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章 又見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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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說之前那些經曆是顧宴沉遠在別處身不由己,保護不了自己。
    但今天這場襲擊,他在,卻仍然選擇了顧聆雪。
    季縈指尖泛起涼意。
    正要自己想辦法離開,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沒等她反應過來,對方已經粗魯地把她往一個方向拽。
    憑這力道,她相信對方不是來救自己的。
    嗓子刺痛,她喊不出來,但指甲深深陷入到對方手背的皮肉裏。
    那隻手立刻報複性地收緊,季縈呼吸不暢。
    煙霧中,她看見前方出現了一扇窗。
    季縈當即明白了對方要把自己從窗戶扔下去。
    這裏雖是二樓,但是商鋪層高都是5米,從二樓掉下去非死即殘。
    她發狠掙紮,在即將被托起的瞬間,一股力道猛地將他們分開。
    襲擊她的人,被踢進了濃煙中。
    季縈後背撞進結實的胸膛裏。
    沒等她反應過來,男人把她轉了個身,扛了起來。
    “煙有毒,放慢呼吸。”
    磁醇的聲音劃過耳膜,血液倒湧上頭,季縈整個鼻腔都是他神秘的木質氣息。
    邁過滿地碎玻璃,走出影樓,季縈的眼睛已經痛到睜不開了。
    “梁先生……”
    助理為他們打開車門。
    季縈呼吸一滯,不會又遇上他了吧?
    男人把她放到後座上,發話道:“去明和。”
    明和正是琨市最好的醫院,就是季縈常去的那家,溫儷現在也在那裏住院。
    季縈攥緊手指,忍著喉嚨裏的刺痛說道:“我不去那間。”
    車裏靜默了幾秒。
    就在助理要吩咐司機還是去明和的時候,隻聽見他家老板哼笑一聲,道:“去547。”
    助理點頭,吩咐司機開車。
    影樓上,顧宴沉不顧保鏢阻攔,衝進原本屬於化妝間的位置。
    忍著啞著嗓子喊了兩聲“季縈”,卻沒有人回應他。
    保鏢遞上防毒麵罩,“顧總,顧小姐已經下樓了,你要保護好自己。”
    顧宴沉帶上防毒麵罩,掃視了一圈煙霧沉沉的現場。
    那雙向來銳利如鷹隼的眼睛,此刻卻空得瘮人。
    “立刻給我找人!”
    ……
    到了547醫院,下車後季縈就被安排坐上了輪椅。
    由護士推著她做了各種檢查。
    所幸眼睛受傷看不清東西隻是暫時的,喉嚨受了刺激吃點藥就能好。
    煙霧雖有毒,但接觸時間短,對身體不會構成大的影響。
    隻是送他來的人早就走了,但走前給她交了住院費。
    季縈都沒機會對那人說聲謝謝。
    因為需要治療一晚,季縈不得已,請護士給蕭夏去了電話。
    兩個小時後,蕭夏風風火火趕到547醫院。
    看見季縈眼睛上蒙著紗布,她激動地衝過去。
    “眼睛怎麽了?我還指望你這棵搖錢樹翻身呢,還能不能好呀?”
    季縈很平靜,“毒煙傷到眼睛了,抹了藥,明天就能好。”
    蕭夏剛鬆了口氣,火氣就上來了。
    “顧宴沉幾個意思,救小三,不救你,然後還假惺惺地把電話打到我這裏來找你,他是演員嗎?”
    話落,季縈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但是響到一半就沒電關機了。
    季縈眼睛上纏著繃帶,沒有一點要接的想法。
    “你做得對,就不接他電話,急死他。”
    “他不會著急的,”季縈淡淡道,“他找我,隻是想確認我有沒有死。”
    事到如今,季縈確信顧宴沉對她沒有半點感情,在他眼裏她隻是顧聆雪的擋箭牌。
    蕭夏更是氣憤。
    “你說你畢業時候再堅持堅持,不結婚,和我創業,技術入股,咱倆的處境肯定和今天不一樣。”
    說著,蕭夏把法務部擬好的財產贈予協議給她。
    這是季縈在電話要她帶來的。
    季縈把協議拿在手裏,看不見,但細細地摸著。
    “夏夏,林硯死後,外公患上了心髒病,四年前我不嫁給顧宴沉,林家就家破人亡了。盡管以後的路還很難,但起碼不會像四年前那麽棘手,因此以後我要走自己的路了。”
    蕭夏對季縈家裏發生的變故感到震驚,因為她從沒有告訴過她這些。
    “那這份協議,顧宴沉會簽嗎?”
    蕭夏坐到了床頭,季縈摸到她的手臂,靠了上去。
    “暫時沒把握……”
    她頓了頓。
    “夏夏,是不是因為我沒有父母,所以就應該成為別人的犧牲品?”
    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真是命如草賤嗎?
    季縈問得很平靜,蕭夏卻鼻子發酸。
    “當然不是,他是壞蛋,渣男……”
    話說到一半,蕭夏頓住。
    “縈縈,都21世紀了,你怎麽不用DNA尋親?”
    這條路季縈還真沒想到過。
    “你做個DNA,放到尋親庫,不用留下身份信息,隻留下聯式方式即可,如果你父母正好也在找你,就會有人聯係你,多方便呀。而且DNA,這間醫院就可以做。”
    季縈茅塞頓開,當即讓蕭夏推她去采血。
    她眼睛暫時看不見,聯係方式是蕭夏填的,留了一個微信號。
    “我問過醫生了,DNA三天能出,然後他們會把數據提交入庫,最多一個星期就有消息。”蕭夏說道。
    能找到家人,季縈自然是高興的。
    是夜,蕭夏沒有回家,留在醫院陪她。
    鉑景灣書房。
    顧宴沉的臉冷了一天。
    陳遠匯報道:“影樓監控在爆炸中損壞了,而太太的手機可能是沒電了,所以才打不通。”
    “沒有監控,無法定位手機,你們就找不到人了?”
    陳遠深呼吸,“其實……”
    話沒說完,顧聆雪推門走了進來。
    她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小花朵純棉睡衣褲,頭發慵懶地散開,整個人看起來溫軟得很。
    “哥哥,你找嫂子辛苦,我給你做了點夜宵。”
    她一邊說,一邊把酒釀小圓子放到他麵前。
    陳遠低下了頭。
    而顧宴沉臉上的冷色卻未消散。
    “我讓你進來了嗎?”
    顧聆雪愣了一下,趕緊解釋道:“對不起,楊嫂睡了,我不知道你夜裏的習慣,都二十點多了,我以為你會餓。”
    顧宴沉的目光在她做的小圓子上落了兩秒,沒有要吃的想法。
    “今天保鏢都圍著你,你應該很高興了吧?還抑鬱嗎?”
    顧聆雪心裏一震。
    失去季縈的顧宴沉仿佛在失控邊緣徘徊。
    那個女人對他的重要性無人能替代。
    “哥哥,我沒有這麽想過。”顧聆雪小聲道。
    然而這個時候的顧宴沉對誰都沒有耐心。
    “出去。”
    顧聆雪咬著唇離開了書房。
    顧宴沉壓下心裏的煩躁,轉眸看向陳遠。
    “蕭夏是不是也不接電話了?”
    陳遠點頭,“是。”
    “聯係通訊公司,查蕭夏的手機信號在哪裏。”
    陳遠豁然開朗。
    第二天,季縈視力恢複,可以離開醫院了。
    蕭夏陪她從藥房旁邊的走廊轉出來,就看了到顧聆雪。
    顧聆雪穿了一條香奈兒的白色連衣裙,垂下的發絲半遮擋住巴掌大的小臉,顯得清純又嬌俏。
    她站在大廳的玻璃門那裏,像在等誰。
    “從後門走吧。”
    季縈不想看見她,但話音剛落就和她視線相對。
    顧聆雪睜大眼睛愣了一下,確認是她後,趕緊朝著往院長辦公室而去的男人大喊,“哥哥,嫂子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