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大戰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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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並不能徹底解毒,隻是讓晴兒進入冰封沉眠之態,暫時拖延毒發崩解之期。”
秦夫人麵色複雜,“最多也隻有七七四十九日之限。四十九日一過,若無法解去花蛛蛇本源之毒,神仙難救!”
“四十九日……”馮無忌嘴唇顫抖。
她頓了頓,看著馮無忌瞬間燃起一絲希望又隨即被巨大壓力覆蓋的通紅雙眼,幽幽歎息:
“想要徹底救她,必須尋得能解此奇毒之法。我靈藥穀雖是小門小派,但在醫道丹術上,傳承確有千年,或許……或許我兄長那裏,還有一線希望。他如今是靈藥穀現任穀主,鑽研草木毒理數十年,見識比我廣博許多。”
秦夫人的話語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燭火。
馮無忌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搶過那枚散發著凍人寒氣的冰魄丹,小心地托起許晴兒的頭,撬開她緊閉的牙關,將丹藥送入她口中。
冰魄丹入口即化,化作一道冰冷的藍色流光滑入咽喉。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一層薄薄的冰霜開始在許晴兒裸露的皮膚表層凝結,她臉上的死灰色被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取代,原本微弱紊亂的氣息變得極其緩慢、悠長,仿佛陷入了最深的冬眠。
“晴兒……”馮無忌撫摸著許晴兒冰涼僵硬的臉頰,眼中血絲密布,愧疚與決心交織燃燒,“等我,我一定救你回來!”
他猛地站起身,對著秦無壽夫婦深深一揖,抱拳道:“秦長老,秦夫人恩德,無忌銘記五內!我這便動身前往靈藥穀!”
馮無忌轉身衝向煉丹殿大門,步伐帶著一股豁出一切的決絕。
就在他一步跨出門檻的刹那……
咚!
一個力道十足的腦瓜崩精準地敲在他額頭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敲得猝不及防的馮無忌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臭小子!藏得夠深啊!”
西門求歡不知何時已立在門外幽暗的陰影裏,高大的身軀堵住了去路。
他吹了吹自己敲人的手指,臉上掛著一副似怒非怒的表情:“原來宗門裏那些吸人精血、鬧得人心惶惶、連護山大陣都差點啃穿的妖蚊群,都是你小子搞出來的‘好事’!”
馮無忌捂著發紅的額頭,麵對大長老,一時無言辯解,隻能梗著脖子:“大長老,弟子……弟子有苦衷!晴兒她……”
“行了行了!”西門求歡不耐煩地擺擺手。
他眼神瞥了一眼殿內冰床上氣息如遊絲的許晴兒,臉上的戲謔收斂了幾分。
語氣也低沉下來:“帶著你的人,趕緊滾去靈藥穀!這邊的事,老夫替你兜著點底!東方瑟那老妖婆的屍首,還有李瑤瑤那爛攤子,老夫自會料理!”
西門求歡上前一步,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股山雨欲來的沉重:“不過,小子,你給老夫聽好了!捅了天大的簍子,就得擔起天大的幹係!老夫剛剛從東方瑟那老妖婆的屍身上搜出點有趣的東西……”
他眼中寒光一閃:“這賤人不僅是血月教的雜碎,更早已暗中勾連了黑刀門!他們定下的日子……是今年的九月八!”
“九月八?”馮無忌心頭一凜,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對!”西門求歡的聲音帶著殺氣,“這幫雜種的目標,是要徹底覆滅我禦獸山!第一步,就是毒殺我禦獸山的護宗神獸,碧水麒麟!”
“碧水麒麟?!”馮無忌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禦獸山的根基,是震懾八方、令強敵不敢輕舉妄動的定海神針!
它活著,哪怕沉睡千年不出手,也是懸在敵人頭頂的無形利劍!
一旦失去,禦獸山的威懾力將蕩然無存!
“哼!手中有劍,和有劍不用,那是兩回事!沒了身手,我禦獸山在那些虎視眈眈的豺狼眼中,就是一塊待宰的肥肉!九月八……東方瑟這毒婦一死,計劃怕是已有變數,但血月教和黑刀門絕不會就此罷休!大戰,就在眼前了!”
西門求歡盯著馮無忌,目光灼灼:“你小子,既然有本事弄出那等凶戾的蚊群,想必本事不止於此。救完人,立刻給老子滾回來!禦獸山存亡之際,容不得你這把快刀在外麵逍遙!”
西門求歡的話語如同驚雷在馮無忌耳邊炸響。
沒想到這一起案子追查到底,竟然是一場戰爭!
宗門大戰一觸即發!
和平了幾百年的青州城,終於是要不太平了!
許晴兒的生死、碧水麒麟、宗門存亡,像沉重的枷鎖套在了他的肩膀上!
壓力如同數座巨山轟然壓下!
馮無忌隻覺胸中氣血翻湧,一股暴戾的氣息幾乎衝破理智的束縛。
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是!”馮無忌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儲物袋,“長老,這些是我最近這段日子煉製的符籙,這些日子恐怕要不斷著手戰事,希望能幫得上忙!”
“知道了,快去吧,早去早回。”西門求歡神情沉重。
馮無忌點頭,而這時,銀翅鶴已經飛到了他的身邊。
靈獸已經有了初步的靈智,顯然銀翅鶴也知道許晴兒目前情況不妙,所以打算載馮無忌一程。
望著馮無忌離去的背影,西門求歡深吸了一口氣:“掌門師兄,你再不出關,碧水麒麟無人能驅使,到時候禦獸山就真的完了……”
“師兄,你當真讓馮無忌離開?這小子如今的實力在精英弟子中也是拔尖,他要是跑路了……”秦無壽走了過來。
西門求歡笑了笑:“無妨,我相信無忌為人。”
正當西門求歡打算進去的時候,突然腳下傳來“吧唧”一聲。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踩到了一坨雞屎。
秦無壽連忙說道:“這是最近我妻子養的靈雞,看來又有雞子跑出來了。”
西門求歡的臉徹底的耷拉了下來:“我還有事,下次再敘吧!”
說著,西門求歡轉身就離開了,趁著沒人注意,他來到了一處無人的角落裏,在一塊石頭上狂蹭鞋底。
直到鞋底磨薄了一層,他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