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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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些人平時表現出多有情有義,不過是表象,你唯有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汙,他們才會容得下你,當你和他們不是一個陣營,他們會毫不猶豫把你殺死。
殺人對他們來說,沒有任何負擔,人命對他們也沒有意義,殺戮是他們的底色。
當晚工作結束,顧正安回到出租屋,關上門打開燈,把屋裏掃了一圈。
他租住的屋子很小,是一個單間,一眼就能看到頭。
顧正安把門反鎖,走到窗邊揭開遮擋的報紙一角,往樓下看去。
這個時間街道上沒什麽人,隻有幾個癮君子躺在路邊,四下黑漆漆一片,沒幾家亮著燈。
顧正安每天從賭場回來以及出門之前,都會觀察周圍的情況,確定沒可疑人員才放心。
顧正安放下報紙,拿出一個鐵盆放到洗澡房,回到房間從床底下的暗格裏把藏在裏麵的資料全部拿出來,裏麵的資料和照片已經有點泛黃,是顧正安經常拿出來看的緣故。
顧正安最後把資料再看了一遍,就拿到衝涼房,拿了一把火機把資料點燃扔進火盆裏。
他靠在門邊,親眼看著所有資料被燃燒殆盡,才把盆裏麵的灰燼衝走。
明天他就要到烏蘭,這些資料全部都不能帶過去。
布普可不是金泰,而他也不再是不起眼的打手,一舉一動都會被關注。
布普多疑,心狠手辣,他一旦露出馬腳,不僅自己性命難保,還會讓聯絡人也身陷危險。
第二天,顧正安打包帶上為數不多的行李,坐上去烏蘭的車。
布普給他安排的住處是在烏蘭市中心的套房,一房一廳,環境比之前住的好不止一點。
在這裏有電風扇,還有冰箱,就連洗手間都是馬桶。
冰箱可是稀罕玩意,顧正安打開冰箱,一陣涼氣隨之撲麵而來。
顧正安冷冷的看著冰箱幹淨的內倉,說明冰箱是新的,這些東西,全都是建立在人民的血淚上得來的,布普的幫派日漸壯大,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顧正安關上冰箱門,從玻璃窗戶看向外麵繁華的街道,心底冷笑。
布普有夠精明,給他選的住址在繁華的街道旁,位置剛好麵相外麵,視野確實開闊,但也更方便暗處的人監視他,一有風吹草動,布普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到烏蘭之後,第二天布普就讓人開車來把他接過去別墅。
顧正安來別墅這麽多次,還是第一次進布普的書房。
站在書房門口,顧正安震驚地久久沒回過神,在工作台的正上方,是一個製作精美的鹿首標本,鹿首麵相著書房門口,仿佛幽靈的凝視。
整間書房兩麵都是書架,上麵擺著滿滿當當的書,書架用的全都是珍稀木料,有夠大手筆,工作台正後方,鹿首下麵是一架博古架,博古架上放著各種古董,名貴堪比博物館。
布普坐在工作台後麵,看著顧正安的反應,很滿意,他花了那麽多錢裝修書房,就是想炫耀自己的資本:“怎麽樣,還不錯吧?”
顧正安回過神,眼底亮起真誠的崇拜:“大哥,得幹多久才能有這麽多錢?”
布普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隻要你小子敢拚敢幹,很快就能賺到很多錢,不過錢怎麽都賺不夠,想賺錢,得有本事。”
布普抬了抬下巴,示意顧正安坐,顧正安走到一旁坐好:“大哥,隻要能賺錢,我能幹,我不會讓大哥失望的。”
“新的一批貨成熟了,不過那邊對價格一直不肯鬆口,我在想要怎麽辦,你有沒有什麽辦法?”布普點了支煙抽了起來。
隔著繚繞的煙霧,布普毒蛇般的視線冷冷地落在顧正安的身上。
這邊近兩年貨品交易很頻繁,華國對這些貨抓的很嚴,不允許本地種植,查的很頻繁,所以布普這些人就向隔壁的泰蘭和彌甸那邊買入原料。
布普他們想掙錢,那邊異樣想掙錢,誰都想多掙,在原料交易上當然就肯鬆口。
“這些人貪得無厭,這次給高價格,下次他們會要的更高,但如果我們能拿住他們的命脈,不就不一樣了?”
眼前坐著的年輕人腦子靈光,布普知道,所以他才把人提攜到跟前做左膀右臂。
聽他說著,布普感興趣地眯起眼,對顧正安的說法產生濃厚的興趣:“怎麽說?”
“不知道大哥這批貨具體是從哪裏進?”顧正安話一出口,布普的眼神立馬冷下來。
顧正安臉色一白,立即站起來:“大哥我沒別的意思,隻是進貨的來路不一樣,咱們應對的方式就不一樣,畢竟每個地方的情況不同。”
布普看著他良久,才抖了抖煙灰:“是彌甸那邊,你有什麽看法?”
顧正安微微一笑,態度恭敬認真:“彌甸的氣候濕潤潮熱,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最後一段雨季,他們不會想讓貨物積壓太久,我們可以這樣……”
聽他說完自己的想法,布普驚訝於他靈活的思維和膽量,這個年輕人,確實很有意思。
“好,把你帶到烏蘭果然是正確的選擇,要是這件事能辦好,我一定要給你獎勵點什麽,你自己想要什麽?”布普吸了一口煙,似笑非笑看著他。
他沒有說事情交給顧正安辦,顧正安知道他還是在堤防自己。
“我在金泰哥那邊的時候,大家都照顧過我,我現在能被大哥您重用,也是因為他們幫了我不少,如果這次的事能成,我想讓老大允許以後的業務都帶一下金泰哥那邊。”
說這番話的時候,顧正安很真誠地看著布普,讓人看不出他有什麽私心。
在幫派裏的人,多數亡命之徒,都是想要權和錢,義氣,也就是少數人有而已。
像顧正安這種走出來,還能念著以前的情分的人,還是少見
金泰之前就和布普說過,顧正安剛到地下賭場找工作的時候,身上的衣服很舊,鞋子都是撿來穿的,餓得顴骨高聳,總之特別慘。
是到了地下賭場幹活,才有一口飯吃,場子裏有分紅,他都是存起來,但對幫過自己的人他不吝嗇,這很符合他的心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