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結束意味著另一個開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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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對不輸給終南那小子!"
    "……."
    "放心吧,師叔!我會把那個混蛋的腦袋打碎再回來!"
    "嗯……好。好。"
    白天看著鬥誌昂揚的唐小小,心中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
    當然。
    厭惡終南是華山弟子應有的修養。
    這不能怪華山。
    自從進入華山那一刻起,每兩年一次被終南弟子打得鼻青臉腫已經成為慣例,因此不可能不對他們產生惡感。
    然而問題在於……
    "小小啊,你才入華山不到一年吧?"
    你為什麽會對終南有惡感呢?
    是不是華山化得太快了?
    白天用複雜微妙的眼神看著唐小小。
    他還記得在唐家見到她時,她還像一朵嬌嫩的花,如今看到她奔向比武台的身影,越發覺得新鮮。
    "你會做得很好的……吧?"
    白天回頭問劉怡雪,她搖了搖頭。
    "華山劍法,小小還沒有完全領悟。"
    "但是……"
    "贏不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意誌。"
    白天點了點頭。
    "還有經驗吧。"
    華山對唐小小乃至清字輩弟子的期望並不是勝利以提升華山的名譽。
    而是希望他們能通過更多的見識和學習,獲得更高的動力,將來成為華山的核心。
    "相比期望,他們已經做得很好了。"
    盡管如此,除了尹鍾和趙傑之外,清字輩的弟子與其他白字輩相比仍有些不足?
    嗯?
    清明?
    得把他除掉。
    白天帶著一絲擔憂的眼神看著唐小小。
    "終南!"
    "……."
    李鬆柏看到唐小小帶著敵意的眼神,不由得咳嗽了一聲。
    "我做錯了什麽嗎?"
    初次見麵就給我這麽一個瞪眼。
    "……我是終南的李鬆柏,請賜教。"
    "我是華山的唐小小!"
    唐小小自信滿滿地自我介紹,李鬆柏苦笑著拔出了劍。
    嗖——
    "我有眼睛,但我的劍沒有眼睛,請務必小心不要受傷。"
    "說什麽呢,小心你的腦袋吧。"
    "……."
    啊。
    果然是華山的人。
    唐小小背後,清明的身影若隱若現。李鬆柏微微咳嗽了一下,挺直了腰板。
    唐小小眯起眼睛,盯著他。
    “絕不能輸給終南那小子。”
    看到終南的白色衣服,心裏就一陣翻騰。
    在唐家時並沒有這種情況,進入華山後才出現這種情況,看來兩人之間確實有問題。
    總之!
    叮!
    唐小小的梅花劍出鞘。
    她還沒有完全掌握華山劍術。雖然在這六個月的時間裏提高了武學水平,但要趕上練劍十餘年的師兄們是不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不足並不代表就要退縮。
    即使有所不足,也要堅持自己的道路。
    這就是唐小小所認為的華山教誨,也是她的意誌。
    唐小小冷冷地注視著李鬆柏,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上!"
    她奮力一躍,如同猛虎下山一般。
    唰——
    這一擊威力驚人,難以想象竟出自那纖細的手臂!
    她缺少的是武學修為,而不是內力。
    作為唐家的女兒,她在內力方麵一直勤練不輟,絕不遜色於任何名門弟子。
    再加上自創的紫霄丹,她的內力實際上已是華山之最。
    這股內力灌注於劍中,直取李鬆柏的頭部。
    李鬆柏輕巧地向後退了兩步。
    轟——
    唐小小的劍擊中了比武台的地麵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
    看到比武台地麵被深深劈開,李鬆柏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顯然對這股力量感到震驚。
    “閃開了?"
    “……難道要我硬接這一招嗎?"
    李鬆柏苦笑了一下。
    華山的弟子們確實與眾不同。
    “若是以前,我或許不會認同這種做法。”
    但現在他明白了。
    比起表麵功夫,真正的武者更注重內在的實力。
    李鬆柏微微側頭,望向遠處的清明。
    “請好好看著,清明道長。”
    看看這兩年我是對還是錯。
    看看我是否走上了你所說的正道!
    這是一場比武,但不僅僅是比武。
    對李鬆柏而言,這是向清明證明自己努力的機會。
    “呼。”
    李鬆柏舉起劍,指向中央。
    中段姿勢。
    這是所有劍術的基礎姿態。
    他的呼吸變得低沉,周圍的空氣也逐漸凝重。
    “再低一點,再低一點。”
    簡潔的劍法和穩定的重心使他能夠應對各種情況。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但卻很難做到。人們稱之為‘正統’。
    鏗——
    李鬆柏緩緩地接住了唐小小那勢如破竹的一劍。
    並不顯得特別強,但也絕非軟弱。
    這是中庸之道的劍法。
    唐小小的臉色變得僵硬。
    “怎麽回事?”
    這劍法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既不華麗,也沒有什麽技巧。
    然而,這劍法卻與她以往見過的所有劍法都不同。
    唐小小猛地一蹬地麵,拉開了與李鬆柏的距離。
    他那沉穩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
    “……這家夥。”
    白天低聲呻吟了一聲。
    “你說他叫李鬆柏?”
    在華終之會上,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之處。事實上,現在從外表看,也看不出有什麽特別之處。
    他不像秦金龍那樣鋒芒畢露,也不像其他終南弟子那樣充滿鬥誌。
    從外表上看,他就像水中的水,酒中的酒,隻是一個普通的劍手。
    但他有所不同。
    “哪裏不同呢?”
    “基礎。”
    白天驚訝地轉過頭。
    清明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從包裹裏拿出一塊肉幹,淡淡地說。
    “就是基礎。”
    “……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隻是基礎而已。”
    清明帶著微妙的笑容看向李鬆柏。
    “你怎麽看待劍法?”
    “……就是使用劍的方法。”
    “對,使用劍的方法。由招式組成的劍法。而這些招式最終離不開三種基本動作。”
    清明伸出手指。
    “刺、斬、擋。”
    清明輕笑了一聲。
    “所有的招式不過是這三種動作的組合。劍法本來就是如此簡單。”
    白天皺起了眉頭。
    “這不是太簡單化了嗎?”
    “正是這些簡單的動作組合在一起才變得複雜。換句話說……”
    清明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如果能完美地完成刺、斬、擋這三個動作,那麽劍法也會變得完美。”
    “可是這……”
    “沒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完美是不存在的概念。追求完美的劍法隻有瘋子才能做到。但是……”
    清明意味深長地說。
    “曾經有一個劍派,敢於嚐試連少林和武當都不敢嚐試的事情。他們相信,如果能在三十六個方向上完美地刺、斬、擋,就能成為天下無敵的劍客。”
    “三十六方……”
    “對,就是這個。”
    清明目光堅定地看著李鬆柏,低聲說道。
    “終南的天下三十六劍。”
    心境沉靜。
    心中沒有絲毫浮躁。
    指尖感受到空氣的流動。
    李鬆柏意識到,這是他近幾個月來最為專注的時刻。
    “中庸之道。”
    做到既不過分也不不足,比偏向任何一方都要困難數倍。
    終南的劍正是這種中庸之道的劍。
    它不強,不華麗,也不快。
    然而,終南的劍卻是任何劍都無法比擬的完美。
    "如果早些知道這一點……"
    就不會虛度那麽多時光了。
    但沒關係。他要走的路才剛剛開始。
    不被華麗和力量所迷惑。他要堅守的是中庸之道。以及終南的精神。
    唐小小微微繃緊臉龐,注視著他。
    "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即便是白天,甚至是清明,也從未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壓力。
    當然,清明這個人是沒有重量感的,但從這把劍上感受到的壓迫感甚至超過了白天的劍,這讓唐小小感到困惑。
    "你在幹什麽,唐小小!"
    唐小小咬緊牙關。
    她早就知道對手可能比自己強大。
    那麽,她站在這裏的理由是?
    唐小小舉起劍,瞄準了李鬆柏。
    無需多言。
    "我要畫出我的梅花。"
    無論對手是誰,隻要能完美地畫出我的梅花,就沒有什麽好怕的。
    兩位劍手冷眼相對。
    那緊張的氣氛仿佛感染了所有人,觀眾們屏息凝視著兩人的對峙。
    首先再次行動的是唐小小。
    "喝啊!"
    伴隨著短促的呐喊聲,她迅速向李鬆柏衝去。
    嘩!
    她的劍劃破虛空,無數劍影向李鬆柏落下。
    "綻放吧!"
    她要綻放的梅花與其他華山弟子的梅花不同。
    如果說華山的梅花是春天盛開的花朵,那麽她的梅花就是真正的花雨。
    她是華山的弟子,也是唐家的女兒。
    唐家未能綻放的才華,在華山的劍下化作了滿天的花雨。
    梅花紛紛。
    華山的梅花在風暴中化作飛舞的花瓣,覆蓋了李鬆柏全身。
    看到這一幕,李鬆柏的眼神沉了下來。
    仿佛天空中飄落的花瓣。
    "真美。"
    無比美麗卻鋒利無比的劍。
    似乎不可能全部擋住。
    但李鬆柏並不慌張,揮動起劍。
    鏗!鏗!鏗!
    雙腿穩穩地踩在地上,肩膀放鬆自如,完美地傳遞力量。肘部如鞭子般靈活揮動,手腕柔韌地吸收衝擊。
    揮劍,刺擊,防禦。
    即便華山的梅花覆蓋整個世界,我周圍的世界也隻是三十六方。
    若能在三十六方內完美揮劍,那麽滿山的梅花也無法觸及我的身體。
    終南的劍是正統之劍。而活劍的基本在於防禦對方的攻擊。世上最忠實於基本的劍法便是終南的天下三十六劍。
    如同夢境般傾瀉的梅花,在李鬆柏的劍壁前失去了力量,最終撞上劍壁,墜落。
    "啊!"
    唐小小咬緊牙關。但她不能放棄。她再次展開劍勢。
    就在那一刻。
    嘩!
    伴隨著破空聲,李鬆柏的劍突破劍壁,向唐小小的頭部落下。
    "啊……"
    嗤。
    李鬆柏的劍精準地落在她的肩上。
    唐小小緊緊咬住下唇。
    "……我輸了。"
    "這是一場精彩的對決。"
    李鬆柏收回劍,鄭重地抱拳。
    "無比鋒利的劍。如果再深入一點,失敗的就是我了。"
    "……勝者的從容我可以接受,但不要太得意忘形。下次贏的人會是我。"
    "當然期待。"
    看著李鬆柏無邪的笑容,唐小小低聲歎了口氣。
    "還差得遠呢。"
    作為劍手對決失敗了,沒有遺憾。這次失敗會讓唐小小變得更強大。
    "太過得意忘形的話,小心栽跟頭。師兄們比我強得多。"
    "我知道。"
    李鬆柏稍微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一個方向。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目光所及之處正是清明。
    "因為他是我的目標。"
    李鬆柏的眼中充滿了無比堅定的光芒。
    感受到這樣目光的清明低聲說道。
    "結束意味著新的開始。"
    就在那裏。
    灰燼中,終南的新種子正在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