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黃文若張開雙臂，迎接進入洞口的華山弟子們。
    "感謝您的熱情招待，商團主大人。"
    "哈哈，這有何妨。華山是我們銀河商團最好的朋友，我怎能不熱情招待呢？"
    看到黃文若真心歡喜的模樣，玄永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假如黃文若是在華山重振聲望之後才表現出這樣的態度，那麽現在他的表情或許會有所不同。
    然而黃文若從華山陷入困境時起就一直自稱為他們的支持者。
    因此，又怎會有絲毫芥蒂呢？"
    "別客氣了，請進裏麵吧。我已經準備了一些簡單的茶點。"
    "感謝您的周到。"
    黃文若向表示感謝的玄永笑了笑，隨後瞥了一眼清明。
    "才幾天不見，又見麵了，少道長。"
    "是啊，這段時間您過得還好嗎？"
    "少道長把好酒都喝光了，我得費些功夫重新填滿那些酒壇子。"
    "嘿嘿，那我就再幫您喝光它們吧。"
    "你敢嗎？"
    黃文若大笑起來。
    如果換作別人這麽說，黃文若可能會認為對方無禮。但清明不是這樣的人。無論他說什麽做什麽，在這裏都不會被人挑剔。
    說實話，多虧了清明一個人，銀河商團賺了多少錢？
    ‘即便拋開其他一切不談，單憑這次能夠加入滇國的茶葉貿易，就能收回幾倍的投資。’
    但這與將來能賺的錢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華山的影響力現在已經超越了華陰，延伸到了京兆。而且很快就會從京兆擴展到整個雍州。
    如果能依靠這樣的華山，銀河商團掌控整個雍州，成長為談論天下的商團也不是夢。
    那麽，清明怎能不美麗呢？
    "不僅僅是單純的清明時節。"
    黃文若看著走向內室的華山弟子們，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些長久以來被終南這座大山壓製的小子們，如今終於能在天下揚名立萬，成為備受矚目的後起之秀。
    華山的成長勢頭，連一直在旁邊觀察的他都感到驚訝。
    "如果這樣下去的話……"
    雖然這絕非易事，但現在甚至敢於想象‘天下第一門派’這樣的稱號。這可是幾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且，這次他們的西行之旅，無疑將成為這一進程的起點。
    與黃文若簡單交談了幾句後，玄永立刻叫來弟子們。
    "嗯，你們比預計的早到了啊。"
    "多虧了您，我們提前完成了行程。"
    玄永輕輕點了點頭。
    "廢話不多說，我們現在就行動吧。白天。"
    "是！"
    "你帶領弟子們去了解京兆的民心。盡管封山了，但京兆仍是終南影響力最大的地方，他們對我們可能並不友好。"
    "是，我會仔細調查。"
    "白商，你去黃大人那裏，列出門派所需的物資清單。"
    "是，長老！"
    玄永還給其他幾位弟子分配了任務。
    他處理事務的速度確實符合財經閣主的身份。
    "大家都明白了嗎？"
    "是，長老！"
    "不要耽誤時間，時間就是金錢，現在就出發！"
    "是！"
    "長老？"
    "嗯？"
    "我呢？"
    坐在角落裏的清明舉手問道。玄永欣慰地笑了。
    "對，清明。你跟我一起去考察殿堂。"
    "啊，是要開殿嗎？"
    "對。"
    "那我去吧。"
    "好，跟我來吧。哈哈哈。"
    "哈哈哈！"
    看到兩人相視而笑，其他弟子們都感到莫名的不安，不由得顫抖起來。
    "哦……"
    尹鍾緊張地四處張望。
    "真大啊。"
    "洛邑你也見過，有什麽好驚訝的？再說以前不是去過錦官城嗎？"
    "感覺不太一樣。"
    白天輕笑了一聲。
    "多看看吧，以後會常來的。現在這裏應該像華陰一樣熟悉。"
    "是，師叔。"
    尹鍾回答時，目光仍在四處遊移。白天輕笑一聲，環顧四周。
    "暫時沒什麽問題吧？"
    緊張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這裏是終南影響力強大的地方，對華山抱有敵意的人依然不少。
    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小心翼翼。
    就在這時，
    "咦，那邊……？"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那邊是不是華山派的？"
    幾個路過的行人看到白天一行人胸前的梅花標誌，開始竊竊私語。雖然聲音很小，但華山弟子們不可能聽不見。
    弟子們的肩膀微微縮了一下。
    "看起來還很年輕？"
    "看來他們就是在此次天下比武大會上取得最好成績的後起之秀。"
    "沒錯，沒錯！"
    出乎意料的善意反應讓縮起的肩膀重新挺直。
    "反應還不錯嘛？"
    "果然，人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華山弟子們互相交換眼神。尤其是趙傑和尹鍾，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哎呀，最近華山的氣勢真強啊，現在居然能在京兆見到華山弟子了。"
    "真是了不起。唉，真是了不起。不久前還聽說華山沒落了，沒想到這麽快……"
    "別胡說，自從華山在華終之會上獲勝的消息傳來，我就一直關注他們。"
    "嘿，這個人也是！真是見風使舵！"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
    不知是因為聽到的人多了，還是認出華山梅花標誌的人多了，投向他們的目光也越來越多。
    白天帶著半是自豪半是羞澀的表情加快了腳步。
    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出來的華山弟子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
    "看來受到了歡迎？"
    "沒想到沒有多少敵意的人。關於終南的話題也沒有出現。"
    "是啊，我還以為會有不少人感到不悅呢。"
    一直沉默的趙傑搖了搖頭說道。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
    "心理？"
    "清明常說的一句話不是嗎？"
    "啊……"
    什麽？俠義？俠義啊。真是了不起的大俠！喂，你們這些人。如果俠義這麽厲害，那人們應該按照俠行多少來排列門派的順序吧？不然，看看那些少林寺的和尚們，整天念經，怎麽就成了天下第一門呢？江湖就是實力。刀法好的人就是最強的。
    "……這話倒也沒錯。"
    想起清明的話，白天一行人搖了搖頭。
    即使這話是對的，但也不是自稱為正派的人該說的話。
    "京兆乃至整個雍州的人們一直認為終南派代表他們。這並不是因為終南派曆史悠久，也不是因為他們做了許多俠義之事。"
    "那是因為他們最強吧。"
    "是的，正是如此。"
    趙傑重重地點了點頭。
    "京兆的人們之所以對終南派表示善意，最終還是因為門派的實力。但現在終南派已經封門，而華山派卻在不斷取得成就。"
    "看來從現在起，華山派將代替終南派成為代表雍州的門派了。"
    "是的。一旦終南派封門的消息傳到京兆，這種趨勢會更快。"
    趙傑停頓了一下，微微一笑。
    “時機不錯。”
    如果能在京兆開設分家門派，就能加速這一進程。
    "看來關於天下第一匕大會的傳聞已經在京兆廣泛流傳了。大家都很好奇華山派是如何變得如此強大的。"
    "那麽想學華山武藝的人也會很多吧。"
    "是的。特別是華山派的名聲是由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的努力造就的。新入門學習武藝的人一般都是年輕人，不是嗎？"
    "確實如此。"
    "父母在為孩子選擇門派時，一個後期發展強勁的門派會是一個很大的優勢。"
    "教育的名校，是這個意思嗎？"
    "正是如此。"
    白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華山派能獲得好的聲譽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雖然還要去幾個地方看看，但至少京兆的民心似乎還不錯。"
    "我也這麽認為。當然不能過早下結論，畢竟終南派長期控製著京兆，依賴終南派名聲謀生的人也不少。這些人不會喜歡華山派開設分家門派的。"
    "這點我們必須接受。"
    白天的眼中閃過堅定的光芒。
    "大家要記住，這件事關係到華山派的命運。我們都要盡全力幫助掌門。"
    "是，師叔！"
    "是，師兄！"
    所有人都目光堅定地回答。對此，白天欣慰地笑了。
    這才是正常的嘛！
    沒有清明這家夥，談話多麽有建設性啊。
    平時看起來有些糊塗的師兄弟們，在沒有清明的情況下，也顯得眼光高遠。
    “和那家夥在一起，大家都變得糊塗了。”
    甚至包括他自己，白天。
    再次感受到清明的威力，他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沒有清明這家夥，真是輕鬆多了。"
    "如果他在旁邊，現在肯定擔心他會闖出什麽禍事。"
    "根本沒時間環顧四周。"
    不在場的時候，大家都忙著責怪清明。
    然而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劉怡雪卻有不同的想法，皺著眉頭開口說道。
    "大家都太安逸了。"
    "……嗯？"
    "這是什麽意思，師弟？"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著她。劉怡雪依然皺著眉頭說道。
    "是有原因的。我們不得不時刻盯著清明。"
    "……為什麽呢？"
    "我們在的時候，他闖的禍更大。"
    "……."
    的確如此。
    這話說得沒錯。
    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無論在哪裏，清明都是個危險人物，無論什麽情況都讓人頭疼。
    但最可怕的，莫過於現在不在這裏的清明。
    "……長老和他一起，應該沒問題吧？"
    "火上澆油。"
    "……."
    哎。
    ……不會吧。
    所有人都感覺到之前努力忘記的不安感再次湧上心頭。
    這時。
    "咦？"
    尹鍾指著前方。
    "那不是清明那家夥嗎？"
    "嗯？"
    白天皺著眉看向尹鍾指的方向。
    "還真是他。旁邊還有長老。"
    "他在那兒幹什麽？"
    "應該是……他說要去查看宮殿，可能正在看宮殿吧。"
    "在這裏？"
    白天悄悄環視四周。
    “這裏不錯。”
    這裏是貫穿京兆的大道旁。雖然離市中心有些距離，但道路寬闊，人流量大，生活條件也不錯。
    "這種地方肯定很貴。"
    "是啊。而且要有能修煉的大院子，價格會更高。"
    "錢多賺一點，應該沒問題吧？"
    "……玄永長老？"
    聽到最後一句話，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雖說現在情況好多了，但代表華山的酸豆子不還是玄永嗎？
    這樣的人竟然買下了繁華街道上的昂貴閣樓來開設門派，這簡直難以想象。
    "……因為事情非常重要，掌門人可能已經單獨透露過了。"
    "如果是那樣就好了。"
    所有人都帶著不安的心情，悄悄向清明和玄永所在的地方靠近。
    然而……
    "……師叔。"
    "嗯？"
    "長老不是說清明他們去看的是閣樓嗎？"
    "是啊。"
    "……就是這個？"
    "……."
    白天緩緩轉動的眼睛開始像篩糠一樣顫抖。
    閣樓。
    對，閣樓就是閣樓。
    如果把有柱子和屋頂的大建築稱為閣樓的話，那這的確是個閣樓。
    問題在於……
    "除了那些柱子和屋頂之外，什麽都沒有。"
    那麽這樣的地方能稱為閣樓嗎？
    眼前赫然出現了一片看起來至少廢棄了百年的巨大廢墟。
    茂盛的雜草、倒塌的圍牆以及半毀的建築物，光是看一眼就讓人覺得陰森恐怖。
    "不會吧？"
    "哎……不會吧。怎麽可能。"
    "還不如空地呢。空地至少不會塌陷，這要是碰一下窗戶，整個房子都會轟然倒塌吧？"
    "……華山也不是以前那樣的門派了，不可能吧。"
    所有人都用蒼白的臉色望著玄永。
    眼看就要開設俗家門派了，不可能接手這樣的凶宅吧，不可能！
    然而，他們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剛才劉怡雪說的話。
    火上澆油。
    這時，站在玄永和清明麵前的中年人的聲音傳來。
    "是的，是的！這裏的價格真的非常便宜。找不到比這更便宜的地方了！但是……但是您真的確定要買嗎？這個地方之所以成為凶宅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
    中年人環顧四周，小聲說道。
    "據說這裏有鬼魂出沒。之前也有人買了這裏搬進來，但都聲稱見到了鬼魂，然後就逃走了。"
    ……鬼魂？
    白天一行人同時看向彼此的臉。
    "凶宅，鬼魂。"
    "求求你！求求你！"
    "求求你清明！長老！不行啊！"
    仿佛聽到了他們的心聲，清明驚訝地看著中年人問道。
    "有鬼魂出沒？在這裏？"
    "……是的。為了避免您事後責怪我們，所以提前告知您。有這樣的傳言。"
    "天哪，鬼魂！"
    清明緊握拳頭。
    "那確實很便宜！"
    "……."
    "是啊？"
    "……雖然很便宜……但真的有這樣的傳言……"
    清明和玄永相視而笑。
    "成了。"
    "成了。"
    "您……再考慮一下吧。這裏因為有鬼魂出沒的傳言，連工人都不願意來這裏做工。"
    "沒關係。"
    "……什麽？"
    清明微笑著自信地說。
    "工人有的是。而且是最強壯的那種。"
    "……."
    恰巧此時，與清明目光相遇的白天一行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簽約吧！"
    玄永響亮的聲音似乎預示了他們的未來。
    "簡直像地獄。"
    "真希望大家都死掉。"
    無論華山是不是華山，隻要有清明在的地方，他們的幸福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