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夫君,抱我!不疼但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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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夫君說,我是你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我這麽喚有什麽不對嗎?”
    不對,太不對了。
    兩人心中都清楚,宋禧棠從未這麽叫過他。
    晏以昭看著她,雖滿身狼狽,但雙眸柔亮,就像清晨明媚又不刺眼的那束光。
    宋禧棠想開了。
    晏以昭剛才的話點醒了她。
    她是雍寧侯府三書六禮、四聘五金、十二版貼從正門迎娶回的媳婦。
    衝喜又如何?她宋禧棠就是世子夫人。
    宋禧棠張開還能自由活動的手臂,理直氣壯地道:“夫君,抱我!”
    晏以昭眸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沉著氣,將她抱了起來,把她放到烏金木羅漢榻上,又小心地幫她墊上厚實柔軟的錦被。
    宋禧棠趴在榻上,受寵若驚。
    叫一聲夫君這麽管用?
    宋禧棠微微偏頭偷看他,晏以昭的身體緊繃,明顯在戒備。
    他並未將她視作真正的宋禧棠,卻這般溫柔地對待她。
    不是說他黑化了麽?
    宋禧棠舔了舔幹涸的唇瓣,又喚:“夫君。”
    晏以昭的手頓了頓。
    宋禧棠盯著茶桌上的瓷壺,大膽地繼續提要求。
    “我想喝水。”
    適才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現在就敢使喚他做事。
    晏以昭垂眸,目光順著她的肩背向下逡巡,她穿的衣裳已經被血水粘在腰間的皮肉上。
    宋禧棠沒等來水,下一瞬,她的眼睛裏噙滿了淚水。
    “痛、痛、痛.......”
    她的聲音又飄又抖,身體也跟著掙動。
    一隻熱燙手掌按住她的背,晏以昭沉沉的喘氣聲,在她耳邊。
    “忍著。”
    從外裙,到裏裳,剛才穿上的一件件,被他親手除去。
    布料從腰上破損的皮肉揭開,比受刑還難受。
    宋禧棠淚流滿麵,眼淚順著臉頰流到了唇邊。
    她實在渴得厲害,舔了下淚,鹹鹹苦苦的,但沒她的命苦。
    宋禧棠全身感官痛到麻木,直到綢褲褪到腿彎,下半身空蕩蕩的,她才遲來地感覺到。
    “你、你、你幹什麽?”
    宋禧棠想扯過身邊的被子,卻被他壓住手腕。
    晏以昭也知她痛,因為他的後腰也傳來針刺般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說呢?”
    宋禧棠很想說“上藥就上,你脫我褲子幹什麽”或是“屁股有什麽好看的,你沒有嗎”。
    但她沒說。
    因近距離相處,她才發現,晏以昭的額上有細密的汗,他正竭力隱忍著什麽。
    不敢是其一。
    其二是她現在腰臀一片涼颼颼,該露的都露了,說什麽都晚了。
    宋禧棠默默把臉埋在被子裏。
    她看不見,就當沒有發生。
    晏以昭將她臉上精怪的表情盡收眼底,見她敢怒不敢言,最後苦悶地把腦袋埋了起來,老老實實地躺著。
    他鬆開鉗製她的手,而後左手一揚,綢褲被扔到床下。
    腰身盈盈一握如細柳,無須指尖輕觸便知柔。
    冰涼的藥膏塗在她腰上,立刻緩解了火辣辣的痛感。
    宋禧棠長歎一聲。
    晏以昭也舒了一口氣。
    察覺手指離開了她的腰,宋禧棠偏過腦袋,蹙眉道:“夫君,還是好痛,能不能再塗一遍藥?”
    晏以昭拿著巾帕淨手,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宋禧棠有點心虛。
    她其實不痛了。
    單看這藥的療效就不是凡品,外用要厚塗才好得快,誰知她還能不能有再碰這藥的機會?
    如若別人當著晏以昭的麵扯謊,他不介意讓謊言成真。
    但眼下她疼,他也要跟著疼一遭。
    啪得一聲。
    聲音清脆,不疼但羞恥。
    宋禧棠捂著屁股,臉紅得像窗外的桃紅木槿,嬌豔欲滴。
    晏以昭。
    他絕對黑化了!
    *
    最終,宋禧棠被送到了西偏院,還撥給她一名婢女,伺候她養傷。
    晏以昭沒再出現為她上藥,來的都是醫女。
    五日後,宋禧棠已經能正常坐臥和行走。
    用完早膳後,她坐在廊簷下,撚了幾顆碧澗豆慢慢嚼著,不時往身邊撒幾顆。
    一群燕雀嘰嘰喳喳圍著她討食,毛茸茸的小腦袋擠作一團。
    宋禧棠後知後覺,晏以昭這麽好吃好喝地養著自己,他身上的異狀與自己脫不了幹係。
    她得早點找係統問清楚,隻是,係統把她複活傳送過來後就消失了。
    婢女椿萱做完灑掃活計,走上台階道:“姑娘,您該走動走動。”
    宋禧棠將手中剩下的豆子分給鳥雀,拍掉掌心的碎屑,糾正道:“椿萱,你該稱我世子夫人。”
    椿萱應該被叮囑過什麽,隻對她的衣食有求必應,旁的一概當耳旁風。
    這時,西偏院的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走進兩人來。
    穿著淺紫繡百蝶花衣的女子,宋禧棠覺得眼熟,另一個粉衫的小姑娘,她未見過。
    椿萱恭敬地道:“見過郡主,芩姑娘。”
    宋禧棠記起,紫衣裳的是黃芩。
    雍寧侯府有三房,晏以昭的父親晏承功身為長子,靠軍功封侯,後尚了貞如長公主,侯府榮耀全靠大房所撐。
    二爺晏承儒在朝中也有任職,不過是翰林院的編修,三爺晏承鬆是個富貴閑人,終日遊玩作畫。
    長公主不理侯府中事,交由二夫人與三夫人共同打理。
    黃芩正是三夫人黃蘭秀的侄女,九歲就接到身邊養著,是想在京中為其找個好姻緣。
    宋禧棠看她還是姑娘家的打扮,可見還未覓得良緣。
    “叫你世子夫人?”黃芩不屑道:“你怕不是被打傻了吧。”
    假扮先世子夫人的女人受杖刑的消息,在侯府已傳開。
    今日,黃芩借著陪小郡主閑逛之名,故意走錯路往這邊來,想來看笑話。
    宋禧棠道:“你不願叫世子夫人,也可以喚我一聲嫂嫂。”
    黃芩柳眉倒豎:“你根本就不是宋姐姐,一個贗品也敢自稱世子夫人,真是可笑!”
    小郡主年歲不大,站在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宋禧棠。
    黃芩對著她換了副麵孔,柔聲解釋:“郡主,宋姐姐還在世時,與我最為親近,我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假冒的。”
    這胡言亂語,宋禧棠差點憋不住笑。
    當年她嫁進侯府後,黃芩瞧不上她出身小官之家又是庶女,不願與她來往,何來親近之說?
    宋禧棠道:“你的宋姐姐是不是還與你托夢了,想要你做續弦啊?”
    這幾年,晏以昭權勢滔天,又一直未再娶,黃芩也起了別的心思。
    被當眾戳穿,她羞惱道:“就憑你,也敢侮辱我和宋姐姐的情誼!”
    說著,還猛得拉了下宋禧棠的胳膊。
    可憐她腰傷還未好利索,這麽一拽,腰後抽疼。
    宋禧棠站不穩當,趔趄著要摔,在倒下前成功把黃芩撲倒,給自己找了個肉墊子。
    就算如此,她還是疼得直皺眉,這傷在筋骨,沒這麽容易痊愈。
    椿萱忙上前將她扶起,問道:“姑娘,你怎麽樣?”
    宋禧棠借力站穩,輕嘶一口氣。
    “還能喘氣。”
    黃芩在小郡主的攙扶下起身,她頓覺顏麵盡失,氣憤地對著宋禧棠揚起了手。
    卻被人擋住。