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呃呃。"
    福禍相依，是不是這樣？
    玄商對此深有體會。
    這次迎來的福氣確實令人欣喜。華山失傳已久的武學又回來了。
    雖然並不是所有的武學都恢複了，但這次獲得的武學足以重建華山的基礎。
    除了二十四手梅花劍法之外，還有超過二十種秘籍滾滾而來。
    不用睡覺也不覺得累，不吃飯也不覺得餓。
    光是看著陳列的秘籍就令人陶醉不已，沒有任何美酒能讓人如此沉醉。
    然而，帶來麻煩的也正是這些秘籍。
    "梅，梅華山的秘籍……先按上等分！"
    "是！"
    武學院的弟子們迅速接過梅華山的秘籍，向一旁跑去。
    “上等的呢？”
    “十卷！”
    “是！馬上開始。”
    “就這樣辦吧。”
    這時，一名武學館弟子偷偷看了一眼玄商，開口說道：
    “可是……掌門大人，您不覺得應該稍微休息一下嗎？現在已經連續三天三夜了。”
    “嗯。事情還沒完成一半，我怎麽能休息呢？掌門人催得這麽緊，小子。”
    “這樣會損害您的健康。我會向掌門人說明情況的。”
    “不，問題不是掌門人催促，而是我現在能睡得著嗎？”
    看到玄商眼中布滿血絲，武學館弟子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問題其實很簡單。
    短時間內獲得了大量秘籍，因此需要對這些秘籍進行確認和分類。
    為什麽需要這樣的程序呢？
    通常被稱為名門大派的地方，至少擁有數十種到數百種武學。
    據說少林寺的藏經閣裏收藏了七十二絕技，以及近一千種武學，不是嗎？
    然而，人的能力畢竟有限，即使擁有上千種武學，也不可能全部學會。
    因此，各門派都會製定一套基本武學體係，根據弟子的資質和能力挑選適合一起修煉的武學。
    所以，華山也需要整理這次獲得的武學體係。而負責這項工作的自然是華山武學總管玄商。
    “唉，什麽時候才能完成這一切啊。”
    這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僅要掌握這些秘籍的內容並整理體係，更大的問題是這些秘籍已經超出了玄商所能承受的極限。
    每一本都是全新的武學，而且是玄商從未接觸過的高深武學。
    現在連玄商自己都頭疼不已，要從中區分出哪些更為優秀，哪些可以作為基礎，怎麽可能辦得到呢？
    玄商用雙手使勁揉搓著臉。
    他那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剩下的秘籍。
    就在這時，
    “怎麽了？”
    玄永推開武學館的大門走了進來，看著玄商。
    “……真難啊。”
    “哎呀，您這模樣簡直不像個人。再這樣下去，您會累垮的。還是休息一下吧。”
    “我哪有時間休息？掌門人現在也睡不著覺。”
    “嘖嘖嘖。所以我才說，您該放下那些無謂的自尊心。”
    “自尊心？”
    玄商反問道，玄永點了點頭。
    “何必自己頭疼呢？讓清明來處理不就行了。”
    “……嗯？”
    清明？
    為什麽提到清明？
    “清明……？”
    “清明比師兄您厲害多了。”
    “……”
    玄商閉上了嘴。
    嗯……
    雖然這麽說沒錯……但是……
    這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雖然他努力不去想，但事實上，現在華山所有人都默認清明是最強的高手了。
    “不過，這是整理華山武學的工作。所以……”
    “師兄，別再說這種廢話了。”
    “嗯？”
    “師兄對這些新武學也不了解，不是嗎？”
    “……”
    “這是接受並理解新武學的工作。我們這些老家夥怎麽可能做得好？還是讓年輕人去做吧。別白費力氣了，去找清明吧。”
    聽到玄永不斷提到清明，玄商苦笑著說道：
    “嗬嗬，清明那小子又不是神仙，你一有什麽事就找他。”
    “別說那些沒用的東西。就算敲破腦袋，也想不出二十四手梅花劍法的圖譜。”
    “……也是。”
    仔細想想，的確很厲害。
    每當清明接手某件事時，華山就會以驚人的速度發展。僅僅兩年半的時間，華山的變化之大，簡直可以用翻天覆地來形容。
    “所以，師兄您別再猶豫了，趕緊去找清明那小子吧。”
    “找他？清明那小子去哪兒了嗎？”
    “這小子不見了。嗯……到底去哪兒了？我都快急死了。”
    ……別再喂了。
    這樣下去孩子會到處亂跑的。
    嗖嗖嗖。
    春風拂過，衣袂飄揚。
    清明正躺在白梅館的屋簷上，享受著久違的寧靜。
    “啊，終於活過來了。”
    事實上，這段時間過得太忙碌了。自從閉關結束從梅花洞出來後，就沒有真正休息過。從南陽到雍州，再到巴蜀和滇國，幾乎橫穿了整個中原。
    “現在總算把該做的事都做完了。”
    自修堂裏內力也充盈了，還傳授了武學。並且讓白天等人引導他們，形成了自覺修煉的氛圍。
    當初回到華山時設立的第一個目標，現在可以說已經達成了。
    “那麽，接下來是不是該放鬆一下呢？”
    修煉並不是一味地逼迫自己，有時候適當的休息比過度修煉更好。
    就一個月……不，半個月放鬆一下……
    “嗯？”
    這時，清明看到一個陌生人走進了山門。
    怎麽看都不像是華山的弟子。
    “乞丐？”
    清明歪著頭疑惑地看著。
    華山怎麽會有乞丐……不對，好像在哪裏見過？
    “華山神龍！”
    正好躺在屋簷上的清明被那個乞丐發現了，他飛快地跑了過來。
    眼神真好。
    啪！
    施展輕功，一躍而上到屋簷的乞丐，在確認了清明的臉後，立刻皺起了眉頭，大聲喊道。
    “小子！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你是誰？”
    “……”
    乞丐的臉漲得通紅，幾乎變成了黑色。
    “是我啊，小子！洪大光！”
    “呃……也就是說……？”
    看到清明仍然一臉茫然，洪大光氣得直拍胸口。
    “我是曾經擔任丐幫洛陽分舵舵主的洪大光！這家夥去了滇國一趟，回來後就神誌不清了嗎？”
    “啊啊，乞丐大叔？”
    “對！乞丐大叔……不要這麽叫我，小子！”
    “清明露出喜色，望著洪大光。”
    “盡管如此，洪大光和我還是在劍宗建立了不錯的關係。”
    “可是大叔您為什麽會來這裏呢？”
    “沒聽到嗎？”
    “什麽？”
    “嗯。掌門人似乎沒有告訴你。之前你不是讓我在華陰開設分舵嗎？”
    “我隻是讓你派幾個乞丐常駐這裏，可沒說過要開分舵啊？”
    “幾個乞丐常駐就是分舵了。我們分舵有什麽特別的？搭個棚子，幾個乞丐一坐，那就是分舵了。”
    嗯。
    這倒是真的。
    “那麽？”
    “所以我現在是丐幫華陰分舵的舵主了。”
    “……有必要嗎？”
    “什麽沒必要，小子！為了得到這個許可，我費了多少勁啊。”
    洪大光感到委屈，但清明依然用冷漠的目光看著他。
    看到清明毫無歡迎之意，洪大光再次憤怒地爆發了。
    “你應該高興才對！應該高興！”
    “可是……何必呢……乞丐都是一樣的乞丐。”
    “普通的乞丐不一樣，普通的乞丐不一樣！我雖然是這樣，但也肩負著丐幫的期望！”
    “看來丐幫也真是人才匱乏。”
    “嗯嗯嗯。”
    洪大光握緊拳頭，氣得發抖。
    “又不能揍他一頓。”
    別說揍他，不被他揍就算幸運了。
    洪大光在丐幫也算是有點地位的人，但在這種怪物麵前根本不夠看。他在劍宗時，不也是和武當長老交手過的嗎？
    “話說回來，那件事是真的嗎？”
    “什麽事？”
    “聽說你和武當長老交手並獲勝了。這消息太離譜了，丐幫還在確認真假。”
    “哦，那件事啊。”
    “對！是真的嗎？”
    清明麵無表情地看著洪大光，然後伸出一隻手。
    “……幹什麽？”
    “雖然你是乞丐，平時吃東西是家常便飯，但既然要獲取信息，總得付出代價吧？你也不是白給我信息的。交易要明確才行。”
    “你這個遭雷劈的家夥！你現在是要從乞丐身上敲詐錢財嗎？”
    “真方便啊。有時候是乞丐，有時候又是情報商。咱們還是統一一下吧，要麽做乞丐，要麽做情報商，別一會兒一個樣。”
    “嗯。”
    洪大光發出呻吟聲，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遞給清明。
    “給你。”
    “這是什麽？”
    “你看不出來嗎？是酒！”
    “真是大方啊。”
    “你這家夥想吃著喝著去死嗎？以後每次從丐幫獲取信息都要付錢，記住了！”
    “哎呀，誰會那樣做呢？嘿嘿。”
    清明嘻嘻笑著，洪大光咂了咂嘴。
    “這小子真是個滑頭。”
    這張臉明明還稚氣未脫，怎麽就變得如此油腔滑調了呢？
    “這不是喝過的吧？”
    “新的，新的！”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清明立刻擰開酒葫蘆蓋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來。那喝得多麽暢快甜美，看得人都要咽口水了。
    “真好喝！”
    “嗯哼。道士那家夥……”
    咂了咂嘴的洪大光迅速接上話茬。
    “既然喝了，就趕緊告訴我真假吧。是真的嗎？”
    “嗯，確實打倒了一個老頭。”
    “……果然是真的。天哪。”
    洪大光驚恐地看著清明。
    這家夥到底是怎麽長大的？
    當初在劍塚與武當長老平分秋色時，就覺得這小子是個怪物，如今更是青出於藍，竟然擊敗了當家的長老。
    若不是洪大光親眼見過清明這個人，他一定會對這個消息嗤之以鼻。
    “既然親眼所見，自然不得不信。”
    不過，更讓他覺得荒唐的是，這小子泰然自若的模樣，仿佛擊敗當家長老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說不定，對他來說，這真的不算什麽。”
    洪大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向上級匯報這種荒唐的情況。
    這時，清明淡淡地說道。
    “那你來幹什麽？”
    “啊！對了！”
    洪大光猛地挺直了肩膀，正視著他說道。
    “快去感謝這位老人家吧。因為我帶來了重要的消息。”
    “嗯？”
    “雖然華山很快也會知道這件事……”
    “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呃。”
    這小子真是讓人一點好感都沒有。
    洪大光在心裏嘀咕著，隨口說道。
    “少林動了！”
    “……為什麽？”
    “少林動了！”
    “那又怎麽樣？”
    “……”
    清明比剛才更加冷漠地看著他，洪大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直隱忍不發的少林竟然動了？”
    這小子難道不知道少林動了意味著什麽嗎？
    就在洪大光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清明冷冷地說道。
    “看來有什麽好處可撈了。”
    “嗯？”
    “那些和尚本來就是這樣。平時裝模作樣，一旦有好處可撈，就拚命往裏鑽。”
    “……”
    洪大光的眼睛微微顫抖。
    天下間恐怕隻有這小子敢這樣談論少林。
    “那麽，他們是怎麽動的？”
    “……要召開大會。”
    “什麽？大會？”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清明終於表現出了一些興趣。洪大光重重地點了點頭，補充道。
    “是的，要召開武林大會！聽說嵩山已經發出請柬了！”
    “什麽要召開了？”
    一直泰然自若的清明眼神突然變了。
    “武，武林……”
    “武林大會？”
    “正是。”
    “所以是比武大會？”
    “沒錯。”
    “……九大門派都會參加的比武大會？”
    “既然是少林召開的比武大會，當然如此……”
    就在這時，清明猛然撲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洪大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這是幹什麽？”
    “請柬。”
    “……嗯？”
    “請柬在哪裏？”
    “……”
    清明的眼神已經完全瘋狂了。
    “那武林大會的請柬在哪裏？！”
    這小子抓到機會了！
    一定要把他們的頭發都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