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紅月城的地下還有一個關押血奴的地方？”
    張嫣然不敢置信的看著馮無忌。
    “那個地方很詭異，而且還有一個護法坐鎮，那個護法我認出來了，是血瞳。”馮無忌和張嫣然正行走在野外。
    二人約定去尋找洋辣子，馮無忌也順便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給張嫣然。
    張嫣然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那冰霜絕塵的氣息，再度散發出來。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些日子，她潛入在紅月城，也在打探關於張思思的事情。
    幾乎每個血奴的收容所她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張思思。
    難道張思思已經……
    見張嫣然有些搖搖欲墜，馮無忌立刻扶住了她：“我會繼續找下去的。”
    二人剛離開，不遠處的樹上就沁出了血液。
    血液逐漸凝聚成人形。
    來人正是慕容雪。
    “這個女弟子是誰？”慕容雪問身後的師弟。
    那師弟摸了摸腦袋：“師姐，你吃醋了？”
    “找死！”
    慕容雪踹了那師弟一腳，師弟一屁股坐在地上：“師姐，我……我也不清楚，大抵……大抵是尋求機緣的女弟子吧！”
    另外一個師弟趕忙說道：“咱們血月教很多普通的弟子，都會進行這樣的交換。”
    “交換？什麽交換？”慕容雪警覺了起來。
    “比如，師姐若是願意給我幾枚精血丹，我承諾願意給師姐做一年的爐鼎！”
    “就你？”慕容雪瞥了一眼身邊這歪瓜裂棗的弟子，臉頓時黑了下來。
    “我，我就是打個比方！我知道師姐已經心有所屬，所以……”那師弟連忙求饒。
    慕容雪的臉又黑了幾分。
    若不是為了尋找馮無忌的狐狸尾巴，她此刻真相打這幾個師弟一頓。
    奈何自己私自追查馮無忌的蹤跡，此時不能跟其他精英弟子說，故而她也隻能生生的忍下這口惡氣。
    必須要除掉馮無忌，最好是親手殺掉，如此方能洗脫自己的清白。
    她的耳邊，依然縈繞著東方欲的話語：“雪兒啊，你想要盡早達到金丹，這門九天玄女功你拿去修煉，但切記……此功需保持處子之身，一旦被破身，一身修為盡數會便宜破你身之人，而你也會跌至練氣，淪為平庸資質！”
    正是因為慕容雪修煉這門功法的特殊性，故而不要說爐鼎了，就算是道侶她也沒有。
    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名聲受損，否則亂了自己的道心，得不償失！
    “我就說這馮無忌是個無恥之輩！修煉那等下三濫的劍法，而且還以好處要挾，控製其他女弟子作為他的爐鼎！呸！”慕容雪手持長槍，慢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幾個跟班也是麵麵相覷。
    “咱我們血月教，爐鼎換修行不是很常見嗎？”
    “噓！別讓師姐聽到了，你不想活了麽？”
    ……
    一聲沉悶的低吼，一頭靈獸倒在了地上。
    馮無忌放出了符蟲開始吃皮。
    符蟲吃皮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那頭靈獸的獸皮就被吃了個精光。
    馮無忌挖出了獸核遞給張嫣然：“這個獸核給你，如今在血月教，你需要的資源更多。”
    張嫣然並沒有拒絕，她收下了。
    “這是……”
    張嫣然似乎發現了什麽。
    “怎麽了？”馮無忌將獸肉全部裝好，走了過來。
    張嫣然抬起了手：“你看……”
    原來在她的手心，多了一團黏糊糊的液體，這一團液體是紅色的，看起來是血，但又像是在血裏麵摻雜了一些血肉渣滓。
    “你可知道，紅月城被使用完的血奴，都會丟在紅月城外。”
    張嫣然臉色沉凝，她用指尖撚動著那團粘稠、散發著鐵鏽腥氣的猩紅粘液，麵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無忌，你可知曉，紅月城外，尤其是森林深處，常有被吸幹血液、榨幹價值的廢棄血奴被隨意丟棄？”
    馮無忌皺眉點頭：“有所耳聞，據說下場淒慘。”
    “淒慘遠不止於此，”張嫣然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繼續說了下去，大致就是被丟棄的血奴殘軀，有時會被饑餓的靈獸吞食。
    而那些靈獸，吃下這些蘊藏著汙濁血氣和怨念的‘食物’後，身體會產生可怕的異變。
    它們會逐漸喪失原本的形態，血肉畸變膨脹，化作一種隻知殺戮、麵目憎惡的怪物。
    這是超出了靈獸範疇的異類。
    血月教的人，稱之為“血獸”！
    教中的弟子獵殺這種變異血獸，能獲得它們體內凝結的‘血晶’，用以兌換教內的資源。
    “自產自銷麽？還真是這些邪派的風格。”馮無忌嗤之以鼻。
    “會不會……”張嫣然臉色蒼白了起來。
    馮無忌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你想去找張思思的線索？”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張嫣然用力點。
    顯然，血獸也是一種辦法。
    因為血獸有一種習性，它們會將吃剩的血奴身上殘留的、帶著強烈氣息的物品——衣物碎片、飾品、甚至隨身法器——帶回巢穴，堆積起來，仿佛在築巢一般。
    思思如果真的遭遇不測，或許能在某個血獸巢穴中找到她的遺物。
    兩人收斂氣息，如同兩道悄然滑過林間的影子，循著那越來越濃烈的血腥臭氣和地上斷斷續續的粘稠痕跡，深入紅月森林深處。
    最終他們抵達了一個被陡峭黑岩半包圍的山穀入口。
    剛一踏入穀口，一股令人作嘔的濃鬱腐臭和血腥味撲麵而來，幾乎令人窒息。
    眼前的景象更是觸目驚心，宛如地獄一角。
    遍地都是森森白骨！
    人類的、野獸的，雜亂扭曲地鋪滿了整個穀底，像是在地上鋪了一層慘白的地毯。
    踩上去，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許多骸骨上還粘連著未被啃噬幹淨的腐爛皮肉組織，蛆蟲在其中蠕動。
    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一些骨架被扭曲地搭在一起，上麵掛著風幹的、看不出原貌的皮囊碎片，像是一串串來自地獄的風鈴。
    “嗚…吼…”
    幾聲低沉、充滿貪婪和暴戾的嘶吼從穀地深處傳來。
    這讓二人瞬間警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