變大，將世界染成了漆黑。
    尹鍾意識到那是清明的拳頭飛到了眼前，在那一瞬間，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混蛋。”
    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尹鍾以比他衝過來的速度快兩倍的速度被彈飛了出去。飛到遠處後，他重重地摔在地上，身體不停地顫抖。
    蒙麵人，也就是清明，大聲吼叫道。
    “哪裏來的刀？想死嗎！”
    “……”
    目睹這一切的白天抬頭望向天空。
    哈……
    天空真他媽的晴朗。
    看得讓人想哭。
    “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先走了。華山的弟子們，繼續努力吧。哈哈哈哈哈哈！”
    “……”
    蒙麵人大笑著飛身離去。
    “追，追上他！”
    “抓住他！”
    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華山弟子們急忙追趕過去。
    白天靜靜地微笑著。
    “最好能死掉。”
    或者幹脆讓我死掉算了。
    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