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塔疼得在地上打滾，布滿紅血絲的眼睛瞪大，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顧正安會一點事都沒有，為什麽他的毒會先發作。
    沒有人有興趣回答他的質問，布普深深看了麵不改色的顧正安一眼，臉色冷了下來，對估蘭抬了抬手，估蘭立馬讓人把小塔拿下。
    因為劇烈的疼痛，小塔不斷掙紮，但還是被兩個人很快按住。
    估蘭讓手下把人按死，不可置信地看向臉色沒有變化的顧正安，居然不是他？
    布普把槍扔在桌子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酒杯朝小塔走過去。
    “老大，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啊！”
    他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因為布普把手裏的酒杯砸在他頭上。殷紅的血順著小塔的額頭淌了滿臉，加上他目眥欲裂的表情，讓他這張臉看起來格外猙獰。
    持續的耳鳴和劇烈的疼痛讓小塔有一瞬的恍惚，半晌沒有緩過來。
    布普捋了捋頭發，俯下身抓住小塔的頭發，薅著頭發逼迫小塔仰起頭直視他。
    “說說，為什麽要背叛我？你當初快死在路邊，是我把你撿回來的，沒有我，你能撿回這條命？原來是一出苦肉計，真有你的。”
    布普臉色陰沉，眼底翻湧著風雨欲來之前的暗流湧動。
    他抓著小塔的頭發一用力，疼得小塔慘叫出聲。
    這種時候哪怕隻是有人推他一下，對他來說那種痛都不亞於剝皮。
    小塔疼得渾身發抖，麵色驚恐地解釋：“老大，真不是我，是安提！他有問題！文件是他偷的，我是跟著他到這，發現他要偷文件想阻止他，臥底不是我！”
    他想不明白，為什麽安提到現在還一點事都沒有。
    因為臥底的事，幫派已經丟了好幾批貨，老大早就想整治臥底，今天要是不能解釋清楚，他別想活著走出這裏。
    布普看了顧正安一眼，買回來的毒藥毒性有多強，沒有人比他清楚。
    就算是他自己，也做不到毒發麵不改色。
    安提現在沒反應，那第一個接觸文件的就不會是他，事實板上釘釘，真正的臥底當然想臨死掙紮了。
    “還嘴硬，我真沒看出來。”布普冷笑一聲，把煙頭按在小塔脖子上。
    毒素在小塔體內擴散，作用在不斷加強，灼燒的痛被放大幾百倍，小塔的慘叫聲在密閉的空間裏格外淒慘。
    顧正安到這裏才變了臉色，捂著心口痛苦地跪倒在地上，臉上血色一瞬間褪去，額頭上冷汗密布，看起來非常痛苦：“大哥，救我！”
    顧正安五官扭曲，痛苦地朝布普伸出手。
    布普深吸了口氣，把解藥扔給顧正安，在小塔麵前蹲下來，似笑非笑看著他，手拍了拍他的臉，小塔被毒折磨地一身冷汗，整個人像是剛從水裏被撈起來。
    “你背後的人是誰？警方的人？還是軍方的，還是西提的人，你老實交代，我可以大發慈悲，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布普的聲音冷冷的，在陰暗的房間裏，陰森感和閻王點卯沒什麽區別。
    顧正安抓過地上的解藥吃下去，躺倒在地上喘著氣，這類毒藥霸道，不可能服下解藥就立刻沒事。
    耳邊是小塔淒厲的哀嚎，布普對手底下的叛徒不會手軟，小塔還在解釋自己不是臥底，布普根本不信，讓人拿了一把鐵錘過來。
    顧正安佯裝虛弱地閉上眼，不去看接下來殘忍的一幕，捂著胸口暗暗鬆了口氣。
    這一關，他算是熬過去了。
    多虧了媳婦給的藥，居然真的能把體內的毒給解掉，不然今天這一關，就算他再有毅力，能不能過這一關也懸。
    下一秒，小塔的尖叫聲傳遍房間每一個角落，顧正安眉頭動了動，沒有睜開眼。
    臥底的帽子扣到小塔身上，布普不會饒了他，畢竟最近幫派可是因為臥底吃了不少虧，布普當然要討回來。
    顧正安確實在動手之前就想找一個替死鬼，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替死鬼是小塔。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房間裏才安靜下來。
    ‘哐’布普扔掉手裏的鐵錘，後退坐在沙發上，瞥了眼已經坐起來還沒緩過勁的顧正安。
    房間另一邊角落，小塔已經斷了氣，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好肉，被布普折磨地不成人形。
    才跟蹤顧正安的時候，他大概沒有想到自己會死的這麽慘。
    他的手腳被鐵錘砸斷，頭也凹進去一塊，胸骨也被砸斷，他是受盡折磨才斷氣。
    這些殘忍血腥的手段，在布普這些人眼裏，是家常便飯。
    殺人和折磨人，對他們來說是很好玩的事，人命在他們眼裏就是這麽輕飄飄的。
    除了他們自己的爛命，別人的命都不值錢。
    顧正安靠在牆上，從始至終沒有看過小塔的屍體一眼，小塔被殘忍殺害，是死的很慘，但他一點都不心虛，更不會愧疚。
    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布普，還是在外麵守著的那些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這些人手裏全都沾過人命，他們殺別人的時候幹脆利落，顧正安有什麽好良心過意不去？
    如果時間足夠，他還想慢慢布局，讓這些人狗咬狗自相殘殺，他們要是能內部自己起內訌廝殺起來更好。
    粘膩的血腥味在密閉的空間裏彌漫，顧正安爬起來：“臥底可能不止一個，這段時間內部還是要嚴查，老大，這件事就交給我來辦吧，我一定會拿出一個讓您滿意的結果。”
    顧正安聲音虛浮，看起來很虛弱。
    布普擦幹淨濺到手掌的血，然後把紙巾團成一團扔到一邊。
    “不用，最近你辛苦了，這件事我會安排合適的人去做，你雖然吃了解藥，但身體會難受幾天，你先回去休息，後續有什麽事，我會叫你。”
    布普雙眼緊盯著顧正安的臉，顧正安臉色蒼白，藏不住眼裏的畏懼。
    過了好一會，布普才收回目光，對他點了點頭：“行了，回去吧。”
    “謝謝大哥。”顧正安鞠了一躬，步履蹣跚走出房間，發現走廊兩邊站滿了人，密密麻麻，看不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