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喜歡強者。
    他們追求自身強大，仰慕天下第一的人，因此對強者懷有極大的敬意，這些人正是江湖人。
    這些人在眼前發生的不可思議的情景麵前，自然會發出歡呼。
    "哇啊啊啊啊啊！"
    "華山神龍！華山神龍！"
    "華山派萬歲！"
    比武結束已久，但雷鳴般的歡呼聲仍未減弱。
    其他比武場也開始分出勝負，但沒有人關心那些結果。
    因為清明的那一擊太過震撼。
    "天哪，擊敗了海南派的大弟子！"
    "竟然不用劍就製服了！"
    "華山神龍，華山神龍，果然名不虛傳！這比傳聞還要厲害吧？"
    "那，那是偷襲吧？"
    "偷襲？偷襲見鬼去吧！在比武台上放鬆警惕的是傻子。而且空初大師已經宣布比武開始，放鬆警惕算什麽？實力才是王道，實力！"
    "就是嘛，不服氣就贏回來！"
    "華山派真的變強了！一擊擊敗海南派。"
    這些微不足道的異議都被忽略了。
    聚集在這裏的人大多是想親眼見證未來引領江湖的天下英才。
    隻要勝利就會歡呼，更何況親眼目睹了這樣的場景，怎能不激動呢。
    但在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清明隻是麵無表情。
    "沒什麽大不了的。"
    "華山神龍！華山神龍！華山派！華山神龍！"
    "沒什麽大不了的……"
    "華山！華山！華山神龍！"
    "……."
    清明的嘴角開始微微顫抖。
    白天看著他那樣子，有些不安。
    "高興死了，高興死了。"
    "啊，不是。這……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啊……"
    "……清明啊，你就笑一笑吧，這樣下去哪裏都會崩掉的。"
    "有什麽好高興的，不過是抓住一個小嘍囉！"
    "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吧？"
    清明勉強用手拉扯著嘴角。
    白天歎了口氣。
    隻一擊。
    真的是隻一擊。
    這一擊讓清明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究竟是為了速戰速決，還是單純覺得麻煩，不得而知。
    但無論目的如何，結果是一樣的。
    從現在起，整個比武大會期間，所有人都會關注清明和華山。
    "小心點，清明啊。"
    "嗯？"
    清明微微轉頭看向白天。
    "過度引人注目並不是好事。你看，大家已經開始對你有所戒備了。"
    白天的眼神讓他環視四周。
    確實比剛才多了許多注視的目光。
    觀眾們的歡呼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但還有一些不同的目光也投向了他。
    各派參賽的弟子們。
    有人帶著動搖的眼神，有人則充滿戒備地看著他。
    他們也有眼睛，自然知道清明剛才的舉動有多麽驚人。在這種情況下不戒備反而更奇怪。
    但麵對這些目光，清明反而瞪大了眼睛。
    "這些家夥，哪裏來的膽子瞪眼？瞪什麽瞪！"
    "喂，你這個瘋子！"
    幸好在一旁等候的白天迅速按住清明，讓他冷靜下來。
    "既然你表現得這麽強勢，他們自然會戒備！"
    "那些小角色戒備又能怎麽樣？反正他們也不過如此！"
    嗯……
    說得也是。
    清明的確不是那種能被人輕易對付的角色。他們是否知道這一點是另一回事。
    這時，清明舔了舔嘴唇，低聲說道。
    "記住，師叔。"
    "嗯？"
    "不要手下留情。"
    "……."
    "稍微手下留情，下次他們會認為自己能贏。不要輕視他們，贏的時候要毫不留情地碾壓。這樣才能讓他們下次見麵時心生畏懼，不敢正視你。"
    "……我們是黑道嗎？"
    "黑道的孩子也有值得學習的地方。他們不管麵子，隻求生存，最有效率地行動。"
    "……."
    "記住，絕不要手下留情。要想贏，就要壓倒性地贏！這樣……"
    清明的目光悄悄向上望去。
    望向高台上的各派掌門。
    "他們也會明白的。明白這盤棋是為了誰而下的。"
    掃視九大門派和五大世家的掌門時，他的眼中帶著明顯的冷笑。
    另一方麵。
    "呼？"
    站在高台之上，各派掌門人目睹比武，也無法掩飾他們的驚訝。
    "真是令人驚歎。華山的那個少年的實力確實非同一般啊？"
    "對方並沒有大意放鬆，但我在一瞬間竟然失去了他的蹤跡。"
    "華山神龍這個名字我已多次聽聞，看來真是個傑出的後起之秀。"
    那聲音中明顯帶著由衷的讚歎。
    清明展示的實力足以讓九大門派和五大世家的掌門們為之震驚。
    當然，他們的眼神中也流露出難以掩飾的警惕。
    “即便如此，這也隻是一擊而已。”
    “那個郭桓的實力也絕非泛泛，但他竟然連反應都來不及嗎？”
    這已經超越了誰的實力更強的問題。
    至少要相差一個輩分以上的實力差距，才能達到這樣的結果。
    甚至相差一個輩分以上，大多數人也無法一擊將郭桓擊倒。
    而他卻輕而易舉地完成了這件艱難的事情。
    "華山神龍。華山神龍……"
    "比傳聞中的還要厲害啊。"
    這裏的大多數掌門人並不認同華山神龍是天下第一後起之秀的說法。
    確切地說，不是不認可華山神龍，而是不認可‘天下第一後起之秀’這個虛名。
    實際上，那個位置隻能通過流傳的評價和江湖中人的表現來判斷，畢竟不可能將天下的後起之秀一一比較。
    更何況，像九大門派和五大世家這樣的大門派，每個門派都有一個未來之星。
    "我的弟子一旦踏入江湖，這樣的評價完全可以顛覆。"
    這是每個掌門人心中暗藏的想法。
    然而此刻，他們心中卻開始懷疑，華山神龍獲得的名聲或許並非虛名。
    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弟子能否展現出那樣的實力？
    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輕易點頭肯定。
    原本客套的寒暄逐漸減少，隨著荒謬的結果被解釋，警惕之心開始蓋過讚歎。
    "咳咳。"
    在這微妙的氣氛中，玄從不得不努力抑製住自己仿佛被拉伸的肩膀。
    揣摩那些不斷失言的掌門人們的內心並不難。
    “一定很荒謬吧。”
    不過，還可以更荒謬。
    因為玄從已經經曆了幾年的荒謬。正是憑借這些艱辛歲月，才迎來了這一刻。
    正是這一刻，向天下所有人展示華山的清明！
    這時，唐群嶽帶著一絲笑意，悄悄對玄從說道。
    "恭喜您，華山掌門。"
    "哈……哈哈。運氣好罷了。"
    "運氣？謙虛也要有個度。還有誰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有人插話回應。
    "這話沒錯。"
    有些驚訝的玄從轉頭疑惑地看著說話的人。
    因為插話的是終南的掌門人天下劍鍾離穀。
    "果然是華山神龍清明。正如之前在華終之會上見到的樣子，真是可以爭奪天下第一後起之秀的人才。"
    "這家夥？"
    哪裏不對勁？
    玄從看著鍾離穀，似乎明白了什麽，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
    在天下之中，清明給終南帶來的最大恥辱。
    既然無法改變那個結果，不如讓清明證明自己的實力更好。
    這樣終南就不會成為被無名小卒羞辱的門派。
    當然，心裏還是恨不得殺了清明無數次。
    "的確如此。"
    "嗯。果然是華山神龍。"
    虛道真人似乎也有同樣的想法，開始稱讚清明。
    唐群嶽和虛道真人的評價分量自然不同。
    虛道真人出麵後，其他掌門人也開始掩飾警惕，紛紛送上恭維和讚美。
    "恭喜您，掌門人。"
    "哈哈。華山重振昔日輝煌的日子不遠了。"
    玄從的嘴角開始微微顫抖。
    父母的臉麵靠子女，掌門的臉麵靠弟子。在這裏還有什麽比這更能為他爭光的呢？
    "咳咳。多謝各位。"
    玄從用手掩住嘴，連連假咳。
    向下望去，隻見清明正在與白天嬉戲。
    有時候，清明真的讓人想把一生積累的道行都拋掉，但此時此刻，他又顯得如此可愛。
    玄從此刻深切體會到了玄永對清明的執著心情。
    在大家都祝賀華山的時候，有一個人無法融入這種氛圍。
    "這隻是偷襲的結果！"
    "嗯。"
    "哼。"
    聽到那荒唐的話，眾人轉過頭來，確認了發聲之人後，露出尷尬的笑容。
    原來是海南派的掌門人金洋魄。
    他滿臉通紅，幾乎發紫，大聲喊道。
    “我承認勝負的結果。但如果那孩子沒有放鬆警惕，結果不會如此輕易就分出高下。”
    聽到這番辯解，唐群嶽苦笑著說道。
    "真是給自己臉上抹黑啊。"
    對武林人士來說，放鬆警惕比沒有實力更是一種恥辱。特別是在正式比武的擂台上放鬆警惕，這簡直是不可原諒的事情。
    但他同時也理解了金洋魄的心情。
    "現在恐怕很難冷靜思考吧。"
    辛苦培養的弟子一擊就被擊敗，海南派的名聲也一落千丈。
    作為一派掌門，沒有什麽比這更糟糕的事了。
    “等著瞧吧。很快其他弟子會證明海南派的實力絕不止於此！”
    怒氣衝衝的金洋魄說完，沒有人敢反駁。
    但所有人都在心中留下了一個詞。
    "其他弟子們。"
    他們親眼見證了華山神龍清明的實力。
    那麽華山派其他弟子的實力又如何呢？
    掌門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華山派的弟子身上。
    結果將會如何……
    "或許這次比武大會將成為華山派的舞台。"
    掌門們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聽好了。”
    白天板著臉開口說道。
    “絕對不要學那家夥。”
    他看著旁邊坐在椅子上撕吃肉幹的清明，皺起了眉頭。
    “麻雀學大雁飛，褲襠會被扯破；我們學清明這家夥，腦袋會被打破。絕對不要想著一擊製勝，隻專注於發揮自己的實力！明白了嗎？”
    “是，師兄！”
    “明白了！師叔！”
    “嗯！”
    所有人都讚同白天的話。
    但清明似乎有不同的想法，仰起頭。
    “不是這樣的，師叔。”
    “閉嘴！”
    白天突然大聲吼道。
    “不要讓我們做做不到的事，要讓我們做能做到的事！”
    “對付那些家夥有什麽難的。”
    “哼！”
    最終，他不再理會清明，再次叮囑道。
    “總之，絕對不要學清明這家夥做的事。明白了嗎？”
    “是！”
    盡管清明這家夥很厲害，但當白天和清明的意見發生衝突時，還是應該先聽從白天的話。
    就在那時。
    “師，師兄！趙傑的比賽開始了！”
    “什麽！”
    白天驚慌失措地大喊道。
    “趙傑，你也一定要冷靜……！”
    砰！
    "……."
    "……."
    白天的喊聲落空了。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著比武台。
    一擊將對手打出比武場的趙傑也一臉茫然，看著倒在場外抽搐的對手。
    “冷，冷靜些……”
    趙傑交替看著自己的劍和倒在地上的對手，然後慢慢轉過頭。
    與白天目光相遇的他，幾次張開嘴，委屈地說道。
    “師，師叔。”
    “……嗯？”
    “……這些家夥太弱了。”
    "……."
    弱？
    九大門派的弟子們？
    這時，圓睜雙眼看著這邊的清明開始咯咯笑起來。
    “呸呸呸呸？”
    "……."
    “這麽說來，他們豈不是像蚯蚓一樣？哈哈，原來如此。看看我們的銅龍有多傲慢。”
    "……."
    白天意識到事情已經徹底失控……或者說，事情進展得過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